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的人埋伏在了他們以為的埋伏地點, 但他們的行蹤,被原本就在附近布置好了位置的組織成員們發現了。
琴酒親自選的狙擊地點。
他問仁王要不要參與狙擊,仁王拒絕了。
“沒有帶喜歡的狙擊槍。”是用了這樣的答案, 但實質性的答案應該是, 如果他這麼直接在此時對FBI動手,那麼後續會有無法解釋的地方。
“我已經不是行動組的人了,稍微活得像個情報人員比較好。”他又說道。
基安蒂當時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琴酒倒是依然麵無表情,隻是瞥仁王的那一眼帶著一點“我就看著你胡言亂語”的意思。仁王猜那大概不是他的過度解讀。但近期琴酒是不會拆台的。這是琴酒認為自己需要多做確認的時期。琴酒絕不是個魯莽, 會打草驚蛇, 性格暴躁的人。與之相反, 他細致,甚至過於敏感,神經質,又擅長謀定而後動, 一擊必殺。
仁王相信自己目前展現在各方麵前的形象都是邏輯自洽且沒有過多破綻的。
比如在組織裡, 他就是有野心,有手段的組織成員。
而在官方人員那邊, 左右搖擺, 試圖雙方下注,狡猾又無情……這不都是日內瓦的標簽嗎?
完全毫無破綻反而更可疑,遺留下來的似乎是“破綻”的地方, 最後反而會證實仁王展現在外的形象的“真實”。
時間很快到達了FBI通過郵件發送又撤回的暗號, 所指示的時間點。早就做好埋伏的組織, 發現了包圍在暗號寫出的地點附近的FBI。他們沒有如FBI預料的,直接在暗號地點聚集,而是猜到了這是FBI的陷阱,進行反圍剿。
這是FBI所設想的最壞的可能, 大部分FBI成員並不認為這個可能性存在,因此他們甚至沒有做什麼應急預案。
這導致他們在組織的人開槍後陷入了慌亂。直接倒在血泊中的幾個人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更相信赤井秀一的卡邁爾在出發前被赤井秀一提醒過,此時拉過身邊的人勉強躲過了一槍。他提前準備了撤退方案,帶著身邊的人上了車後,才發現身邊的同事也受傷了,腿部和腹部都有槍傷,在不斷流血。
他試圖去救其他人,又手忙腳亂將車子裡的醫療箱拿出來讓同事自己止血。車子開出去才發現在最中心圍剿的同事已經被子彈打得像篩子一樣了。
“我們撤了!”在更遠地方布防的同事在通訊說。
卡邁爾應了一聲,也找了條路啟動了車子。
這段戰鬥,在仁王的通訊裡,就是裝了□□的槍不斷開火的聲音,和基安蒂興奮的呼喊。
“跑了一個。”一陣交火聲音後,基安蒂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開著車跑了!我會追上去的!”
“是兩個,副駕駛座上的那個人還活著。”朗姆的聲音響起,“你的蝰蛇馬力很高。”
“不用你說!”
琴酒在通訊裡顯得沉默。他看上去像是把指揮權下放了。但熟悉琴酒的仁王知道,琴酒此時並不是放棄指揮,而是在蓄力,在尋找一擊必中的位置。
引擎的聲音響起,是同款FD的引擎聲,波本似乎沒有給自己的車做額外改裝。仁王坐在自己的FD的駕駛座上,按下了車窗:“熟悉的聲音。”
“說到這個,你今天從組織的車庫裡調了一輛黃色FD,是故意的嗎?波本的車子和你是同款不同色吧?”貝爾摩德問。
“上次波本可是好好出了一次風頭呢,隱約被監控拍下來了吧?雖然通訊被那位很容易動搖的檢察官控製住,但組織的程序在那位檢察官的程序中留了後門,波爾多那裡可以看到對應的錄像。”仁王說,“是我給他的任務,但他拚到那種程度,稍微有些意外。”
“哪怕在飆車上也不想輸嗎?日內瓦,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基安蒂大笑道。
“倒不是這樣。”仁王則低笑兩聲,“波本這樣的人,如此全力以赴地執行任務,並不會讓人感到安心,反而會讓人不安……你說對嗎,朗姆?”
與其說這是對波本的擠兌,不如說是仁王的“維護”。用這種語氣說出來更像是炫耀,類似“在你手下一直沒怎麼表現的下屬到我這裡就大放光彩,說明你是個打壓下屬的上司”這樣的意思。
甚至仁王用自己的名譽做了背書,堵上了說波本做任務太認真太拚的破綻。
剛才介入了通訊的朗姆沒有說話。
又幾秒後,另外的引擎聲疊了上來。
“先到的會是波本,左邊的通道。”在三岔路中間那條路上的仁王開始啟動車子準備調頭,“事先說明,我沒有撞上去阻攔的愛好。”
仁王當然可以直接橫車攔在路口,所以他直接開口表示自己不會做這樣的事:“既然車上已經有傷員,應該不需要我冒著風險用撞車的方式纜車吧?基安蒂,你的車子可是蝰蛇。”
“我當然能追上!是三岔口,還有一個選擇!”基安蒂有些暴躁地嘖了一聲。
琴酒便給出了篤定的答案:“右邊。”
果然,在看到了左邊車道和中間車道的車燈時,開著車的卡邁爾選擇了右邊車道。但是,實際上,就算波本和仁王沒有堵住另外兩邊通道,卡邁爾也會這麼選的。
“人類在沒有什麼思考時間的時候,就會更容易選擇右邊,這是思維的慣性。”琴酒冷聲道。
而仁王拆台:“是因為大部分地區,包括美國,彎道右轉不需要看轉向燈。”
向右可以直轉,在岔道口不需要考慮紅綠燈的情況,那麼這些本能裡應該遵紀守法的官方人員,在焦急的時候自然會更傾向於右轉。雖然日本是反向,但開車的可是FBI,是美國人。
仁王踩下了引擎,敲了敲耳機:“Knoock,把波本也接入團體通訊。”
“在叫我嗎?還是在叫遠程指揮的朗姆呢?”貝爾摩德語帶笑意道。
“當然是可以隨時切入通訊,並且擁有通訊控製權限的那個。”仁王說。
朗姆:“……適可而止,貝爾摩德,日內瓦。”
降穀零開著車出發時就有隱約的不安。他不太明白為什麼日內瓦會指定讓他開著白色馬自達。他在組織裡其實也一直開這款車,有條件的倉庫裡也有他的這款配車……如果日內瓦早就在意他,為了暗地裡達成威懾的效果,提出這樣的要求,也說得通。
這和日內瓦展現出來的人設也是相符的。
但他總覺得答案並不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