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剛剛還要掉san值啊
而黑魔法師還是和顏悅色的“怎麼樣,想學嗎這招可比亡靈係好用多了,雖然有點浪費,但在處理現場時更方便。”
蘇茜“還是不了,謝謝。”
萊布尼茨“沒關係,如果您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我。”
蘇茜希望不會再有那一天吧。
圍攻村落的狼群被黑魔法師屠戮殆儘,隻剩下幾隻驚恐地逃回山林。蘇茜踩著滿地血漿,挨個搜尋過還完整的房屋,終於村中心大宅的地窖中找到了幸存者。
她一劍格開襲來的匕首,用肘部將那個一看就還沒成年的少年獵人擊倒在地,借著提燈的光,從這些驚恐的老幼婦孺中找到了自己的員工。
“艾米”蘇茜問,“你還好嗎”
小姑娘的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爪痕,隻草草包紮過,如今還在滲血,她睜大了眼睛,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人,臉上有著恍惚和不可置信,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就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小女孩捂著臉,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她顫抖著嘴唇,最後還是沒把“為什麼不能早一點出現”說出口。
蘇茜歎了口氣。
她走上前,蹲下身,摸出一板德巧克力,拆開包裝,折下一半遞給這個痛苦的小姑娘,剩下的另一半則塞到一旁的孩子手中。
她等了一會兒,才問“你要跟我走嗎”
小艾米愣住了,她哭得打了個嗝,猛地抬起頭,驚慌地看著蘇茜,下意識地抱住自己的弟弟,用力搖搖頭。
蘇茜看著她“但是,你知道留下來會怎麼樣吧”
經曆過暴雪和狼群,這個損失慘重的村落隻剩下眼前這些婦孺與幾名重傷員。擺在他們麵前的是比狼更嚴酷的饑寒哪怕夏天來臨,他們也很難再獵到足夠的食物。
冷風從地窖的入口灌了進來,小艾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呆呆地看著蘇茜的眼睛,臉上出現了一點掙紮的神色,但隻是一瞬間,下一刻,這個小姑娘就堅定地搖搖頭,重複道“我要留在這裡,跟大家在一起。”
她握緊了拳頭,像是要說服自己“我去年已經能獵到鹿了,隻要、隻要再過幾天,等鹿群回來,就一定能、就一定能”
小艾米的聲音越來越低,但這一次,這個小姑娘沒有掉眼淚。
蘇茜看看她,又看看其它人。
得救的喜悅沒有在這些幸存者臉上停留超過半秒,或許孩童還懵懂無知,但他們的母親已經意識到接下來將麵臨著什麼,恐慌與絕望寫在他們的眼中。
蘇茜又歎了口氣“那麼我換一種問法吧,你們要跟我走嗎”
銀色短發的小姑娘猛地抬起頭,眼裡有光。
“龍之血”的店鋪裡被塞進了好幾個重傷員,銀龍血統的煉金術師忙得團團轉,索性暫時閉店歇業一天。
瑪格麗特跑來幫忙,光明神的牧師在經過一段長得讓人頭昏眼花的禱告之後,得到了好得出乎意料的治療效果雖然沒能令斷肢重生,但那些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了。
而其他人被安頓在獅市長大道的住宅中,與舊獸人的居所比鄰。
小動物們小心翼翼地來探望新鄰居,很快淚水與哀歎嚇了回去,但沒過一會兒,他們又躡手躡腳地湊了過來,帶著裝滿糕點與水果的小籃子。
“彆傷心,”這些幾乎都沒見過自己的父母模樣的小朋友踩在椅子上,努力地安慰比自己高大得多的人類,“都會好起來的,有什麼需要跟我們說就可以了,我們就住在隔壁。”
他們煞有介事的模樣非常可愛,以至於那兩個年紀最小的孩子破涕為笑,伸出手去摸小動物的耳朵。
小艾米安頓好其它人,又去看望過傷員,最後忐忑地跑到蘇茜麵前。
“謝、謝謝您。”小姑娘忐忑地揪著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但是,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蘇茜摸了下她的頭發,經過一年的時間,這個小姑娘有些紮手的短發變長了一些,還是沒過耳,但摸起來有些柔軟。
您的員工艾米損壞程度達到37,是否修複
蘇茜選擇了“是”。
在支付了少量積分之後,小姑娘胳膊上的傷迅速愈合了,她不由得睜大了雙眼,愣愣地看看自己的胳膊,又看看蘇茜,磕磕絆絆地說“謝、謝謝”
“不用謝。”蘇茜說,她想了想,又說,“你不是已經把靈魂給我了嗎”
她看著小艾米呆怔的神情,忍不住又點點她的鼻尖“有需要我會叫你的,現在,回去找你的媽媽吧。”
目送小艾米離開,蘇茜回過頭,發現拉斐爾的目光也落在那個小姑娘的背影上。
蘇茜“怎麼了”
死亡騎士收回目光“不,沒什麼。”
他頓了頓,又說“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霜精靈血脈”
來自北境的居住者很快安頓了下來,並且比蘇茜想象的更快適應了這裡的環境。
過度沉痛的悲傷或許能夠讓人失去理智,也能讓人更快地清醒,來到這裡的第三天,一名年輕的婦人就找上蘇茜,詢問要如何在這裡工作。
“總不能一直讓一群孩子們接濟。”她說,“我雖然失去了丈夫與兄長,但我還有自己的雙手,能養活自己和孩子呢。”
她們接過了牧場的工作,這些來自北境的村民過去馴養獵犬與鷹幫助狩獵,如今同樣能看護好這些鷲馬。另外一些則在旅館與酒館的後廚工作,這些主婦們的作風與北境的風雪一樣,豪爽大方,乾淨利落。
至於還未成年的那些孩子們則被塞進了混血日精靈的基礎學堂裡,跟著一群毛茸茸的舊獸人每天識字算數。有幾個少年大喊“我已經到了能拿弓打獵的年齡了”企圖逃課,上了年紀的混血精靈帶著他們去靶場裡轉了一圈後,就又乖乖地坐回課堂。
隻是時常會在課餘時纏著老師要求教授弓箭技藝。
小艾米得到了一把獵弓。
這是之前在荒野獵人的行李中找到的,一直被蘇茜收在自己的倉庫中。在這個霜精靈血脈的小姑娘到來的第二天,拉斐爾向蘇茜要走了這把弓,並轉贈給她。
“我與你的祖先有過一點緣分,”死亡騎士說,“他有著卓絕的箭術,連我都與之無法比肩。”
蘇茜看著他,死亡騎士的眼中倒映著女孩子的銀發,情緒莫名難辨。
但很快他便收斂起神色,朝蘇茜露出一個溫和笑容。
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偶爾,隻是偶爾從這些遠離風雪的北境人的屋中,會傳來悠長而憂傷的歌聲。
時間會是最好的解毒良劑,那些痛苦的、鮮血淋漓的過往最終會被一點點掩埋。逝者已經遠去,而留下來的人的目光,仍注視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