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這萬種風情 喪喪又浪浪 11795 字 9個月前

宴隨不躲,大膽迎視他,點頭:“可以了。”

宴隨並不是一個見好就收的女朋友,她立刻要求傅行此更改手機解鎖密碼,交出各項社交平台的賬密,並要他在校內秀恩愛以宣示主權,即便她知道傅行此是一個非常高冷的男孩,彆說是秀恩愛這麼高調的行為,就是動態他都從來不發。

新官上任,就要轟轟烈烈人儘皆知。

當天夜裡和他打電話,她問:“我今天答應你,會不會影響你明天高考?”

傅行此知道她在跟他調情,卻一反常態答得認真:“不會,你會給我力量。”

次日高考,早晨宴隨陪他吃了早飯,又跟著他一塊去的學校,在校門口目送他進去以後,她並未離開,在原地和烏泱泱等的家長群體一起等待,烈日當空,傳達室屋簷下的陰涼處就那麼點大,她不願意和大伯大媽們擠,撐了把聊勝於無的傘愣是等到他出來。

門衛得得到監考員完成所有程序的指示才可以開門,高考生都被攔在校門裡麵暫時不得放行,這下宴隨顧不上嫌棄彆人汗涔涔的身體了,擠到最前麵那排,隔著柵門,不過到底年紀還小,介意周圍家長們異樣的眼光,所以欲蓋彌彰地喊了他一聲“哥哥”:“哥哥你考得怎麼樣?”

傅行此看著她被曬得紅撲撲的臉,又被她這一聲哥哥給喊得有點懵,過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從柵欄裡伸出手摸摸她的頭,隻有自負的二字:“很好。”

那天的日頭毒辣,沒有風,沒有雲。

他又狂妄,又溫柔——對世界狂妄,對她溫柔。

撫在她頭頂的手,乾燥,溫暖,是讓她安心的力量。

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啊。

再後來,宴隨都喊他哥哥。

傅行此高考完畢,宴隨尚未結束高一的課業,從前天天在學校可以看到的人突然不見,心理落差不小,不過傅行此每天幾乎每天中午都會給她帶飯,不會耽擱太久,說上幾句話他便離開。這是他們互相默認的規則,不讓談戀愛影響學業,所以即便是放學後或者周末他們也不會長時間黏在一起。和傅行此談戀愛期間,宴隨的成績沒有任何下滑,牢牢保持名列前茅的名次,碰上難題,她會向他請教。

戀情不算低調,宴其盛和羅子琴都有所耳聞,不過看在宴隨的成績沒有受到影響,甚至在期末考試中,她的排名從前兩次月考的十名開外跳到年級第五,夫婦倆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提醒她注意分寸,除此之外並無阻攔。

那段日子,宴隨非常快樂,前所未有的快樂。每天的生活都讓她充滿期待,她樂觀,積極,因為他而變得更優秀。

唯一的擔憂便是他上了大學會遠遠離開錦城。

他的狂妄名正言順,他真的考得很好,應該說是特彆好,那一屆錦城的理科狀元。他很聰明,而且一直刻苦,聰明的人一旦努力是沒有上限的。

各大名校紛紛向他拋來橄欖枝。

錦城當然也有非常優秀的大學,但是還稱不上國內一流的頂尖學府,設身處地站在傅行此的立場,宴隨理解他不會甘於被困在家鄉的雄心壯誌。她知道他沒有報考雅思或者托福,並不擔心他會出國,但離開錦城,也已經是一個很遙遠的距離。

他失蹤了,一整天,她打爆了他的電話,聯係了他所有她能聯係到的朋友,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

夜幕四合,他才回電,麵對她的質問和責備,隻輕描淡寫告訴她他會留在錦城,而且他甚至不打算去錦城最好的大學,那所大學在郊區,與他家中至少有一個半小時車程的距離。

“我有兩個妹妹在這裡,我怎麼走開啊。”他如是回答她,“而且我要開始去公司報道了,學業太忙的話,沒法兼顧。”

宴隨舍不得他走,但更舍不得看他這樣潦草安排自己的將來。

沒有勸動他,他一意孤行填了一個不上不下的學校,距離家中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

他滿不在乎:“我又不需要學曆來給我的人生添磚加瓦,等混成宗揚的老大,不比什麼都風光麼。”

謊話。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他何苦刻苦學習。他分明想遠走高飛一展宏圖,卻選擇了停止扇動羽翼。

塵埃落定,多說無益,此事宴隨絕口不提,隻是刁蠻任性的性子收斂不少,儘量不讓他煩心。

不過,其實從前她就對把握尺度駕輕就熟,讓自己保持在無趣和作中間,這個中間,大約可以用情趣來形容,讓他覺得自己被依賴,但不至於被束縛。

包括對宴連,宴隨也從來沒有不講道理到要傅行此和她零接觸零交流,畢竟是同一個圈子裡的人,斷交就做得太難看了。

隻要他有那個態度,她就滿意了。

宴隨16歲生日前一天,和傅行此的朋友們一塊去江邊放了風,然後去他家弄了一場自助燒烤,租了燒烤架炭火,準備了各類烤串,一群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在他家的露天院子裡自食其力,忙得熱火朝天。

那天本來傅行此是要把傅明灼介紹給宴隨認識的,雖然隻是個小孩,但宴隨仍是鄭重其事冥思苦想了好幾天,她喜歡傅行此,當然也異常重視他的親人,當天她給傅明灼帶了一大堆禮物,奈何那天傅明灼被外公帶去看戲劇表演了,姑嫂二人並未見上麵。

宴連也在,照例,除非必要,她和傅行此並沒有多餘的交流。

從這方麵來說,傅行此確實是一個很給宴隨安全感的男朋友,和她在一起以後,他從來沒有和彆的女生有過任何令她不舒服的過密舉動,一片坦蕩蕩,手機任由她心血來潮翻,社交網絡任憑她隨時隨地登錄。

而另一方麵,儘管宴隨不喜歡宴連,但她清楚宴連的心氣頗高,她的男朋友,宴連就算再喜歡也不屑下手。

如同最初她以為傅行此是宴連的人,便死死遏製住了多餘的想法。

宴家的女兒,骨子裡留著一樣的、驕傲的血液。

那天大家忙活到近九點,吃飽喝足後眾人留下一院子的狼藉陸陸續續告彆,宴隨也和大部隊一塊離開,羅子琴已經好幾次打電話過來催,最近宴隨和傅行此待在一塊的時間多了些,已經連續好幾天晚歸,導致羅子琴語氣不太友善,宴隨自知理虧,沒再逗留。

到半路,宴隨發現自己帶去的照相機忘了拿,她一邊原路返回一邊給傅行此打了電話,要他把照相機給她拿出來。

她回到傅家的時候,一群朋友都已經人去樓空走了個精光,院子裡安安靜靜,傅行此拿著照相機的帶子在半人高的木柵門邊等她,垂著頭,腳尖碾著地麵,相機隨著他的動作在他身側輕輕晃動。

一看到他,宴隨又舍不得走了。

聽到車軲轆的聲音,傅行此抬起走來。

宴隨下車,小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隨口問道:“人走光了?”

傅行此停了一瞬,才說:“嗯。”

“你猶豫了。”宴隨朝燈火通明的屋子望一眼,揶揄道,“讓我猜猜是哪個姑娘留下沒走。”

他笑起來:“那你進去檢查。”

宴隨隻是開玩笑,哪裡會真的去檢查,在門口和他拉拉扯扯又耽擱好一會,直到羅子琴又一次打電話過來催,且這一次羅女士耐性告罄直接大發雷霆。

宴隨苦著臉掛了電話:“嚇死我了,我真的得走了。”

走前還撩撥他一把:“哥哥,明天你就可以親我了,期待嗎?”

傅行此悶笑,按著她的後腦勺抱了抱她。

時至今日,宴隨最慶幸的是儘管敏銳地捕捉到了傅行此的異常,但她沒有真的閒到進去檢查,要不然她大概會在宴連憐憫的目光中一敗塗地,更沒有後麵對傅行此不留餘地的反殺。

在回家路上,宴隨打開相機想順便翻看拍下的照片,但是沒怎麼使用過的相機居然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回了家,她給相機插上電源電,等洗漱完畢,正好相機也充了一點電,她盤腿坐在床上打開相機,發現裡麵多了一個漫長的視頻,想來這便是導致相機自動關機的元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小心按到了錄像。

相機當時放在他家客廳,對準的方向是一個無人的角落,視頻毫無觀賞價值,隻能聽見或遠或近一片亂哄哄的嘈雜聲,宴隨原打算直接刪除,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一邊快進一邊看了下去。

視頻臨近末尾,眾人作鳥獸散,已是一片安靜,在即將點下刪除鍵的瞬間,宴隨聽到了宴連的聲音,由遠及近,與此同時,還有傅行此。

他們在激烈爭吵。

前麵的對話,因為距離的原因,即便把聲音調到最大,宴隨也隻能提取到幾個模糊的字眼,無法拚湊成連貫的劇情。

可隨著二人走近照相機,他們的對話逐漸被錄像清晰記錄。

宴連的聲音是罕見的激動:“先是李倩,現在又是宴隨,傅行此你有意思嗎,是不是我身邊的人你都要輪一遍?”

宴隨扶著相機的手不自覺顫抖,像等待宣判的死刑犯。

兩三秒鐘窒息的安靜後,她聽到他一如最初的涼薄聲線,陌生又遙遠:

“有啊。怎麼,你後悔了?”

到這裡,視頻戛然而止,相機因為沒電自動關機停止錄像。

從初見至今,所有過往紛紛疊疊,像下了一場瓢潑大雨,在腦海中亂碼彈跳毫無章法地播放一遍,仿佛過了一整個世紀的漫長,宴隨拿過手機,給杜承發了條消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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