那時候諸伏景光其實是沒有進入公安序列的打算的,是降穀零非常擔心諸伏景光,連帶著對警視廳的保密能力很不信任,花了不少時間說服了諸伏景光。
但仁王的自信,又來自哪裡呢?
在這幾個人進行頭腦風暴的時候,預料到自己的表現會引起爭議和懷疑,甚至是故意引導著爭議和懷疑的仁王,和真田沉默著走在東京的街道上。
離開工藤宅以後真田又不說話了,但仁王知道,他們倆的冷戰已經進行不下去了。但他們依然需要解決他們之間存在的分歧。言語不行,肢體也不行的話,解決方式隻剩下唯一的一種了。
“去打一場比賽吧。”他說,“前麵就是網球俱樂部。”
真田點了點頭。
沒有明說,但兩個人在步行時也沒有產生方向分歧,因此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仁王開在米花町的網球俱樂部的附近。
是在爭議時總會用的方法,立海大時的“話語權爭奪”。
強者至上。
他們要麵臨的挑戰,實質上與網球無關。但他們不可能去靶場比射擊,也不可能直接真槍實彈地戰鬥,那麼還是選擇網球吧。至少網球對他們來說如此重要,既是他們的來處,又是他們的歸途,那麼在重要節點,和分歧上,選擇打一場網球比賽去結束所有爭議,不是很好嗎?
正常運營中的網球俱樂部日常生意還不錯。
仁王本身沒打算靠網球俱樂部賺錢,但他自己運營的媒體輿論渠道,和逐漸解禁的關於他自己的賽事成就宣傳,讓他的網球部生意蒸蒸日上。米花町算是東京的中心區,在這裡住著的人家庭條件都不差,學習網球的人也不少。
真難想象剛回國時,仁王居然因為“網球沒有棒球流行”而被牽扯進凶殺案裡。
……當然,網球不可能比棒球和足球火,但它也不算完全的冷門運動。
現在的仁王已經很少在自己的網球俱樂部裡開班上課了。除了鈴木小姐的教練工作一直沒辭掉以外,網球俱樂部裡的長期班和短期班他都不再參與了。
當然,網壇的一些青年選手的邀請賽他還是會參加的,商業賽他也會接。
許多商家熱衷於邀請他和立川正人打邀請賽,並希望再來一次他把立川正人打到跪下痛苦的場麵……立川正人居然沒有明確拒絕這種條件,隻是開出頗高的價格。他私下裡和仁王說,希望再感受到仁王給予他的壓力。他都這麼說了,仁王當然會滿足他。
不過立川正人後來可以被打跪,但沒再哭得淚流滿麵過。
他其實不是個脆弱的人,如果不是正好遇上事件,受到了心靈和身體雙重衝擊,他也不至於被仁王打哭。他算是日本新生代青年選手中很有天賦的了。
當然,因他接觸網球的時候年齡已經不小了,因此發展空間並不算很大,也很容易碰到瓶頸。可這正是仁王青睞於他的理由之一。畢竟仁王自己接觸網球時年齡也不小了。他的隊友們網球啟蒙都比他要早。如果不是係統,那麼他或許無法達到後來的高度。但他相信,就算他沒有係統,他也不會草率地放棄,會永遠懷著挑戰的心情往前奔跑。
說起來,當初在他初學網球時,給予了他很大打擊的人……不就在他身邊嗎?
十二歲那場和真田的比賽,他可是耿耿於懷了好多年。
這麼想的話,他和真田的固執程度其實不分上下。他始終記得真田在他參加的第一場正式網球比賽中打贏了他,在加入立海大以後唯獨最想打贏真田。等他打贏真田以後,真田也反過來耿耿於懷被反超,哪怕成為職業選手那麼多年也從沒想過放棄。
仁王和真田走上了網球俱樂部的二層。
他們避開預約和正在使用的單人網球場,開了最靠裡的一個標準網球場。
“一場製還是標準職業賽製?”仁王問。
“一場就夠了。”真田終於開口道,“沒有招數限製,沒有搶七。”
所謂的招數限製,指的是在這個世界用出來會很疲憊的異次元和精神力招數,會消耗巨大的體力。原本世界能夠用完五場的招數,在這個世界,高負荷之下一場打完就會虛脫。因負荷太大,他們打練習賽時有時候會禁止使用精神力招數——這也相當於仁王的自我限製。
真田這麼說了,便是希望仁王解開束縛,認真和他打一場的意思。
既然如此,開場的垃圾話,也是認真比賽的一部分體現了。於是仁王說:“沒有搶七……你真的覺得,和我比賽能打到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