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銀雕花懷表蓋,是被外力掰斷的,蓋內還有刻字「J.M.」。我記得老梅森的名字叫喬納斯,他家也是海盜突襲案的受害者之一。”
珀爾聞言,取過懷表蓋細看,這與報紙刊登被劫掠財物清單大致對上了。
“新聞做過專題報道,老梅森在船上被搶的私人物品中有一隻玳瑁懷表,表蓋是純銀雕花、表盤玳瑁為底,數字刻度以琺琅顯色。這可能就是贓物懷表的表蓋。”
幾人在死亡現場再仔細尋找,沒有發現懷表的主體部分,也沒再找到其他有疑點的線索。
不過,前往了聖約翰教堂的停屍間看了屍體之後,百分百斷定維爾登不是自殺。
死亡現場的吊繩索套能被還原成U型。以此繩環上吊,死後縊痕,應在前頸的著力部位顏色最深,那裡出血點。縊痕朝兩側漸漸變得淺了,到了後頸部位,不會有痕跡,呈現出明顯的提空現象。
維爾登脖子上,卻是從前到後呈現出了閉環一圈的勒痕跡,顏色深淺基本一致。尤其是後頸正中更有壓痕,脖子一圈多處出血點。
簡而言之,這人是被形似O形的索套緊緊勒住脖子,從後勁位置收緊繩子後,被勒死了。
兩種死亡方式,死後傷會呈現出明顯差異。
收屍者隻要懂得相關理論知識,哪怕是第一次接觸此類屍體,也是能以肉眼立刻分辨出來。
珀爾可以斷定,“不是自殺,是偽裝成自殺的他殺。這傷勢很明顯是O形閉環索套造成的,在把人弄死後又將其掛到了U形繩套內。”
五點區的巡警辦案真就是毫不用心,竟然連這樣明顯的謀殺也能視而不見。
愛德蒙見怪不怪。
此刻,也不在意自己真的成了“罪犯吸引器”,走這一趟就坐實了這是謀殺事件。
他提出一種推測:“這位維爾登是海盜突襲案的目擊者,他的死亡現場發現被疑似老梅森搶劫走的懷表蓋。是不是在紐約遇上了當初的海盜之一,然後就被殺人滅口了?”
珀爾認同,而且不是單方麵被發現後招致迅速滅口。
“維爾登死在五點區,那裡不是散步的好去處。最可能是與誰約好見麵,卻在小作坊內被勒死。結合那張「莫裡斯運河」的賣空訂單,在他為數不多的資產全部投資失敗後,存在一種可能性。
他發現了昔日海盜之一行蹤,海盜在三四年間憑著搶奪來的贓款贓物發家了。於是,向海盜進行勒索,否則就去告發海盜的真實身份,卻也由此招致殺身之禍。”
愛德蒙順勢推理下去,“好幾家受害者家庭發出的高價懸賞令如今依舊奏效。抓到一個海盜,就有一千英鎊的報酬,折合五千美元。這不是小數目,但維爾登沒有選擇賞金。看來被識破的海盜,如今身價遠超五千美元,讓維爾登認為有利可圖。”
問題是被發現的海盜是誰?
案發後,不少報紙刊登過被通緝的海盜們肖像。
即便當初打劫作案時沒有喬裝易容,現在也該改頭換麵出現。
愛德蒙問:“蘭茨先生,您知道什麼細節嗎?能讓人立刻確定海盜的身份,但沒有出現在之前的新聞報道中。海盜不知自己的某些特征被發現,也就沒有進行掩飾偽裝。”
珀爾說出了那個紋身,“據受害者之一講述,某個海盜右臂內側有骷髏沙漏紋身,但因為記憶模糊沒有對外提到這個發現。”
“好,我們先不深究紋身圖案的細節。”
愛德蒙指出一個關鍵,“現在是冬天,瞧瞧你我的衣著,華爾街上那些有錢人的衣著。即便在室內也不會露出手臂,維爾登在一般情況下不會看到紋身。”
珀爾立刻想到幾種例外情況。
“在土耳其浴室遇見、餐廳或其他公共場所被打濕了衣服,或者兩人去過同一家妓院。另外,維爾登也可能了解除紋身之外的海盜其他特征,又是一個沒有在報紙上公之於眾的消息。”
不論哪一種情況,當初作案的海盜很可能就在紐約,甚至就混跡於有錢人的圈子內。
為了查找更多消息,必須要去找給維爾登搬屍的治安所詢問情況。
主要看一看在維爾登口袋裡發現的證券交易單據。警方由此憑證粗暴推定死者是投資失敗自殺,它會不會是故意被凶手用來混淆視線的?
「莫裡斯運河」的賣空與逼空大戰,在持續一個月後早就不再是秘密。從華爾街傳遍了整個紐約,有心人利用此轉移視線也不無可能性。
“阿卡夫隊長,不好了!外麵來了一隊人,是衝著您前幾天出現場,運送的那具屍體來的。”
警員苦著一張臉,衝入了治安所隊長辦公室。
不等阿卡夫發怒,立刻把話都吐了出來。
“是惡狼·蘭茨與殺星·默瑟,帶著六個保鏢,說是認識死者維爾登,那個在五點區上吊的男人。他們昨晚去教堂驗屍,發現死者脖子上的縊痕根本不是自殺,是很明顯的他殺,要狀告我們辦案玩忽職守。”
阿卡夫隊長瞬間變臉,從發怒嚇出了出幾道褶子。
他的上帝啊,怎麼把兩個邪神給放出來!華爾街沒一個好人,這次來堵門的,還是惡人中的大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