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朗姆心梗的,是貝爾摩德和琴酒,都保持了沉默。他們看似沒有站在日內瓦那一邊,但沉默就已經說明了他們的立場了。
這三個人……到底什麼時候結成同盟的?
朗姆條件反射用權力鬥爭的思路去思考現在的情況,但他的方向錯了。
貝爾摩德保持沉默,是她得到了BOSS的暗示。琴酒保持沉默,是他確實認為朗姆在這件事上有錯。沒必要混為一談,朗姆,日內瓦,都得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他不需要在這件事上站隊。
他像是沒看到朗姆的陰沉臉色一樣,像往常一樣用平靜冷漠的語氣對仁王道:“那麼,第二件事,那個警察,你得處理掉。”
仁王嘖了一聲。
“想要殺死,卻下不了手……你確定還要用這樣的說法嗎?”琴酒在會議室裡點了根煙,“如果想要殺死,就不會下不了手。日內瓦,你得下定決心了。”
他瞥了仁王一眼,看上去像是警告。
仁王很明白這是琴酒在告訴他,我已經發現你的小算盤,發現了你的問題了。
仁王也沒覺得自己能一直瞞著琴酒到最後。他相信琴酒現在很想對自己動手,隻是因組織的複雜局麵而暫時擱置打算。或許琴酒現在已經在思考組織的未來發展。
如果組織蒸蒸日上,或者平靜發展,琴酒一定會對他動手的。
但組織在動蕩。
假如組織不複存在,那麼對琴酒來說,此時動蕩期的第一順位選擇,自然是自身的生存和發展。
但他看了一眼朗姆,察覺到朗姆將琴酒的話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
“日內瓦,如果你打算對朗姆下手,在組織裡爭奪更大的地位,那麼原本殘存的羈絆一定要斬斷。這原本就是留給你蛻變用的。”朗姆大概這樣理解了吧?
自己從前演過的戲,是不是演得過於逼真了?
仁王臉色沉了三分。他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兩下:“我會看著辦的。”
“什麼時間?”琴酒咄咄逼人。
仁王沉默三秒後,答道:“我需要準備時間。”
“我會盯著你的。”
這分明是琴酒陰惻惻的警告,但聽在朗姆耳裡與結盟宣言無異。分明在直升飛機上詢問了琴酒的意見,但琴酒當時什麼都沒說,等到了會議室卻等著日內瓦,最後說出了這樣的話……
到底之前誰傳的他們兩個分道揚鑣?!
是了,不管怎麼說,日內瓦也算是琴酒一派的。琴酒近期手下損失了不少人手,直係的辛肯哈根不提,光這一次科恩和基安蒂就是組織行動組裡難得被琴酒看得上眼的狙擊手了。一下子失去兩個狙擊手,下一個可以用的,勉強可以提上來的,不就是那個和日內瓦有關係的,前段時間才加入組織的成員嗎?
朗姆想要繼續質問,或者追究責任,但BOSS發來了通訊。
接通以後組織的BOSS下了命令,讓朗姆負責這次的善後,並且給了琴酒和日內瓦自由行動的權限。
這其中代表的意義,朗姆非常明白:他沒辦法指揮琴酒和日內瓦,這兩個人不止可以陽奉陰違,還可以私下裡做點什麼。
“可是……”他想要反駁。
BOSS說:“這次FBI的損失不小。就是動靜鬨的有點大了。我以為你比琴酒懂事的,朗姆。”
朗姆陷入沉默。
BOSS的通訊讓會議室裡的爭執停止了。朗姆被支使著儘快解決官方的威脅,琴酒則被授予了從底層人員提人賦予代號的權限。仁王沒得到什麼命令,BOSS並沒有對他說什麼。
但這個態度,已經讓仁王的猜測得到證實了。BOSS現在的重心並沒有放在組織的發展上……與之相反,穩住代號成員的同時,BOSS本人說不定已經做好了組織陌路的心理準備。
所以,金蟬脫殼?
還是借殼重生?
仁王決定去與瑪麗哥特會麵,再給降穀零一些暗示,讓官方的速度更快一些。
而其他人都離開後,獨自留下來的貝爾摩德,接到了BOSS重新打來的電話。
“縱容他們沒關係嗎?”她問。
BOSS的聲音依舊平穩:“鬥得越厲害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