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0
“這一頁是人皮。”
珀爾迅速翻了翻,羊皮書大約有三十四頁,唯有這一張是人皮。
整本書以黑色墨水書寫,全部線裝裝訂。
裝訂線即破舊又黝黑,像是經過多年翻閱後被反複磨損。乍一看,這書舊到沒有經過重新裝訂。
好巧不巧就是在唯一一張人皮上,寫了貝利摘抄段落的原文。
愛德蒙指出人皮頁所在位置,在整本書的倒數三頁。
“我聽過一些諾查丹瑪斯的預言,那是在1555年寫成的《百詩篇》。每一則預言以四行詩的形式表現,說是百詩,其實有上千則。由於版本眾多,沒人能下定論原版究竟如何。”
眾多版本的大致排序相似,把預言詩編成了十幾卷。
當後人解讀預言詩對照到曆史事件,發現那些四行詩並不按照曆史時間排序。比如第十卷的詩所預測的事,可能在第一卷之前發生。
這本羊皮手抄本與普通版本的最大區彆,是完全是按照時間順序排列預言詩。
“它沒有完全收錄普通版本的近千首預言,隻選了一百首,基本都是人們公認的成功預言。”
愛德蒙舉了兩個例子,“你看這兩首的排序,可以有助於我們定位書籍內容的時間線。”
「年輕的獅子打敗了老人,一對一的決鬥在花園之中進行,穿透黃金護具後的雙眼,兩傷合一瘋狂死去。」
珀爾微微頷首,“這是諾查丹瑪斯最有名的預言之一,精準預測了法國國王亨利二世的死亡。”
亨利二世在女兒的婚禮上,要求近衛隊長蒙哥馬利與他比武,給婚禮助助興。
這場主動邀戰,以蒙哥馬利的長矛刺穿國王的黃金盔甲,紮入其眼睛而紮傷大腦告終。短短幾天後,亨利二世一命嗚呼。
亨利二世死亡是1559年,《百詩篇》已經問世。
儘管當時的書籍刊印技術尚不發達,可人們還是注意到這套預言詩集的特殊性。
原因簡單,諾查丹瑪斯本來就很有名,作為占星家還被召入法國皇宮,為宮廷預測過吉凶。
“如果說預測亨利二世的死亡,尚且能用兩人活在同一個時代去解釋其神奇性,但接下來這一段是在諾查丹瑪斯死後的兩百幾十年後發生的事。”
愛德蒙將羊皮書翻到倒數四頁,指向一則四行詩。
「意大利附近誕生了一位皇帝,意大利被他高價買賣,形跡可疑的人與皇帝組成了一黨,與其說他是王不如說他是屠夫。」②
這被解讀成預言拿破侖的生平。
拿破侖出生科西嘉島,這個島嶼後來被割讓給法國,而他數次挑起戰爭也是人儘皆知的事。
由此,不少人認可諾查丹瑪斯預言的真實性。
預言詩集在兩百多年內被不斷刊印傳播。版本眾多,內容也有出入差彆,但有一部分是眾多版本共有的。
眼前羊皮書的手抄本,按照預言對應曆史事件的發生順序排列短詩。
它選取的幾乎都是被公認的預言詩,除了一首之外,正是人皮頁上的那首。
“有關拿破侖預言的後一頁,是人皮頁所在位置。”
愛德蒙匆匆看了一遍整本書。
“我確定隻有貝利摘抄的那則短詩聞所未聞。從短詩所在編錄位置,它對應發生的就是19世紀30年代的事。”
換句話說,所謂預言成真,有可能會發生在今年1837年。
愛德蒙:“羊皮書有些年頭了,這張人皮頁卻極大概率是後補裝訂上去的。人皮頁上,隻有貝利抄的那首詩。雖然從行文結構不能百分百斷定是後人的偽作,但我高度懷疑它不是諾查丹瑪斯原作。”
那麼短詩是誰寫的?為什麼寫?書怎麼到貝利手中的?
珀爾再讀了一遍貝利的摘抄。
「蚱蜢飛啊飛,棉花吹啊吹。火焰重新燃燒,通天路上會有誰?」
“暫時我們無從得知羊皮書的來曆,但以貝利目前的情緒狀態,不難推測他讀了這本書會做些什麼。”
珀爾說:“他會被勾起好奇心,為了證明自我,去對尚未查實的預言一探究竟。”
如今貝利心理受創,他本來就喜好神奇動物,想要驗證它們真實存在。
翻閱了羊皮書,此書特意挑選出諾查丹瑪斯所寫四行詩中被成功解讀的部分。且以時間順序排列短詩,無疑更方便讀者結合曆史事件理解。
讀到百分之九十的進度,會發現那些短詩內容都是成功預言。
讀者在所難免會冒出一種念頭,後幾頁所記內容能在現實中找到對應事件嗎?
從羊皮書編纂者的角度出發,早該想到如此編排書籍會讓讀者躍躍欲試去驗證後續。
問題來了。
羊皮書是貝利無意買到手的嗎?還是有誰故意送到他跟前?
這個問題有待追查。
它又引出下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