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爾多疑症病發,想得更多一些。
貝利消失後,家長肯定會去找人。要如何尋找?肯定要線索。
“一本新的記事簿,摘抄了語意不明的短詩被放在床頭櫃,99%就是貝利離開前特意給出的線索。采取故弄玄虛的方式,是對父親權威的變相挑戰。
倒要看看海因茲有多大能耐,是不是能以此找到他。如果沒本事,就不該對他動則打砸收藏品或者搞禁足。”
珀爾估測著離家出走少年的心態。
“貝利做此舉動符合邏輯。眾所周知,海因茲與安娜對神奇古怪的學問沒有興趣,請外援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外援請誰?
海因茲夫婦的運氣不錯,幸運加成器·蘭茨與罪犯吸引器·默瑟就在華盛頓。假設夫妻倆找朋友推薦,消息敏銳人士很容易會給出標準回答。
愛德蒙立刻聽懂珀爾的言下之意。
假如貝利父母找什麼外援是能被估測的一環,那麼床頭櫃上的線索究竟是給誰看的?
貝利留字,他是給父母看的。
然而,是否存在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把羊皮書送到貝利跟前時,已經一步步推到出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隨著經濟危機發生,能綜合多方麵的消息,分析出貝利的心理狀態會滑向臨界點。
海因茲平日裡沒有太過掩飾性格裡的專橫一麵。
有心人可以留意一二,且預測到當經商環境變差後,海因茲會把壓力轉移到對兒子管教更加嚴苛上。
貝利的兩個同齡夥伴舉家離開美國,也不是多難調查到的消息。那兩家人將經濟衰退遷怒到貝利身上,是人性普遍的弱點通病了。
照此看來,貝利的離家出走有百分九十九會發生,區彆在於或早或晚。隨之而來,找外援也就成了另一種必然。
“蘭茨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假設存在幕後之人,他隻要給把羊皮書送到貝利麵前,然後靜靜等待即可。”
愛德蒙凝視這頁人皮,“他不一定知道匿名信的存在,但海因茨夫婦發出邀請的話,你我還是會出現在貝利家,也就會看到人皮上的預言詩。”
如此一來,驗證預言詩的真相就不是貝利少年的主動冒險,而是一場針對蘭茨與默瑟的迂回邀請。
珀爾:“是不是覺得這種偵查邀請有些眼熟?”
愛德蒙點頭,“但比上一次更加隱晦了,佩斯裡被殺現場,是殺手寫下了「GTH」。這次貝利的消失,表麵不存在蓄意誘導者。”
事實上究竟是否幕後推手?
在沒有確鑿證據前,也不能下百分百定論。
話是如此,珀爾與愛德蒙都感到那一雙看不見的手,在他們的生活裡神出鬼沒。
兩人沒有驚慌,反而對視一笑。
愛德蒙:“這件事越發有意思了,您覺得呢?”
珀爾笑道:“確實有意思。希望最終揭開謎語時,它的答案彆令人失望。”
暫且不論貝利消失是否有幕後主導,把人找到是第一目標,那就回到解讀人皮上的預言詩。
珀爾指出,“我認為不能想得太複雜,要從貝利的角度出發思考。以一位十三歲少年的知識儲備,如何解讀這首詩?
他會用這一屋子的書籍,加上日常常識去解讀。然後發現憑自己的本事居然能找到某種指向。那個地方也在他的有限認知範圍內,而不是冷僻到聞所未聞、難以企及。”
照此思路,對比海因茲剛剛列出的路線清單。以前帶貝利去過哪些地方,以及在哪些其他城鎮度假旅遊。
愛德蒙的視線停留在了「新奧爾良」上。
“海因茲沒有種植園,他是做貨運生意。從新奧爾良的產棉地將貨物送到美國北方,又有一部分跨洋送去英國。貝利在三年前,跟隨父親去過新奧爾良。這會不會是對應「棉花吹啊吹」?”
「棉花吹啊吹」是四行詩的第二句。
珀爾反推,“如果棉花代表了預言發生的地點,第一句「蚱蜢飛啊飛」會否是出行方式?”
什麼出行方式是「蚱蜢」?
這年頭沒有飛機,熱氣球隻是歐洲極少人數見過的玩意,沒在美國見到它的身影。
兩人搜尋著記憶裡的新聞報道,同時抬起了頭。
愛德蒙:“「蚱蜢」,我還沒坐過它。”
珀爾:“我也沒坐過,據說體感並比不過馬車。”
兩人說的正是剛剛通車幾年的火車。
其中有一個「蚱蜢」係列機車頭,因為行駛時酷似昆蟲而得名。
珀爾找出了北美新版地圖,“雖然沒有從華盛頓直抵新奧爾良的火車,但可以換乘。是有一條火車向南行駛,再改走水路航運去新奧爾良。”
愛德蒙瞧著路線稍稍有些繞,“其實具體路線怎麼走不重要。重要的是貝利認為通過他的知識解讀出短詩的第一、二句,出行方式對應上,目標地點也找到了。
第三句應該就是代表了會發生的事件。那件事也在他的知識範圍內出現過,所以去驗證的話,是能辨識真或加。”
「火焰重新燃燒」會是什麼?
重燃,說明它曾經燃燒過,中途卻熄滅了。如今又要怎麼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