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一停,在太陽的照射下,林間的氣溫迅速回升。
存在枯枝腐葉間的雨水蒸發,整個樹林像是變成了桑拿房,悶熱得讓人發狂。
在一處樹根下米許深的坑洞裡,圖卡屏住呼吸,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和高溫帶來的窒息感,小心翼翼的看著從不遠處搜索經過的士兵。
腫脹的雙手,緊緊的把那把改裝步槍抱在胸前,不敢絲毫放鬆。
坑洞不大,圖卡此時隻能蹲在裡麵,頭頂蓋滿了厚厚的一層腐葉,隻留出一條縫隙,用以觀察外麵,同時換氣。
說來也巧。
當蜂巢在四人頭頂炸開,所有人都跑散了以後,其他三人都免不了被蜂群追上,蟄成了豬頭。更倒黴一些的,例如雀斑男,更是把命都跑丟了。
唯獨圖卡,沒跑多遠,就在這裡摔了一跤,發現了這處坑洞。
這大概是某種動物掏出來的巢穴,不知為何廢棄了。時間一長,裡麵就落滿了殘枝敗葉,加之降雨存水,泥漿和存水和到一起,行成了一處大泥窩。
當時慌不擇路的圖卡來不及多想,順勢就把身體縮進了這片泥濘之中,這才躲過蜂群的追殺。
同樣是摔跤,有的人就能把自己摔死,而有的人卻能找到生路。要是雀斑男在天有靈,非氣哭了不可。
當然,雖說是比隊友好上不少,但不代表就沒被蟄到。
實際上蜂群最開始的第一波攻擊才是最狠的,而這幾個人誰也沒能躲開。等後麵幾人跑掉之後,蜂群更多的則是追著沾染了蜂蜜最多的人去的。至於圖卡,因為當時刀疤臉是避開他和另外兩人說話,反倒是沒沾上多少蜂蜜。
可即便是這樣,被蟄後的短短十幾分鐘,圖卡就覺得自己“胖”了好幾圈,把這處小坑塞得滿滿當當的,連縫隙裡都是腫起來的“肥肉”。
沒等到隊友的聯絡,也沒聽到任何交火的聲音,反而看到了在林間搜索的士兵。
圖卡知道,這波涼了。估計其他人也凶多吉少。
他不敢出去,更不敢被人發現。要知道,這一次可不同以往。偷被抓到,大不了就是沒收所得,嚴重些的或許被關幾年。
可一次,他們是殺人。
全世界對待殺人犯的態度都是差不多的,在這一點上,沒人願意和你講什麼人權、人道主義。即便你隻是未遂,人還沒殺。
“還好這裡夠隱蔽,一時半刻沒人能找得到。這次出去,要躲避一段時間了…”圖卡暗暗想到。
腦後的地麵傳來一陣落葉響動的聲音,圖卡急忙再次屏住呼吸,身體僵硬住,不敢發出任何動作。
“哢”
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一小團陰影,擋住了光線,慢慢靠近了圖卡的腦邊。
隱藏在枯葉後麵的視線轉動,在圖卡的視野裡,此時有一隻平頭哥正人立站著,兩隻前爪搞笑的抱在一起,盯著自己瞧個不停。
平頭哥這種生物,在非洲算得上是常見了。尤其在一些養蜂人的眼裡,這種動物尤為討厭。很多養蜂人甚至會把蜂場周邊範圍內能找到的平頭哥全部打死,然後掛起來示眾。免得這貨把人家辛辛苦苦存下來的蜂蜜連箱子一起端走。
“難道自己占了他的窩?”眼見這貨都盯了半天了還不走,圖卡有些著急。
本來自己藏的好好的,那些士兵又沒沒帶軍犬,隻要自己不作死,被發現的概率還是很低的。
可要是這隻平頭哥不走,萬一被看見,引起了士兵的好奇,那自己可真是哭都來不及了。
“謔!謔謔!”
圖卡微微張嘴,喉嚨裡發出一陣低吼,試圖把這貨嚇走。
“嗬嗬,還挺有耐心,這都不出來?”
王平看著對麵那一團雜亂堆在一起的落葉,心裡暗暗好笑。
誰能想到,臨走之前居然還能有意外收獲。正好可以替小花掃除潛在的威脅。
“叫吧,你叫的越著急,哥就越開心!”
隻要森林裡還有士兵搜尋的蹤跡,就說明顧朗三還沒被人帶走呢。既然時間充裕,王平就決定再玩玩。
兩條小胳膊搭在一起,王平乾脆就坐在了原地,一副傻愣愣的模樣,盯著藏在坑裡的圖卡猛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