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後的列車情節也展現了仁王的算計。
“是故意把日內瓦的可疑之處放在他們麵前的吧?”柳生推理出了之後或許會發生的事,“是了,如果完全是反派,那麼日內瓦在最終之戰時很難完成任務要求的部分。所以才會演出‘日內瓦’和‘仁王雅治’的複雜情感啊。不過這種戲碼,也很難取信他人吧?”
“隻要有人信就可以了。真田的正直反而會給仁王的行動打掩護。”柳說著有些不忍心起來,“但仁王騙真田也太流暢了吧?”
“真田君不知道的話,也不算欺騙。”柳生說。
現場沉默了秒後,切原猛地抬頭:“啊?柳生前輩你說了什麼?!”
“啊,你說出這種話,我居然也不意外呢。”柳笑了笑,“和好了嗎,和仁王?”
“沒有到要用‘和好’這個詞的程度。”柳生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道,“我隻是說出了我的真實想法。”
理論上喜歡推理的柳生是會喜歡屏幕上演出的類似推理電影的情節的,不過他看到現在基本也沒有太注意推理的過程,而隻是注意仁王的行動。
要說聯絡,這些年他和仁王的聯絡並不算多。但柳生還是記得,當初讓自己加入網球部的人是仁王,而自己也是看到了仁王打網球時耀眼的樣子才會選擇深入網球這個世界的。
許多人會被仁王玩世不恭的表象所迷惑,但柳生認為,自己最明白,仁王對網球的愛有多熾熱。
因為那樣向上爬的渴望,和握著球拍奔跑著揮灑汗水時,咬緊牙關也要撐下去的信念,他永遠能在仁王身上看到。是和許多人印象裡的仁王完全不同的樣子。
他隻是不想被拋下。但並不是不想作為雙打搭檔被拋下,而是不想在網球技術上被拋下。他也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的。從小到大,在任何事情上都能做得很好不是嗎?
但愛意要燃燒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到仁王那樣呢?
用純粹數值的思想去想的話,如果對網球投入了那麼多熾熱的情感,那麼對待替他事情表現得冷淡也就無可厚非了。柳生知道柳一直認為他和仁王以前鬨過彆扭,也變得疏遠,但其實沒有。沒有人有義務等待。他是想要成為仁王的雙打搭檔才加入網球部的,但之後他也有自己的網球夢想,也有自己的執念。
隻注視著仁王,仿佛就能夠拷問內心了。
升高中的時候他也不斷自問,我對網球的愛到底到了什麼程度,我是因為不甘心才想繼續打網球,還是因為真的熱愛網球而想要繼續打網球。
看著其他人其實也能得出答案,但都不如看著仁王來得深刻。
或許正是因為注視仁王太久,他反而能感受到仁王本質裡極端的部分——極端熱情和極端冷淡。
是非觀善惡觀都有著獨特的標準,是以自己的標準活著的人。是就算被俗世的框架套住也永遠擁有自由靈魂的人。
所以,如果仁王認為自己做的一切是對真田有利的,那他就會那麼做。本質裡他不會太考慮真田的想法。包括用言語和行為安撫真田,成為真田的錨點也是一樣的。這隻是仁王認為他應該這麼做。
所以那家夥就是這樣,隨便做點什麼都會讓人耿耿於懷念念不忘。柳生想。
正是因為對仁王的本質有著足夠的了解,當情節發展到仁王故意在真田麵前展示出假死的場麵,讓真田心神震動時,柳生並不覺得意外。
在這之前,真田冒著危險上了摩天輪,和組織的高級代號成員戰鬥,甚至吊在空中,仁王還用網球擋了不少子彈。
當時立海大的各位也是很擔心真田的。仁王的出現並沒有讓他們感到意外。但隻有柳生發現,仁王是真的生氣了。
許多時候仁王表現出的“怒氣”並不代表他真的生氣,而隻是他希望彆人以為他生氣了。但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仁王是真的生氣了。於是那一刻柳生就想,真田之後肯定會被仁王狠狠整一遍,而且是那種說不出話來,無法指責仁王的整法。
果然,之後仁王就直接利用組織的行動和兩邊的關係,將自己計劃過的“假死”場麵演在了真田麵前。
這是一石幾鳥呢?柳生一時間算不清楚。
仁王利用這件事達成的目的太多了。
不過暫時,其他人還在衝擊中。於是柳生推了推眼鏡,用平靜的語氣道:“真的很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