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封山的雪已經化了,一會兒我進山,看看能不能挖到一些草藥或者抓些小動物之類的。”程鬆兒收拾進山的工具說道。
雖說如今口袋裡還剩下十多兩銀子,已經比村裡大多數人富有了,但是坐吃山空總讓程鬆兒覺得不舒服。
她在封山的這段時間裡沒事兒就拿出當時藥鋪老大夫送給她的那本藥譜,一個冬天下來書都快翻爛了,草藥的特性也熟記於心。
“鬆兒我跟你一起去吧。”程青枝看她要走,連忙說道。
“你去做什麼?”
“我去撿些柴火,而且已經2月多了,山裡一定長了很多野菜。”
“好吧。”她點頭答應。
“那鬆兒你等我回去換件衣裳,很快就好。”程青枝急匆匆跑進了屋,換上了一件深色的粗布衣裳,又急喘籲籲的跑回她身邊。
“慢點,不用那麼著急,我又不是不等你。”程鬆兒忍不住笑。
程青枝拂去眼前的發絲,低頭靦腆一笑:“......我怕你等急了。”
程鬆兒薄唇輕抿:“怎麼會,走吧。”
兩人收拾好東西一起往山裡走去。
林玉秀撐開窗戶一條縫隙,看著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尤其是程青枝身子有意無意的往程鬆兒身上貼時,忽然覺得眼球被一根針深深刺痛。
他緊咬著牙:“我嫁人後,程青枝他過得好嗎?”
“好著呢。”徐叔感歎:“自從程鬆兒轉了性子,程青枝的日子過得彆提多好了,不但頓頓有肉吃,程鬆兒對他也是各種體貼,除了做飯幾乎什麼重活都沒做過,比咱們村任何男人過得都好。”
一說到程青枝,徐叔就更加覺得自己的寶貝兒子可憐:“當初我還在心疼人家過得苦,現如今......輪到人家可憐咱們了。”
“程青枝還不配可憐我。”林玉秀狠狠說道:“我就算過得再苦,那也是地主家的姑爺,比他好不知道多少倍,他如今的生活都是仗著有程鬆兒,沒有程鬆兒他連條狗都不如!”
“是啊。”徐叔長籲一聲:“男子嫁人就如同第二次投胎,嫁得好一輩子享不儘的福,嫁的不好......早知道程鬆兒如今變得這般踏實可靠,當初還不如把你說給她,咱們兩家知根知底,又是鄰居,她一定不會虧待你......”
“......爹,你原來曾想過把我說給程鬆兒?”林玉秀愣了半晌。
“隻是有過這樣的想法而已,畢竟程鬆兒轉性之後,又是買各種東西,還裝修房子,看起來像是掙了不少錢的樣子,但.....我也拿不準她是不是一時興起,而且我看你似乎也不是很瞧得起程鬆兒的樣子......正好那個時候劉家叫了媒人過來,我尋思程鬆兒哪比得上地主呀,就把這件事擱置下了。”
林玉秀咬著唇,表情緊繃的有些猙獰。
徐叔也十分後悔:“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本以為你嫁給地主女兒是享福,誰知道是進了火坑,你二姐也不是省心的,偷偷把你彩禮錢給了一個戲子,你大姐娶不成夫郎,更是氣得不肯回家,你說說咱們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什麼破事都趕上一起?”
“什麼戲子?”林玉秀皺起眉。
“就是上次來咱們村子裡唱天仙湖的戲子,叫什麼柳兒......”
林玉秀沉聲:“我的彩禮,買一個戲子還不夠嗎?”
一提這件事,徐叔氣不打一處來:“哼,那個小騷蹄子,說什麼五十兩隻能報答戲班班主的養育之恩,要想娶他還得再要十兩銀子。他賤人想得美,一個下九流的戲子,永遠也彆想進咱家們。”
“但是......”徐叔猶豫了一下,難為情的看著林玉秀。
“爹,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徐叔無奈的說道:“你二姐被戲子迷惑我管不了,但是你大姐她一直老實本分呐,本來說好的夫郎因為給不起彩禮錢,如今黃了,她心裡急我也急,我將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湊了一些,可是還差了些,不多......就十兩。”
林玉秀低頭沉默。
半晌,他說道:“爹,你知道我在劉家的處境,有下人監視,還有公公婆婆管束,我的錢也不多。”
“是啊,我知道,讓你給十兩銀子實在是難為你了,但是現在能幫你大姐的隻有你了啊。”徐叔無奈的道:“咱們都是一家人,就應該相互扶持,讓這個家人丁興旺起來......”
“......”
徐叔看他沒反應,咬了咬牙:“你大姐不像二姐,她是個老實忠義人......說句不好聽的,將來劉珍要是真的走了,她還能做主把你從劉家接回來,不然你一個鰥夫在劉家,無依無靠又無子女,以後可怎麼辦?”
林玉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徐叔,良久,他臉上露出一個沒有絲毫溫度的笑。
“好。”他答應道,聲音冷淡:“我會幫大姐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