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龍倒飛倒在草叢裡,他捂著肚子,覺得肚子一陣陣的抽痛,看到楊佳和,他頓時慫了,前兩天被毆打的恐懼還沒有散去呢,他剛剛就光注意看薑蜜,壓根沒發現後麵的楊佳和。
他不敢多做糾纏,從地上爬起來就跑,轉眼就跑不見了。
薑蜜隻恨自己力氣小,有時候真的親自動手更爽快,想到自己踹周大龍一腳,對方都沒有反應,她都覺得慪氣,她問:“你什麼時候收拾他娘?能不能行?你要是不行,我來收拾。”
楊佳和看她炸毛的樣子,伸手摸摸她的頭發,“再等等,快了。”
薑蜜琢磨著怎麼收拾周大龍,這人這麼油膩,就是養豬閒的了,養豬不適合他,他應該去下地乾活賺工分。
周大龍被嚇跑以後,也不想就這麼回家,他直奔知青點,準備在知青點門口堵薑蜜,正好許念兒和何招娣回來。
今天,兩人鏟了一下午的鳥屎,拿了滿工分。
這活也不重,就是又臭又臟,這會兒心情算不得好,看到周大龍這個罪魁禍首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站在知青點門口,許念兒疾步過去,直接給他提溜過來。
“你乾啥?賊眉鼠眼的想乾什麼壞事?”
周大龍被一個女人提溜起來,頓時怒了,真以為隨便一個人都能欺負他了?他怒視許念兒:“你給我鬆手,你再抓我領子,我就不客氣了!”
何招娣哈哈大笑:“周大龍,你快不客氣,要不然,你就不是個男人。”
許念兒無語,啪啪兩耳光打在了周大龍的臉上:“你不客氣個試試?”
周大龍懵了一瞬,反應過來,伸手揪著許念兒頭發把她腦袋往樹上撞:“我他媽讓你試試,舒服不?你他媽敢打我耳光,我打服你。”
許念兒腦瓜子被撞了兩下子,她也不去拽回自己的頭發,兩隻手仿佛無影掌一樣朝著周大龍的脖子撓去,周大龍被撓破了脖子,更用力的撞她腦袋,許念兒暈暈乎乎的,怒火更勝,抬腿朝著周大龍雙腿之前踹去。
周大龍嗷的一聲,終於鬆了手,捂著襠後退,“你個賤人。”
許念兒衝了上來,抬腳一頓亂揍,“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敢跟我動手?我打死你。”
周大龍就是欺軟怕硬的慫蛋,看到許念兒如此彪悍,捂襠逃竄,立刻求饒:“彆打了,我來找薑蜜同誌,我給她送
鳥蛋,我專門為她摸的鳥蛋。”
許念兒:“鳥蛋呢?”
周大龍哆哆嗦嗦的掏出一把的鳥蛋,許念兒直接抓了過來,“滾吧,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在這兒蹲著,我見一次打一頓。”
周大龍:“你給薑蜜同誌啊。”
許念兒抬腳對著周大龍的肚子來了一腳:“滾。”
周大龍在地上滾了一圈,正好滾到薑蜜的跟前,薑蜜對著他一頓亂踢,跟著許念兒進了知青點。
解氣!
周大龍嚎:“薑蜜同誌,記得吃鳥蛋。”
陳惜道:“蜜蜜,這人怎麼盯上你了?”
何招娣:“這有什麼奇怪的,薑蜜又漂亮又有錢,我要是男的,也想娶回家。”
薑蜜:“快彆提他了,膩味。”
薑淼回來的晚了一些,他們在路上發現了一窩野雞蛋,蹲守在旁邊,試圖蹲一波野雞,不過野雞沒能蹲到。
四個小孩兒一人分了兩個野雞蛋,直接燒了吃,薑淼路上已經吃了一個,另外一個留給薑蜜。
薑蜜剝了殼,幾口吃掉。
許念兒把幾個鳥蛋也煮了,還跟薑蜜說道:“這是我憑本事搶的,沒有你的份。”
薑蜜:……
彆說是幾個鳥蛋,就是周大龍捧著金銀珠寶過來,她都不看一眼。
晚飯是在院子裡吃的,吃了一半,天上就開始下雨了,剛開始還比較小,眾人趕緊端著飯碗跑屋裡,剛到屋,外麵的雨點子就變大了,嘩啦嘩啦的砸在地麵上。
薑蜜:“周大龍家的房頂補了嗎?”
許念兒:“沒有補呢,我剛剛還從他們家門口路過,三間房子的屋頂都是空空的。”
陳惜:“在屋裡淋雨應該很刺激,現在不知道他們實在搶救被子,還是在搶救糧食?”
許念兒:“糧食吧,被子淋濕還能曬,糧食淋濕就要發黴了。”
何招娣:“是不是因為他們家打了喜鵲,所以他們家才會這麼倒黴。”
薑蜜:“不知道他們家還能不能更倒黴。”
何招娣:“咱們出去看看吧,我還挺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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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穿上蓑衣,戴上草帽出去看熱鬨,薑蜜和陳惜也跟著出門,臨走前塞給淼淼一塊魚,讓她自己在知青點裡吃了。
男知青也跟著出來了,看熱鬨總是不怕淋雨的。
他們到的時候,周大龍家門口聚集了不少人,都趴在矮牆上往裡看呢。
楊佳和一家都在,而且占據有力位置。
周大龍家正在拯救岌岌可危的糧食和被褥,糧食都堆放在衣櫃中,這裡能擋雨,被褥什麼的也往裡塞,然後把木箱子上了鎖抬到抬到鄰居家暫時放一放。
他們家沒有一個地方是不下雨的。
周大龍的奶奶何老太看到外麵圍了這麼多人都在看熱鬨,她罵罵咧咧:“滾滾滾,都看什麼看?”
大家不理她,繼續看。
何老太也沒本事真把這些人都攆走。
崔蘭香和何老太抬完了箱子,繼續搶救其他物品,崔蘭香:“這賊老天,不開眼啊。”
周大龍披著蓑衣,看著自己的家,哭了,他一定要娶薑蜜,最好能立刻娶回來。
薑蜜那麼漂亮那麼有錢,一定會給家裡重新蓋三間更氣派的瓦房,再換上新家具。
想到薑蜜,他又充滿了力量。
崔蘭香道:“大龍,你把這些提到你二爺家。”
周大龍看了一眼,一大包裹的東西,看著都沉,他道:“娘,我等會兒去,我先上個茅房。”
崔蘭香:“讓你乾個活,你就推說上茅房。要不是你去掏喜鵲窩,能引來這場災禍?”
何老太:“行了行了,我提著過去。”她費力的拎起包裹,送去鄰居家裡。
鄰居家來了兩個年輕人,幫著拎東西,“大奶,你就慣著大龍吧。家裡都這樣了,他還在躲懶。”
何老太:“大龍還小,等長大了就懂事。”
周大龍進了茅房,這裡雖然臭,但是茅草頂還在,遮擋了一些雨水,他蹲在茅坑上,還在想著怎麼能把薑蜜娶到手,直接追求可能有點難讀,那就製造一場英雄救美,到時候……他咯咯笑了起來,突然,蹲坑的木板斷了,他直接跌進了茅坑中,眼見著越陷越深,他趕緊扒著坑沿,嗷嗷直叫,“救命,快救救我。”
農村的蹲坑都簡單,挖一個大坑,上麵直接搭兩條木板子
,踩在木板子上就能解決生理大事了。
常年累月的拉在裡麵,也算是堆肥了。
這些肥能自留地裡用,也能按工分賣給大隊。
周大龍家的糞坑還沒有給隊裡,很滿!
何老太聽到大孫子的呼救,趕緊衝進了茅房,就看到大孫子半個身子陷在糞坑中,身上沾的也都是屎點子,周大龍兩眼含淚,“奶,救我出來。”
何老太和崔蘭香趕緊拉扯周大龍,這就跟拔蘿卜一樣,很是費勁,兩人努力了半天,又在那兩年輕人的幫助下,總算是把周大龍拔了出來。
周大龍已經被熏吐了,他出來以後,嗷嗷狂吐。
他們家茅坑這麼一折騰,臭烘烘的味道能傳二裡地。
大家捂著鼻子繼續看,這樣的熱鬨太少見了,還沒有聽說過誰掉進茅坑呢,這是多倒黴啊!
周大龍吐完以後,朝著外麵跑去,這會兒雨更大了,直接把他身上的糞淋掉大半,他走過之處,黃黃的液體往外擴散,大家嫌棄的後退。
等周大龍打了河邊,他脫了衣服直接跳到了河裡衝洗,崔蘭香拿了胰子出來給他打一遍,搓了又搓後,周大龍才從河裡上來。
周大龍嚎:“誰給木板子弄斷的?我家茅房的木板子特彆結實,年前剛換的,一定是有人弄斷的!我操他八輩祖宗。”
一個年輕人說道:“早不斷晚不斷,怎麼就今天斷了?還不是你偷摸喜鵲蛋,你們家還打傷了兩隻喜鵲,這是遭殃倒黴了。”
其他人也附和,表示這就是喜鵲的報複。
大家都更加堅信,喜鵲窩不能摸,要倒大黴的,這周大龍家的倒黴事真是一茬接一茬的。
眾人也開始散了,這是一場有味道的熱鬨,能夠社員們議論到年底了。
薑蜜樂嗬嗬的回去,正好路過楊佳和一家,她覺得這事情跟楊家脫不了關係,搞不好掏鳥窩都跟楊家有關。
看著周大龍倒黴,真開心!
等到了知青點,大家都先換衣服,薑淼拿著毛巾幫著薑蜜擦頭發。
隨便擦幾下,薑蜜晃了晃頭發,基本上就乾了。
許念兒等人也擦頭發:“你這頭發挺好,我這周去縣裡把頭發賣了,我也留個短頭發。”
何招娣:“長頭發多好
看,賣了多可惜。又不是天天下雨。”
許念兒表示長頭發辮子打架太吃虧,對於今天被周大龍扯住頭發撞頭這件事情,她耿耿於懷!
而且,她把頭發賣的錢一起給弟弟寄回去,就夠弟弟結婚娶媳婦的了。
陳惜:“念兒,這麼多年了,你給家裡攢的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就不考慮一下你自己?”
何招娣:“你有毛病吧?有錢自己花多好?你弟弟結婚跟你有什麼關係?”
許念兒:“我弟弟特彆好,你們也就是沒有見過,隻要你們見過了,肯定恨不得把錢都給我弟弟。”
眾人:……
大家又開始討論周大龍家的事情,說起了喜鵲的傳說。
鵲神不敢當眾說,隱晦的提了一嘴,許念兒道:“今天下雨,明天肯定不用上工,我明天去鵲神廟看看,真有的這麼神奇嗎?我最近有些胸悶,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我也去舔舔鵲神廟外麵的石板子。”
何招娣:“什麼鵲神廟石板子?”
許念兒稍微講了一些鵲神廟的傳說,說完以後,她又說了幾句打倒封建迷信之類的話,怕有人揭發她。
何招娣:“我最近額頭起了個痘,我也想試試。”
薑書音回來的比較晚,衣服都濕透了,身上還披著一個男士的外套,她把外套取下來扔到了椅背上。
許念兒:“這誰的衣服?”
何招娣:“看著還挺大的,這人應該挺高的。”
薑書音抓了一把糖給她和何招娣,許念兒:“懂。我不問了。”
何招娣也封上自己的嘴巴。
陳惜:“書音,外麵黑,不安全,你以後……。”
薑書音又給她一把糖,陳惜道:“你自己小心。”
薑淼:“堂姐,你覺得這衣服有點眼熟。”
薑書音也給了她一把糖,“還眼熟嗎?”
“不眼熟了。”薑淼拿了糖,開心的塞給薑蜜兜裡,“姐姐,你明天放羊的時候,記得吃糖。”
薑蜜:“堂姐。”
薑書音繼續給糖,薑蜜:“我不是給你要糖,你衣服透了,趕緊換衣服吧,彆著涼了。”
薑蜜把糖裝進薑淼的兜裡,“明天
上學吃。”
兩人看著對方,都笑了起來。
薑書音給了糖,鄙夷的看著幾個拿了糖就高興的人,真是一群眼光短淺的,幾個糖就讓高興了。
她今天挺高興的,這場雨可真是及時雨。
周淮凜不像以前見過的任何男人,這人一點也不好攻略,她勾搭了那麼久,感情進展十分緩慢,周淮凜這個人,溫柔細致體貼入微,但對待感情,他不回應不拒絕。
這場雨,拉近了兩人的關係,他把她背了回來,送到了知青點門口。
她相信,不久的將來,她一定可以嫁給周淮凜。
臨睡前,薑淼關心的問起薑蓉,“等天亮了,大姐就該到濱城了吧?”
薑蜜摸摸薑淼的頭發:“火車應該會在早上七點多到濱城,爸媽他們一定很驚喜。等大姐到了,會給咱們來信的。”
火車上
薑蓉一路上都很順暢,她路上帶的食物很充足,夏天天熱,她先緊著不能放的鹵雞吃,這個最多放一天,隔夜就得壞,卷餅和茶雞蛋隻要不捂著,都是放兩天。
她在火車上警惕心比較重,食物都是貼身帶著,不會讓食物離開她的視線,包括水也是的,怕有人往她食物裡下東西,碰到特彆熱情的,她也是敷衍過去。
她在杏花大隊幾年,見識過最多的就是醜惡的人心。
牛皮袋子裡的水已經喝了大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她身體越來越好,越來越輕盈,頭腦都格外的清明,難道是因為即將回家,太過興奮了?
火車距離濱城越來越近,最後一晚上,她一刻也睡不著,天色由亮變暗,車廂裡的燈也熄滅了大半,她抱著書包看著窗外黑暗的景色,旁邊的中年婦女道:“閨女,你不睡會兒?”
薑蓉搖頭:“不困,我看看外麵。”
中年婦女笑:“這麼多年沒回來,那鐵定激動。”她知道薑蓉是知青回城,她扭了扭脖子,繼續睡覺了。
天邊露了白,天色逐漸的亮了起來,等徹底亮了以後,火車也漸漸的駛入了城市,距離濱城越來越近。
等火車停下的那一瞬間,薑蓉無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眼淚不可控製的往外湧,她提著行禮擠下了火車,想到了當初上火車時的情形。
當初,她和大哥是同一天的火車。
家人把她送到了火車,將家中僅剩不多的積蓄分成了兩份,一份給她,一份給了大哥。
薑凝和薑蜜偷偷把攢的零花錢都給了她,讓她在鄉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爸爸和二哥也把零花錢塞給她,讓她不要省著,等發了工資,就給她寄東西。
媽媽把家裡的被子被褥拆了,合成了更厚更暖和的被子給她帶著。
等到了北省,她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大哥把自己的一份錢票也給了她。
大哥後來寫信說,男人在外麵不怕沒錢,他有力氣。但小姑娘不能缺錢。
她是帶著一家人的愛下鄉的。
她跟著人流出了火車站,站在濱城的大街上,這是她熟悉的家鄉,她抬手抹掉眼淚,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她提著行禮走回了家,已經是早上八點半。
大雜院裡,一群老太太坐在院子裡的樹蔭下聊天,看到薑蓉,幾個老太太有些不敢認。
“蓉丫頭?”
薑蓉含淚笑:“奶奶,我是薑蓉。”
幾個老太太圍著她,問她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薑蓉就開始哭,把杏花大隊知青受土皇帝壓迫的事情說了一遍,知青們乾得多工分給的少,身體都熬壞了,一旦反抗,就要被土皇帝送到煤礦裡挖煤,有兩個被送到煤礦裡的知青現在還沒有找回來。
他們知青點的知青試圖反抗,但隻會迎來大隊長更過分的磋磨欺負,挨打都是常事。他們若是再被欺負下去,沒有人能活下去。
薑蜜來看她時發現了不對勁,領著他們大隊的人來鬨,還請來了公安局的同誌,最後事情鬨大,終於救下了所有的知青。
她的身體都是毛病,心理都是創傷,無法繼續留在黑土地上奉獻青春。
一群老太太都跟著落淚,聽著薑蓉又說附近的幾個大隊都這麼壞,私拆知青包裹信件,知青們養的母雞種的青菜,都被大隊長一家霍霍,她在鄉下的幾年,沒有吃過一頓肉,沒有吃過一口精細麵。
薑蓉很瘦,再加上她曬不黑,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孱弱,確實是受了大苦的。
一個老太太拉著薑蓉的手:“孩子,你受苦受累了。”
等一摸到薑蓉的手,那更是全
信了,這雙手上都是繭子和傷口,那是常年勞作留下的,根本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的手。
“這些殺千刀的,心眼子怎麼就這麼壞?他們該吃槍子啊!”
薑蓉便跟著哭,“爺爺奶奶,我先把東西放回家,等會兒,我去供銷社看看我媽。”
一個老頭子說道:“快彆哭了,你們家搬家了,如今住在紡織廠大院裡。”他提著薑蓉的行禮,“我送你去找你媽。”
薑蓉:“爺,我自己提著就行。”
那老頭道:“看你瘦的都是骨頭了,就彆逞強了。”
同時其他幾個老太太也跟著一起來了。
等薑蓉送到供銷社時,蘇珍珍第一眼沒敢認,薑蓉未語淚先流,她哽咽著喊了一聲媽。
蘇珍珍從櫃台裡跑了出來,一把抱住薑蓉。
“蓉蓉。怎麼這麼瘦?”
薑蓉被薑媽抱著,所有的委屈和眼淚一股腦的往外流,她伸手摟著薑媽,“媽,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薑媽哭:“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回來了?你怎麼這麼瘦?你在杏花大隊到底遭了什麼罪?”
薑蓉還沒有說話,幾個老頭老太太一人一句的就把事情說了。
供銷社的其他人憤怒極了,真是不乾人事,竟然這麼虐待知青?誰家沒有知青?他們家的孩子有沒有被虐待?
大家得趕緊寫信回去問一問,看看孩子到底情況怎麼樣,也得問一問,寄過去的包裹有沒有收到。
蘇珍珍請了半天假,立刻帶著薑蓉回家。
如今大薑家搬家了,住在了紡織廠的樓房裡,住的是以前廖偉明家住的地方,三室一廳,房間寬敞明亮,地上都是水泥地,一點灰塵都沒有,窗戶也裝著明亮的玻璃,從屋裡往外看,看到一清二楚。
薑蓉被這房子驚呆:“這是咱們家。”
蘇珍珍提著她的東西拉著她進去最左邊的房間,推開門以後,屋子空間挺大的,屋裡乾淨明亮,擺著一張一米五的床,一張桌子上擺滿了書籍,擺放著兩張椅子。
窗戶邊還養了兩盆月季,開的很絢爛。
蘇珍珍把東西放在椅子上,“你先洗漱洗漱,換身衣服,我去給你下碗麵條吃。”
薑蓉:“媽,我不餓。路上吃了卷餅
和茶葉蛋。”
蘇珍珍摸摸薑蓉的頭發:“喝點稀得,這屋子你和凝凝住,等蜜蜜回來以後,再把我那屋子隔出來一間,讓蜜蜜和淼淼住。這是咱們新家,你隨便看一看,哪裡不喜歡的,咱們再一起改改。”
蘇珍珍去做飯,薑蓉什麼也不想看,就想跟著媽媽。
蘇珍珍下了一碗雞蛋菌菇掛麵,打了兩個荷包蛋,又點綴了青菜蔥圈,又開了一罐牛肉罐頭,端到桌子上,讓薑蓉先吃飯。
薑蓉吃了第一口,又忍不住開始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滴在碗裡。
蘇珍珍吸吸鼻子,拿著手絹給薑蓉擦淚,“不哭,不哭,先吃飯,麵條坨了可就不好吃了。先隨便墊墊,等會兒咱們去割斤五花肉,給你燉紅燒肉。”
等薑蓉吃完了飯,開始講她在知青點的事情。
這些事情,她沒有瞞著薑媽,她的事情,沒有薑媽不能聽的。
薑媽越聽越傷心,越聽越憤怒,到了最後,隻剩下了慶幸。
慶幸薑蓉還活著,慶幸薑蜜救下了薑蓉。
薑媽抱著薑蓉嚎啕大哭,不停的扶著薑蓉的後背:“都過去了,那些都過去了。蓉蓉經此大難,以後會平平順順的,以後咱們永遠在一起。”
薑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