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吃肉了(2 / 2)

她本以為對方作為自己的鄰居,對自己這些年來的‘惡行’了如指掌,徐叔又跟程青枝關係好,見到程鬆兒時,怎麼樣也應該幫他出一口惡氣,罵罵程鬆兒。

結果呢,在徐叔臉上分明連一點指責的神情都看不見。他平靜的樣子,就好像他們就是關係和睦的鄰居一樣。

回想起來,不止是徐叔,就連整個村的人,無論男女好像也都是一樣的。壓根沒覺得家暴打人是錯的。

哪怕原主做出要把程青枝賣去青樓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也沒人阻止。

她記得,當初她在看這本女尊主線是武俠世界,裡麵基本的三觀都是有的呀,怎麼到了程家村就不靈了?

難道是因為程家村地處偏僻,封建愚昧?

程青枝不過是被父親連累,外加自己長得好看了點,受了虐待非但沒人管,還要天天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狐狸精,遭受□□和精神的雙重摧殘。

而原主呢?每天打人鬨事,卻被認為理所應當。稍微做點好事,就叫浪子回頭金不換?

怪不得原主這麼有恃無恐,這樣的環境下根本就沒有把男人當做人嘛。

徐叔看程鬆兒並沒有跟自己聊的意思,也就收拾碗筷回屋了。

程鬆兒有條不紊的糊著窗戶紙,雖然是第一次做,但總體來說還算不錯。為了保暖,她還裡裡外外糊了三層藤紙,又在上麵刷了一層桐油,這樣能讓窗戶紙更加牢固,縱使風吹雨打也不怕。

等她糊完了窗戶紙,一股香氣漸漸的從廚房裡冒了出來。

一盆鯽魚蘿卜湯被程青枝端了出來,處理好的鯽魚先用熱油把兩麵煎透,然後倒入熱水,在撒上切好的蘿卜絲一煮,湯色奶白如牛乳,味道更是一絕,把魚的鮮味發揮到了極致。

隨後又是一盤色澤紅潤的紅燒肉,每一塊肉都被切成了均勻的小塊,配上這種調料香料,香飄十裡,光是聞到味道就讓人垂涎欲滴,程鬆兒食欲大振,過了這麼久的苦日子,她感覺自己今天能吃上兩大碗米飯。

“哥,快坐下來吃吧。”程鬆兒拉著程青枝坐下。

“我......”程青枝第一次坐在菜肴這樣豐盛的飯桌前,神情一時有些局促,身軀更是僵硬無比。

就像一直生活在陰溝裡的鼠蟻,被猛地拉扯到陽光之下,他本能的怯弱。麵前這些菜,他根本就不配吃。

“彆什麼你你我我的,快點吃。”程鬆兒給他舀了一大碗米飯,還有木勺狠狠壓實了飯,裝了滿滿一大碗:“以後彆吃那些了,今兒個你必須要把這碗飯吃完。”

程青枝拿著筷子的手微緊,他曆來被虐待慣了,冷不丁感受到彆人對自己的好,心中熱的滾燙。

他強忍著表情鎮定,用筷子扒拉著白米飯,他隻想儘快吃完離開這個讓他如坐針氈的地方。

“彆光吃飯呀,肉也要多吃,瞧你瘦的。”一塊紅燒肉落到了他的碗裡,伴隨著程鬆兒溫柔的語氣。

程青枝抬眸,水潤的明眸裡隱約的情感太過複雜難辨,他咬著唇:“我吃飯就好,我......不喜歡吃這個。”

對於這種荒唐的借口,程鬆兒根本不相信。

她用筷子在紅燒肉盤子中劃出一道分界線:“這一半是你的,這一半是我的,還有那條鯽魚,咱們倆一人一條,今天中午你必須都吃了。”

程青枝顯然被程鬆兒的話怔住了。

他之前一直在想,就算程鬆兒轉了性子,突然可憐起他了,也隻是不會再打他罵他,順便在將吃剩下的剩菜剩飯施舍給他,這就足夠慈悲了。

可他從來沒有這樣大膽的妄想過程鬆兒會將一半的飯菜都分給他,而且還是那樣好的菜。

他隻看生父與程家母女吃過,而他就蹲在屋外麵,捧著一個破碗吃隔夜的剩菜,有時肉香傳到他鼻尖,他忍不住了,就隨手抓一把雪吞進肚子裡。

可眼前這一切都太過虛幻不真實。

他顫巍巍抬起眸子,看見程鬆兒正笑著看向自己,正午的陽光讓她的發梢都散發的溫暖的光澤。

“可是、我.....”他突然莫名害怕起來,不知道該如何麵這對突如其來的巨大溫柔。

“沒什麼可是的,你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以後我們兩個好好過日子的嗎?”程鬆兒佯裝生氣。

“彆,你彆生氣,我吃,我現在就吃、”程青枝心中倏地一緊,像被看不見的利爪狠狠攥著心口。

他夾了一口紅燒肉放進嘴裡,這麼多年第一次嘗到肉的滋味,刹那間,他竟然嘗不出那是什麼滋味。

明明比他之前吃過的任何食物都要好,明明比隔夜的粗麵饃饃要軟的多,軟的好像要在他的嘴裡化開,可他卻覺得好像有無數刺喉的硬物堆積哽咽在他的喉嚨裡,哽的他想流淚,想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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