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這萬種風情 喪喪又浪浪 11795 字 9個月前

傅明灼跟過來, 看出宴隨身上散發的低氣壓, 她明智地選擇靜觀其變。

“灼灼。”宴隨側頭,問得隨意,“你們來看媽媽, 都會順便來看這個阿姨嗎?”

傅明灼的眼珠子轉了轉,沒搞明白形勢, 她怕壞事,含糊其辭道:“我不太清楚。”

宴隨目光又投向墓碑上的宴連二字, 語氣淡淡卻篤定:“愛撒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知道瞞不過,怕被宴隨不喜歡,傅明灼斟酌著措辭開了口:“這個阿姨去世的日子和我的生日是同一天。”她頓了頓,“也和我媽媽同一天去世。”

想必, 剛剛得知母親確切死亡日期的傅明灼,正是因為走到這裡想起兩座墓主人同一天死亡的巧合,才會頓下腳步。

唯恐自己說錯話, 傅明灼的聲音很小也很猶豫:“可能是因為這樣, 哥哥才來看這個阿姨。”

宴隨又問:“有沒有另一個姐姐跟你們一起來?”

“沒有,沒有。”傅明灼立刻矢口否認,“我每次都隻和哥哥兩個人來,從來沒有彆的姐姐一起。”

聽這口氣, 確實不像在撒謊。

宴隨把手指指向“宴連”二字,告訴傅明灼:“這是我姐姐。”

“啊?”傅明灼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那這是你媽媽嗎?”

“不是。”宴隨收回手, 目光投向遠方, “我和我姐姐同一個爸爸,但不是同一個媽媽。”

成人複雜的關係超出了傅明灼的認知,她乾巴巴地“哦”了一聲,又一次強調:“我沒有和彆的姐姐一起來看過媽媽。”

“那你見過宴連姐姐嗎?”

傅明灼用力搖頭:“沒有,我隻在這裡看到過她的名字。”末了,怕宴隨不相信,她又說了兩個字來增加自己話裡的可信度,“真的。”

“我信你。”宴隨淡笑,牽過她,“走吧,我們回去了。”

等坐到車裡,宴隨拿了紙巾給傅明灼擦臉上和頭上的雨水,輕聲細語地商量道:“灼灼,反正哥哥一會就回來了,接下來就讓哥哥陪你了,我工作很忙,可能以後沒有太多時間陪你。”

傅明灼一聽就急了:“你以後不來找我了嗎?”

宴隨硬下心腸:“應該是的。”

傅明灼不說話了,低下頭,車子開了好久,她很低落地望向宴隨,問道:“你是不是也不喜歡我。我爸爸和我爺爺也都不喜歡我。”

孩子的喜歡太純粹,喜怒哀樂更是簡單直白,看著這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宴隨終是軟了心腸,給她的手機存了自己的號碼:“我很喜歡你。對不起灼灼,可是我真的很忙。你要是想我,可以給我打電話。”

雖於心不忍,但宴隨也安慰自己,小孩子是一種很健忘的生物,一旦見不著,想必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把她忘記。

在這之前,宴隨以為自己喜歡傅明灼和傅行此無關。

但是此時此刻她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繼續心平氣和麵對他的至親。這是他唯一的妹妹,與之保持親近的關係,又怎麼可能脫離與傅行此的關聯。

也許她喜歡傅明灼,根本就與傅行此有著直接的關聯。

宴隨最開始認識傅行此,因為他為宴連捏瓶蓋的舉動,她以為他和宴隨有關聯。

宴連的人,她當然是不屑的,即便她對傅行此的第一印象,差不多可以用一見鐘情來形容。

她也是到那個時候才相信,人和人之間確實是講究眼緣的。毋容置疑,傅行此是一個很好看的男孩子,但要說他是宴隨見識過的top 1,那也是不至於的。可他確實是她活了16年來、甚至是到現如今24歲,唯一一個、單憑長相就讓她產生興趣的人。

後來去拿外賣那次,她見到他和齊劉海待在一塊,於是知道他的女朋友並非宴連而是另有其人,也親眼見識了他對女友惡劣的態度,他一點也不溫柔體貼,所作所為絕對算不上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很快她就在周圍同學的聊天中得知,齊劉海是宴連最好的朋友,叫李倩。

也許應了那句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沒有了宴連男朋友的濾鏡,傅行此開始在她心裡生根發芽。

傅行此雖然助她免去一場叫外賣的處分,但那件事於他而言似乎隻是可有可無的小插曲,轉眼就被他拋在腦後,宴隨的轉學惹來不少男同學的覬覦,但其中不包括他。

高三和高一教學樓不在一塊,而且高三的上學時間比高一高二早半小時,放學時間更是足足晚一個小時,宴隨能碰到他的機會差不多也就隻剩中午吃飯。他大部分時候都和一大夥朋友一塊去食堂,大概有七八個人,都是嘉藍蠻出名的那幫人,裡麵包括宴連和祝凱旋,很偶爾的情況下,他才會和齊劉海單獨吃飯。

見到她,傅行此從來不和她打招呼,大部分時候都視若無睹地路過,倒是祝凱旋熱情洋溢,但凡遇見她一定會問候一聲,當這個時候,他也會停下來,目光在她身上漫不經心略過,透著幾分疏離和寡淡。

大概過了小半個月,那一大夥單獨吃飯的人裡麵少了宴連和齊劉海,而且接下去的兩天都是如此。

風言風語很快傳來,說傅行此和齊劉海分了手,而且傅行此和齊劉海的戀情僅僅持續了不到兩個月,在那之前,他在學校沒有交往過女朋友。

“李倩一直都在追傅行此,追了快三年才追上,不過這才多久就被甩了,隻能說強扭的瓜不甜。”宴隨的同桌如是說。

宴隨很快親眼證實了這一幕。次日中午,宴連齊劉海和傅行此一行人擦肩而過,祝凱旋等人客客氣氣和齊劉海打招呼,傅行此卻是視若無睹,腳步不帶任何停留地走開,齊劉海在他背後眼眶都紅了,宴連在邊上勸了好久。

和齊劉海分手後的傅行此,仍然和宴隨保持著陌生人的狀態。

不過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隨著宴隨在籃球場上一個驚豔的投籃,她成功終結傅行此眼中的透明形象,他開始追求她。

放下架子的傅行此,和宴隨見識過他身為齊劉海男朋友的樣子截然不同,他一點也不冷漠毒舌,相反,體貼、細心、包容,偶爾也會孩子氣、幼稚、搞怪,他每天給她變著花樣帶早飯送禮物,即便學業繁忙也從不忽視她,坦然帶她進入自己的朋友圈。

和傅行此的朋友圈走得近了,就難免和宴連有了較多的近距離接觸,不過她和宴連忽視對方的本事實在是渾然天成,又正好長得不像,那股生疏的勁,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她們隻是恰好同姓。

宴隨並沒有馬上答應傅行此的追求,除了開始一段戀情之前必要的考察,她還有那麼一點點想報複他從前對她愛理不理的行徑。不過寥寥幾天,她就在他的驕縱下暴露了大小姐脾氣,任性、嬌氣、不講道理。

他並未不耐煩,一一受著,慣著。

當然,宴隨沒有吊他太久,因為他很快就要畢業了。對學生來說,這就是正兒八經的異地了。

高考的前一天,也就是6月6號,她點了頭。

點頭之前,她有要求:“你不可以再給彆的女孩子擰瓶蓋。我不喜歡。”

說實話,當時知道齊劉海因為他給宴連擰瓶蓋吃醋的時候,宴隨還覺得齊劉海真矯情。但是等他成了她的男朋友,她發現她也很介意,醋勁比齊劉海隻多不少。

傅行此已經不記得那檔子無關緊要的小事:“我給彆的女孩子擰過瓶蓋嗎?”

“嗯。”宴隨說,過往不可追,她既往不咎,但未來是屬於她的,她要牢牢把控,“以後不準了,隻能給我擰。”

傅行此勾勾唇角:“知道了。”

宴隨滿意了,開始下一波盤查:“你和宴連,是什麼關係?”

“宴連?普通朋友。”他答得很利落,毫不猶豫。

她得寸進尺:“我不喜歡她,你不可以再和她做朋友。”

這要求似乎過分了,男女朋友本無權乾涉對方正常的交友圈。

“你們是姐妹,為什麼不和?”傅行此好奇道。和手足相依為命的人,完全沒有辦法理解她們留著相同的血卻兩看生厭。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宴家兩姐妹的愛恨情仇實在是一段很漫長很瑣碎的曆史,宴隨原本想給他舉幾個例子來著,但當時想來很生氣的事臨近傾訴邊緣卻覺得不過如此,說出去隻會顯得她狹隘小氣,於是偃旗息鼓,隻嘴硬道:“沒有為什麼。我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我。”

因為不喜歡宴連,所以中考畢業報考高中時,明明嘉藍離家更近,宴隨卻選擇了去明輝就讀,就因為宴連在嘉藍,後來羅子琴要她轉學她更是百般不情願。

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女性的直覺靈敏。即便傅行此和宴連關係平平,活躍在同一個好友圈裡的泛泛之交,但宴連看傅行此的眼神,宴隨看得懂。

她比誰都清楚,當一個女生喜歡傅行此的時候會用什麼眼神看他,藏得再深,也沒有用。

傅行此聳肩,仍是覺得她們匪夷所思:“一直到看到宴連的爸爸也給你開家長會,我才知道你們是姐妹。”

宴隨當然不希望宴連大肆宣傳她們的關係,但當宴連絕口不提,她仍然感到不痛快。討厭一個人就是如此,左也不對,右也不對,光是存在就是礙眼。

話已經說出口就沒有收回去的餘地,她拉著他的袖口晃了晃:“行不行啊?”

其實心裡有忐忑,見識過他對齊劉海的態度,知道他一旦涼薄可以多殘忍,她不免擔心自己是否太過僭越挑戰了他的底線,萬一也被他如此對待,她又該如何收場。

他沒有不耐煩,唇角弧度不減反增,答應得爽快:“行啊。”然後稍稍湊近她問道,“所以你可以答應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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