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徐叔拉著他的手,愧疚說道。
他當然知道自己是在逼林玉秀,但是沒辦法,就算再心疼兒子,也始終沒有女兒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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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了一個冬天,山裡基本沒有什麼草藥,程鬆兒找了半天也才隻找到一些白蒿,這些白蒿看起來跟路邊的野草差不多,貼著地皮生長,藥食兩用。
她忙活了幾個時辰才找到半個小背簍,估計也就賣十幾文錢吧,流淚。
反觀程青枝他那邊卻收獲頗豐,采了滿滿一籃子的野蕨菜。
山裡的蕨菜漲勢喜人,光看高度都有40公分了,每摘一根都會發出一聲清脆。
“鬆兒,今晚我們吃蕨菜炒臘肉,再做一個涼拌蕨菜好不好?”程青枝笑著,一身深灰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極為爛漫。
“好啊。”程鬆兒隨意的坐在一個土坎上,錘了錘酸痛的背說道。
一個冬天都吃白菜蘿卜土豆,她屬實吃膩了。
“累了嗎?”程青枝提著籃子坐到她身邊,柔聲說道:“我給你揉揉肩吧。”
說著,一雙纖細修長的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手中微微用力,程鬆兒立即感覺肩膀立刻舒服起來,讓她忍不住嗯了一聲。
她如夢初醒,猛地站了起來。
程青枝嚇了一跳,一個不穩從土坎上滑了下去,他落到一簇草木中,綠油油的葉子蹭著他纖長的脖頸。
“鬆兒你怎麼了?”他於草木中抬起頭來,丹鳳眼無辜的望著她,眸光還隱隱有些委屈。
程鬆兒拿起挖草藥的工具,有些愧疚的伸出手拉他起來:“沒什麼,就是突然感覺自己不累了,我們繼續走吧。”
“......好。”程青枝伸出手正要拉住她,忽然他臉色微微一變,抓著自己的脖子。
“怎麼了?”程鬆兒見到他表情突然異常,便問道。
“好...好癢...”程青枝用指甲不停撓著脖子,脖子上很快紅了一片,仔細就能發現他的脖子上長出了大大小小像被小蚊子叮後的小包。
在他用手撓的時候,手也在無意間碰到了旁邊的葉子,很快他的手背也變得奇癢難耐。
程鬆兒眼神一緊,忙將他從土坎下拉了上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能撓。”
“是小蛇麻草。”她看著剛才被程青枝觸碰到的那株植物說道,這東西的莖葉上都生長了密密的細蟄毛,被這東西碰到的人會立馬覺得奇痛難忍,而且又癢又疼。
“可是...我好難受....就像被毒螞蟻咬了一樣...”
看得出來程青枝忍得很辛苦。
“千萬不能撓,否則傷口很容易潰爛。”程鬆兒認真的說道。
程青枝被她的話嚇著了,潤澤的眼眸泛出澹澹水光。
他捂著自己的脖子,聲音顫顫:“鬆兒......我會不會毀容?”
小蛇麻草不但觸碰了他的脖頸,還蹭到了他左側臉下頜線這一塊,如今也已經紅了起來,一抹還有一些小疙瘩,如果真的潰爛了,流出惡心的膿液,他整張臉就徹底毀了,成了人見人嫌的醜八怪......到時候,他更加沒有資格留在程鬆兒的身邊。
“彆怕。”程鬆兒安慰著他。
她努力回憶著藥譜中的記載,一般小蛇麻草生長的地方附近都會生長一種名叫臭蒿的植物,這兩種植物相生相克。
她在小蛇麻草附近開始仔細搜尋,果然不遠就發現了跟藥譜上記載的一模一樣的臭蒿。
她將臭蒿的葉子摘下來放在石頭上砸出汁液,被砸爛的碎葉子混合著汁液流了她一手,她來不及處理,就直接用手心捧著他的脖頸,將程青枝被蟄過的地方全部覆蓋。指尖在他弧度優美的下頜線上輕輕塗抹。
“舒服點了嗎?”她問。
綠色的汁液在兩人肌膚之間,幽涼沁滑,藥草的味道苦澀之中帶著一絲清香。
程青枝呼吸一滯,被她指尖蹭過的地方泛起病態般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