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 章第 75 章(1 / 2)

傅行此再回公司的時候, 輕易從秦治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擔憂。

身為一個儘職的下屬, 秦治十分關心上司的身體健康和公司的前途安危, 並由衷認為傅行此不該在這種時候沉溺於兒女情長, 可身為一個有眼見的下屬, 他更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過問上司的私事。所以最終,秦治隻說了一句:“祝先生在裡麵等您。”

“知道了。”室內暖氣開得很足, 傅行此脫下外套,沒往前走兩步,又轉過身來,“哦對了,隨便找個借口把王雙德發配掉。”

這個王雙德在宗揚算是老人了, 他是傅家大伯的連襟, 自然站在傅家大伯那一方。從前傅老爺子在世時, 看在他是功臣和親家的麵子上口頭通過了他手裡一個項目,這個項目虧不了錢, 但也沒什麼太大的前景, 傅行此一上位就嫌吃力不討好直接給砍了,王雙德幾個月的辛苦白費,哪能善罷甘休, 直接找到了總裁辦公室, 恰逢傅行此不在, 麵對秦治一個助理, 王雙德是完全沒放在眼裡, 指桑罵槐說了好大一通才走。

秦治不動聲色地應下, 又提醒道:“但是傅嘯傅總那邊……”

傅嘯便是傅家大伯。

“不給你麵子就是不給我麵子,不給我麵子就是他背後的人不給我麵子。我這裡不是歐洲奴隸製度時代,不興‘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這一套。”

王雙德敢這麼猖獗,傅家大伯脫不了乾係,縱使不是攛掇,也至少是默許。

傅行此不是容不下他大伯和大哥,相反,生在這樣的家庭,他和大伯堂哥之間的關係已經算是難得的和睦,但是現在宗揚是他當家,一山容不下二虎,最開始不把原則敲打清楚,未來後患無窮。

辦公室裡,祝凱旋姿態悠閒地躺在長沙發上玩手機,胸前反扣著一個相框。

傅行此一進門就認出了是那副馬賽克。

祝凱旋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將他上上下下打量幾圈,深歎了一口氣,張了好幾次口,最終說出來一句:“我他媽真是對你槽多無口。”

“那就彆口了。”傅行此繞到辦公桌後坐下來,“你真口我也吃不消啊。”

祝凱旋:“……你妹的。”他懷疑傅行此在開車,但他沒有證據,反正他等了一個多小時不能不口,走到傅行此旁邊“砰”把相框擺他麵前,“小隨兒發給我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她P圖挑撥咱們兄弟關係。你他媽還是人?還有你這人模狗樣的眼鏡……”

祝凱旋說著,手指去戳了戳鏡框中間的部分,原以為能直接穿透,結果意外發現這眼鏡真的是有玻璃的,“我操,好不容易激了光像個人了,眼鏡一戴,這濃濃的衣冠禽獸既視感真是沒誰了。”

傅行此把相框扔進抽屜,又將眼睛摘下擱至一邊,縱使鏡片沒有度數,但眼睛麵前平白無故多了個遮擋物總歸是很不方便,他有口無心地挑好回答的話題敷衍祝凱旋:“行了,我改天再打一張沒有馬賽克的擺出來。不,給你打張單人照。”

“吐了。”祝凱旋做了個嘔吐的表情,拿起外套說,“走了,你自己有數點,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知道傅行此忙,祝凱旋沒想著怎麼打擾,近期,哥們兩人隻在傅老爺子的喪禮上匆匆見了麵,話都沒說上幾句,他放心不下過來看看,看到傅行此能貧嘴能掰扯的,他也就安心了。

“哦對了。”開了門,離開前祝凱旋關心傅行此的泡妞進度,“你親到沒?”

那句被宴隨半路截胡的話,傅行此等拿回手機還是給祝凱旋發了過去。

傅行此頭也不抬,專心看著電腦屏幕:“嗯。”

“騙你爸爸嫩了點。”祝凱旋不屑一顧,“真親到了還用得著我問嗎?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臉上是什麼,是不是指甲劃傷的……”

傅行此麵無表情地打斷他,衝門外喊:“秦治!送客——”

等辦公室重新恢複安靜,他靜下心來,隨便一想便是好幾項待辦事宜,根本看不到完工的曙光,陪宴隨的時間,完全是從休息時間中抽的。

漫漫長夜注定無眠,辦公桌前的男人濃咖啡一杯接一杯,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工作機器,唯有偶爾的視線掃過桌上精致斯文的金邊眼鏡時,那張冷淡的臉上才會現出不易察覺的溫情。

*

那之後,傅行此忙於各項公務、會議、應酬,跟宴隨又是三四天沒見,期間他約過宴隨兩次,不過都讓她拒絕了。

第四天,宴隨提前下班回家,發現這人堂而皇之出現在自家客廳陪羅女士聊天,把羅女士逗得笑得合不攏嘴。

宴隨在玄關處換了鞋子,提著包到沙發上坐下。

羅子琴看著二人,露出慈愛的老母親微笑,為了給小年輕騰讀出空間,她起身去鮮少踏入的廚房,同時不忘招呼傅行此:“行此,留下來吃晚飯啊。”

“好,謝謝阿姨。”傅行此應下。

“忙完了?”宴隨扭頭睨他一眼。

他戴著她買的眼鏡,人又瘦了一大圈,五官更深邃,下頜的弧度越發棱角分明,因為忙得沒時間理發,額前頭發都垂到了眉眼,白淨臉上有一道細細長長的暗紅血痂,正是她前幾天下手沒輕沒重指甲不小心劃傷的,幾天過去,傷口漸漸長好,脫痂了幾節,露出裡頭新生的嫩紅皮肉。

整個人散發著詭異的頹廢美感。

傅行此給她剝柑橘,模棱兩可地回答道:“忙永遠忙不完。”

原本他今晚有個重要應酬,不過好說歹說推脫了,甩鍋讓下屬前去參與,他老婆都快跑了,還管那勞什子應酬不應酬,陪彆人虛與委蛇喝得自己姓誰名誰都不知道,還不如跑來吃宴隨的閉門羹。

“真忙的話不用勉強。”宴隨從他手裡接過剝得一根絲都不剩的柑橘,把玩著卻沒吃,“我沒想做禍國妖姬。”

“沒有那麼忙,而且我能平衡好。”傅行此說。

宴隨反問:“你看你自己瘦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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