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49 (一更)(1 / 2)

Chapter49

珀爾趕到現場時,火勢已經得到基本控製。

在確定二十四個縱火犯全都被逮個正著後,她也加入了幫忙救火的隊伍中。

能做的事不少,比如傳遞救火用水。

1836年,紐約的市政公共供水係統並不完善。大火發生,必須在東河現取水救火。

人多力量大,多一個人取水送水,就能快一秒控製火勢。

濃煙滾滾中也說不清多少人被動員來救災。

12月7日,淩晨兩點。華爾街的大火在持續燃燒三個半小時後,終於被全部撲滅。

即便許多人參與到救援中,但也無法改變大片建築被毀的結局。

尤其是十幾個起火點位置,像是商人交易大樓之類的重要金貿場所,被燒得非常徹底。

老布洛克拄著手杖,僵立在冬夜寒風之中,凝望著坍塌的商人交易所大樓沉默良久。

他再開口,聲音已然沙啞疲憊,不複前幾日宴會時的雄心勃勃。

“1792年,華爾街梧桐樹下,二十四位股票交易商簽訂了協約,正式拉開了紐約證券交易的序幕。

1827年,我接管交易理事會的第二年,商人交易所大樓建成,整整九年,它成為了華爾街上地標性建築。

不是因為建築本身,而是我賦予它的意義。紐約證券交易會進駐,每日開盤價通過旗語傳遞的第一站,就在它的圓形屋頂上進行。這裡就是紐約經濟的中心。”

眼前,商人交易所大樓標誌性的圓形屋頂,在一夜之間崩塌成為殘垣斷瓦。

“其實,我早就想到過會有這樣一天。在充滿銅臭味的華爾街,兵不刃血卻更加殘忍。今天我捅人一刀,明日就會被人捅一刀,善終變得可望而不及。”

老布洛克露出了自嘲又諷刺的笑容,“但,這裡的每個人都是賭徒,賭自己永遠不會輸。我也難以免俗。今天終是要承認世上沒有永遠的贏家,這一回是輸得徹底。”

珀爾瞧著灰燼中的華爾街55號,上輩子她途徑此地時,它已然變了一幅摸樣。

據說在19世紀經曆過一次重建,後來兩百年間的入駐者從交易所到銀行,從律師事務所到宴會專用場所,終成為奢華酒店。

不論是誰入駐,它都不是最初時建成時摸樣。也許,那個世界也同樣經曆過一場毀滅性大火。

華爾街55號見證了這條街的興衰起伏,也確實驗證了這一句金錢戰爭沒有永遠的贏家。

珀爾卻是看到了好的那一麵,誰在華爾街沒有交過學費,而隻要人活著就還有絕地翻身的機會。

“華爾街還是幸運的,此次特大火災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重要的交易文件資料都被搶救了出來。老布洛克先生,您還是早些回家休息吧。

等到天亮了,還有很多事要做。新的證券交易點設立在哪裡?像是火災中的保險索賠問題也需要您坐鎮後方。”

傷感與憤怒可以有,但不能放任情緒狂飆。火災之後,亟待處理的問題會鋪天蓋地砸來。

華爾街的勢力也將經曆一**洗牌,危險與機會相伴相生。

即便火災暫時阻止紐約趕超費城成為全國金融中心的腳步,但也有彆的機遇在黑暗中等待人去發掘。

老布洛克看向珀爾,這位的理性與樂觀何嘗不是一種無情。

自己做不到。或許是與華爾街牽絆太深,或許是人老了就不似年輕時重重了摔一跤,拍拍沾上的灰塵就能輕鬆站起來。

他無法從低落的情緒裡立刻抽身,但即便身心俱疲,人在其位也必須撐下去。

“蘭茨先生,您說得對,不幸中的萬幸是人與資料都在。今夜能夠迅速救援,多虧了您與默瑟先生的及時示警。”

老布洛克轉回正題,“有關佩斯裡的調查,有沒有更進一步的進展?”

珀爾已經接到了最新消息,“默瑟先生懷疑此次火災與費城方麵有關,執行者就是法國來的唐格拉爾。半個小時前,我派去碼頭的人傳回消息,昨夜九點半也就是火災發生的一小時前,有一艘海船離境。”

根據港口方麵的初步調查,唐格拉爾帶著投資人卡爾,兩家一起離開了。

包船是三天前下單,原來的行程是在一周後離開紐約,但昨夜臨時加錢迅速返回法國。

“至於能否有更多證據坐實幕後主使,我需要進一步審問被抓的現行犯,但我認為要做好心理準備。”

珀爾推測,“唐格拉爾帶著紐約的投資代理人卡爾離開,十有**縱火案聯絡負責人就是卡爾,而難以查實其他人參與犯罪。”

佩斯裡的賬冊沒有客戶名字,沒有任何交易紙質記錄,僅憑推理無法問罪唐格拉爾與費城方麵。

話說回來,想要讓投機者卡爾作為人證,這人也暫時被唐格拉爾控製。巴黎太遠,跨洋去追捕,那是到了唐格拉爾的地盤上,於行動不利。

何況,卡爾到了巴黎,人生地不熟,孤立無援。

或是更進一步2十有**,也可能在找到他之前,此人投資失敗被“自願”自殺也說不定。

老布洛克早有心理準備,“我明白的,請將能查的先查清楚吧。”

縱火案在明麵上不可能達成讓眾人滿意的司法審理結果,就連對等報複也無法輕易完成。

紐約發生了火災,費城方麵可以光明正大地加派人手開展消防巡防,正當理由是不能重蹈覆轍。

報仇不是最重要的。

資本逐利,更重要的是如何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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