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是在場的朋友們中, 對仁王的演技表現得最平靜的那個。
他非常快就接受了仁王的演技,並且認為仁王的想法不錯,很有創意, 也很有仁王本人的味道——指真的生氣以後會做點被彆人評價為惡劣的事並不會因此有心理負擔。
最難接受這個的是毛利。
看似懶洋洋的, 也很少參與團體活動的,還曾經被責備過不把團隊放在心上的前輩,其實是個心軟的好人。或許正因為他和後輩們的距離都不遠不近,才會無法接受銀幕上演出來的故事。至少在他看來,後輩們的情感深厚。他一直覺得仁王是個體貼重感情的人,結果對真田做出了這麼無情的事嗎?
仁王分明是提前猜到了真田會生氣會難過,卻還是這麼做了。
“會很難過吧,真田。”毛利說。
幸村沉默了幾秒, 用有些不確定的語氣道:“難過嗎?看他的表現,仁王應該和他提過這件事才對。”
果然馬上電影裡就接上了插敘的回憶場景,是在許多不同場合的(大多數在真田的公寓裡),仁王和真田描述自己計劃好的假死場麵,而真田每次都皺緊眉頭厲聲拒絕。
一開始仁王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真田會拒絕, 因此說了“這對我們是最好的”這樣的話。
然後真田說,“日內瓦應該要進監獄”。
他們兩個人迅速跳過爭吵直接打了起來,仁王壓製住真田以後看著真田的臉皺了皺眉, 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 又似乎是知道真田已經打定了主意他沒辦法說服真田, 因此沒有再開口, 而是跳到了其他話題。
但下一次再提時真田還是會生氣。
他們在重複提出提議, 拒絕,爭吵和打架這個過程。
仁王的計劃在不斷完善,但他每次獨角戲一樣描述出自己的計劃時真田都擺出一副“我不會聽”的樣子來。其餘時候仁王想要達成目的時很快就能“說服”真田, 隻有這一次行不通,因此最後一次,其他人也能看出仁王是放棄了這個計劃的。
“我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的這句話,但仁王的表情也能看出一點真心,“我還以為你會很希望舉槍對著我呢。”
“在說什麼胡話。”真田眉頭又皺得緊緊的,“我們不是要一起回去的嗎?”
這句話結束後,切原本能發出了感歎聲,結果下一刻畫麵就切換到真田握著槍對著“仁王雅治”的胸口開槍的畫麵——被強迫的。於是切原的尖叫聲就卡在胸口。
庫拉索的真麵目露出來時,切原才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是專門剪輯過吧?為什麼還要專門剪輯的?就為了讓我們看嗎?”
如果從科學的角度,是已經完成任務的仁王和真田想要回來,必須建立一個雙方溝通的通道。如果隻是仁王一個人,那他直接就回來了,多了一個真田,係統就必須做點其他事。
仁王在完成任務後終於修複好了係統,和拉斐爾聯係上了。界王神用了點手段做了這次觀影,就為了建立時空通道,將完全和係統沒有關係的真田一起拉回原來的世界。
不過這種事當然不會解釋給立海大的其他人聽的。就連仁王也是自己感覺不對才去逼問拉斐爾的。他實力變強以後和拉斐爾也漸漸能平等對話了,但對界王神還是有一些敬畏心的。那畢竟也是隨手就能夠湮滅掉一個星球的“物種”。仁王不會真的將他看做“神”。
和仁王吵過一架的拉斐爾出於惡趣味才將溝通的渠道定為電影的,畫麵當然也是他剪的。
那美克星人熟讀各星球問話,在作為係統管理員存在時也很了解仁王和仁王的朋友們,因此剪輯重點突出。
立海大的人是猜不到這個“真相”的,他們有了各種各樣奇怪的猜測,比如在經曆這件事時真田和仁王的情緒都很激動因此被捕捉到了……科幻電影有這麼演過。
“猜測這種事毫無意義。”柳說,“而且,仁王真的情緒激動嗎?”
他側頭看著柳生。
柳生遲疑了幾秒,搖了搖頭:“我覺得不?”
丸井說:“我也覺得不。他早就計劃好了。”
“居然能看到真田副部長這種表情呢。”切原用感慨的語氣道。
陷入難過的毛利,觀察著後輩們的反應,逐漸陷入迷茫:“什麼啊,你們都沒什麼反應的嗎?”
“仁王的話,充分能做出這種事啊。”丸井說,“而且真田之前惹到他了。仁王很記仇的。”
“確實是這樣。”幸村則是另外的看法,“真田之前確實不應該那麼做的。這種方式不是很能讓真田感同身受嗎?”
原本“弦一郎”的稱呼換了回來,是因為這種事情發展讓幸村想起了過去自己和真田的爭執。他以前就是太溫柔了,也該學學仁王這種方式才對。幸村想。
但他們所在的現實世界也沒辦法像仁王那樣演戲?不能拿網球開玩笑,那麼在其他事上想辦法警告真田,就比較難了。
“說開了就好了。”柳則很豁達,“真田不是能夠忍的人,仁王也不是。他們倆再打一次就沒事了。”
毛利:你說彆人事的時候倒是很雲淡風輕,自己在國中時還陰陽怪氣我!
其實桑原是真的很難過的,但他看丸井沒什麼反應,似乎還覺得仁王的做法挺有意思的,就沒說自己的想法。此時他看著丸井,雖然難過但也隻是癟了癟嘴,沒說話。
果然,仁王不僅利用這一點在組織麵前掩護了真田,還協助救下了庫拉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