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明星。”羅晶晶的解釋言簡意賅,遞給宴隨一個紮著綢帶的禮物盒,“阿隨隨happy birthday。恭喜你二十五歲了哦。”
聽到年齡,宴隨毫無反應,隻顧低著頭拆包裝,手法暴力,連撕帶拽,引得左臉一縷柔軟的卷發從耳後逃出來,垂在頰邊,隱隱約約掩住她的眉眼和火紅的唇。
羅晶晶全程都在欲言又止,一直到宴隨把裡麵的項鏈拿了起來,羅晶晶終於憋不住:“阿隨,你沒發現你今天其實是二十四嗎?”
“我知道啊,可你的重點難道不是快樂?”宴隨當場把羅晶晶的禮物戴上了,鏈子很短,黑色的小珠子不偏不倚剛好卡在兩道鎖骨中間的凹陷處。白與黑,強烈視覺衝突,乍一看還以為是一顆痣。
然後她開始摘原先的項鏈,摘下來的過程中小鉤子掛住了頭發,她嘗試兩下沒解開,臉上開始浮起一陣不耐的戾氣,連帶著眼神也犀利。
就在羅晶晶探身打算幫忙之際,宴隨二話不說,抓住墜子向下用力一扯,項鏈帶著幾根被扯斷的碎發脫離她的脖子。
宴隨全程麵無表情,把鏈子一揉,又隨手反手往身後一拋。
羅晶晶還來不及從頭皮疼的幻覺中解脫出來,又眼看那東西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滑的曲線後掉入人群。
有對男女調情到一半,被從天而降一個小物什打斷,男人罵了聲“我操”,彎腰下去撿,撿起看清是個項鏈,疑惑地四處張望尋找來源。
宴隨頭也不回。
那東西價值不菲,意義也匪淺,她已經隨身佩戴好幾年。
羅晶晶也不知該喜該憂,歎一口氣,衝宴隨舉起酒杯來,略生硬地銜接起之前的話題,語重心長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掩在嬉皮笑臉的表情後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效果甚微:“你真會找重點。”
宴隨“嘖”一聲,嫌羅晶晶囉嗦,強調:“我世界第一快樂。”
她確實快樂,快樂她奶奶個腿。
兩個玻璃杯碰了一個,碰出滿懷心事,各自一飲而儘。
杯子剛放下就有第三人前來打擾,帶著一絲刻意的討好和佯裝的鎮定,麵部表情和聲音都帶著強烈的不自然:“美女,有沒有榮幸請你們喝杯酒?”
說的是“你們”,但是眼神如膠似漆一股腦黏在宴隨身上。
羅晶晶見怪不怪,和大美女做朋友得有做綠葉的思想覺悟,她在很多年前就學會如何平衡這種心理。這人好歹還記得加個“們”,已經很有禮貌。
長相普通,身材普通,穿著品味普通,最致命的是唯唯諾諾不自信又強行裝逼。
這種蝦兵蟹將的段位,宴隨是不會搭理的。
果然,宴隨麵色懨懨,睜眼說瞎話:“不好意思啊,酒精過敏。”
明明一分鐘之前還親眼看著她喝了一杯酒,男人悻悻而歸,他的同伴們在位置上一臉看好戲地怪笑。
有了出頭鳥,短時間內搭訕的又來了兩波,而且質量明顯和宴隨不匹配。
大美女和小美女不同,小美女也許會有很多人追,大美女高不可攀,男人不好好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未必敢上趕著自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辱。所以從小到大,宴隨的追求者真的不算多,再加上宴家家境優渥,大部分人都是有賊心沒賊膽,望而止步。
今天這種前仆後繼的場麵算是個例外。
羅晶晶也納悶,四處張望著感慨:“怎麼回事,這酒吧怎麼儘是些不自量力的歪瓜裂棗。”
話落,她一把緊緊抓住宴隨的手,表情淡定,語氣卻大相徑庭激動無比:“草,阿隨,你右前方方向有個大帥哥,彆動,待會再轉頭,先彆看他!因為他好像在看你。”
看到好看的異性必須要和朋友分享才不枉費一場大飽眼福。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在學校寒窗苦讀的學生如是,在夜場尋歡作樂的成年人亦如是。
聽到方向,宴隨大概猜出羅晶晶說的是誰了。
她淡定瞥過去一眼,傅行此剛好垂下眼睛,倒是他旁邊有人在目不轉睛打量她,這一次她趕在他同伴示意他之前扭回了頭。
據她推測,剛才這人不是在看她。因為他近視度數不淺,而且眼睛敏感,無法適應佩戴隱形眼鏡,憑他們相隔的距離,他應該連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宴隨托腮,一句評價不冷不熱不鹹不淡:“也就那樣吧。”
“……也就那樣吧?”羅晶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過分了吧。”
“怎麼了?”宴隨嫌她大驚小怪,“那我初戀啊。”
試問有幾個女人會給前男友正麵的評價。
羅晶晶一口酒差點沒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