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8
茫茫夜色中,一追一逃,還有一撥人趕來查案。
老洛夫與貝尼代托發現援軍來了,仿佛瀕死之人被打了一針強心劑。
力不從心的奔跑速度被激勵地往上飆升,兩個人拚勁全力朝希望之光的方向衝去。
珀爾確定沒有第三個逃命者,從精神病院方向來的其他人都是追兵。等接到了洛夫與男孩,她即刻下令火力全開。
狹路相逢,一方持槍,一方握刀。即便人數比到了1:2,但最終勝負依舊非常明顯。
隻用了五分鐘,諾伍德院長方麵就撐不住了。
有且僅有他一個人帶槍。他把彈匣打空了,但也就是真的打空了。平時疏於練習,戰時更沒能對怪奇莊園的保鏢隊伍造成任何影響。
用刀與用槍是兩種概念,軍備花費不在同一數量級。
剛剛做院長一年,經費都投到錢生錢的春///藥大型實驗中,能養出一批打手就不錯了,怎麼能買熱///武器。
這會遭遇強攻的火力,想撤回精神病院內卻為時已晚。
珀爾眼力極好,儘管從未見過精神病院院長,可誰叫諾伍德獨自拿槍,明晃晃地主動成為大型移動靶子。
眼下,諾伍德又是第一個調轉馬頭準備跑路的人,而在他身側的打手跟著轉彎,舉著火把照亮道路。
火光爍爍,大型人體靶子在移動。
一顆子彈毫無偏差直接命中諾伍德的右側肩胛骨。
疼痛讓他大喊出聲,立刻鬆開握韁繩的手,從馬匹上摔了下去。
“諾伍德已經戰敗,精神病院的所有人雙手抱頭,投降不殺!”
珀爾的話音一落,打手們眼看半數同夥已經負傷,沒受傷的不再抵抗,扔掉了手裡的武器立刻投降。
單方麵壓倒的火拚,從開始到結束隻用了短短十分鐘。
記者洛夫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今天真是死裡逃生,幸運地把一條小命給保住了。
劫後餘生,心情終於平複下來。
洛夫看向救命恩人,瞧著走下馬車觀戰的這位女士,無法從記憶庫裡調取對方的姓名。
他隻能確定在怪奇莊園裡見過對方一兩麵,當時將人劃分到「人畜無害、沒有新聞可挖」的分類裡。
愛德蒙眼神複雜,看著珀爾身姿矯健,槍法神勇地讓戰局以極快速度結束。
快到他的腦袋上似乎殘留著被輕拍狗頭的動作,耳邊還回蕩著那個詞「乖」。
乖什麼乖!
不乖又如何?
愛德蒙忽然冒出一股叛逆情緒,躍躍欲試想要挑戰一番。
連他都沒意識到,被十年冤獄折磨到死寂的心,隻有在麵對珀爾時滿是鮮活而充沛的情緒。那是一種與複仇完全無關的波動,而通向不可估測的未來。
“女士,您好。我是薩克斯·洛夫,非常感謝您與您的先生救人命於危難之中。不知怎麼稱呼?”
洛夫極少發自內心去感激誰,但對將他從死亡邊緣拽回來的人,也會由衷真誠地道謝。
愛德蒙收回凝視戰局的目光,又變成了【從歐洲來的·經營正規藥鋪的·朱迪小姐】。
“您客氣了,能為抓捕殺人真凶出一份力,是我與未婚夫的榮幸。”
簡單報出“朱迪·托尼”與“尼克·肖恩”的假名,轉而問起記者洛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愛德蒙問:“洛夫先生,您在莊園內消失,大家都找了您很久。下午三點左右,帕克·金西先生在作畫時死亡,疑點指向了鳳尾蘭精神病院,我們就來瞧一瞧。
您剛剛說在精神病院內發現了製毒窩點,具體是怎麼回事?這個男孩是您的證人?”
說話間,愛德蒙看向止不住驚恐顫抖的男孩。
七八歲的孩子麵黃肌瘦,縮著肩膀癱坐在草地上。
下一刻,一樣物品吸引了愛德蒙的注意力。
男孩的掛墜從衣領裡落了出來,舊繩係著一枚成年男士的戒指,金底鑲嵌藍色寶石。
昏暗光線中瞧不清寶石質地,但能夠肯定這種戒指絕不是精神病院的雜工能買得起。
男孩很快注意到戒指露出來了,立刻飛也似地將它塞回衣領內側。
愛德蒙不動聲色地看著,對男孩的身份背景多了一份懷疑。
洛夫不清楚身後貝尼代托的小動作,他三言兩語把逃亡經過講出來。
今天一群人來到精神病院,院內發生的齷齪與罪惡必是會徹底暴露。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隻求後續新聞報道時能取得深入專訪權。
與怪奇社團主辦方打好關係,設法叫費城警方行個方便,讓他全麵跟進「天堂粉」製毒販藥的後續搜證。
“這小子叫貝尼代托,說是從歐洲來的,你聽他的英語有股法國味。父母都不在了,就在精神病院做雜工。”
洛夫又簡單介紹把他帶陰溝裡的男孩,想到剛剛被這小子推出來擋刀,真想把人按地上抽一頓。
不過,作為資深陰謀論編造者,沒有太過氣憤。
他太了解這世上路見不平願意拔刀相助的人少,遇上禍事推人擋災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