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這時候還想著吃麵,怪不得長得那麼胖!
“馬上,五分鐘就好。”
老板索性借機離開,“那我不打擾你們用餐。”
餐廳大門又被關上。
壁爐柴火劈裡啪啦燃燒著。
綠色小蛇隱進養蛇夫婦的衣袖中,水晶球在桌上,將火光折射出古怪的顏色。
老夫人與男侍衛繼續進食,另外的三位神父低頭又拿起了刀叉。
“我是從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來的,金·烏多夫。各位也是去探查黑澤老宅的鬨鬼原因嗎?”
珀爾率先提問,可是沒人回答。她像極了自來熟的胖子神父,根本沒有覺得尷尬繼續講。
“據說好幾年前就出了事,至今一直沒有解決。我本來很擔心不能力敵惡靈,但這次遇上諸位,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尊敬的先生與夫人,兩位太有本事了,能將蛇驅使得如此聽話。不知怎麼稱呼?”
依舊沒有回應。
養蛇女瞧了一眼這個問話的胖神父。
臉頰兩坨紅,鼻頭有雀斑,眉毛短,配上大胡子與枯草般的小馬尾辮,其長相著實醜得滑稽,令人不願意直視。
還就是以貌取人了,被這樣的人誇讚,也升不起好感去回應。
養蛇男人冷淡地答了一句,“去鬼宅,各走各的,彆想讓我們保住你的命。”
另一桌,老婦人驀地開口:“沒本事就彆去送死。鬼宅前前後後死了七個人,也有十一人瘋了。這些還隻是已知的數據,你在羅馬城多打聽打聽,彆被高價賞金給蒙了眼。”
這些事,珀爾尚未聽說。
今天剛到羅馬城,來了酒吧旅店就遇上劫匪,沒有時間調查更多鬨鬼老宅的詳情。
伍恩給蘭茨先生的讀者來信裡沒有提錢,也沒有提到具體傷亡情況,看來是有所隱瞞的。
此時,另一桌的紅發神父語氣溫和地說:“來都來了,去看看也沒什麼不行,隻要不打擾彆人就行。”
養蛇女立即冷嘲,“哼!如果在鬼屋一起過夜,怎麼可能不打擾。”
一批驅魔人出現在羅馬城,多半是被主人伍恩一起邀請入內勘察,而不是等一人住幾天出來再換另一個人進入。
那樣的話,驅魔人們必會爭一番先來後到,誰也不肯輕易退後讓其他人先進入,說不定會起爭執。
珀爾想到這裡,非常符合胖神父角色形象地隨意擺了擺手。“不打擾,我肯定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
又沒人回應了,不說信或者不信。
整個過程裡,駝背神父始終沒有抬頭,一門心思吃著飯。
事實上,愛德蒙耳聽四方,沒有錯漏任何一個人的話。他也不確定是否比這屋子的人知道更多內幕。
像是瘋了的黑澤就是巴黎醫生約瑟夫,是更名換姓跟隨考古隊伍去埃及金字塔。
像是約瑟夫從前有夜盲症,照理來說不該主動進入幽閉又黑暗的地方,但偏偏去了。
另外,黑澤瘋了之後念叨的“神父怎麼還不來”,這個神父是有前綴的。
昨天,愛德蒙登門拜訪伍恩,想要試探他父親瘋狂的具體情況。
旁敲側擊希望能問出黑澤的過往,但伍恩避而不談父親在巴黎的經曆。
隻說是1831年,父母與他一起搬到意大利羅馬居住。
出事鬨鬼的老宅也是當時購入,一年後母親心臟病突發病逝,父親從埃及趕回來不久瘋了。
愛德蒙去看了瘋掉的黑澤,對方完全不理人,活在自我意識瘋狂的世界裡。
但聽到了那句黑澤完整的瘋話,是說“我把靈魂弄丟了,亞伯神父您怎麼還不來。”
亞伯神父!
這個名字立刻喚醒記憶。
怪氣莊園畫家死亡事件,以「GTH」為主題的繪畫比賽。
鳳尾蘭精神病院,原來的心理醫生就是亞伯神父,他在1826年離開美國前往了加勒比海,後來無影無蹤了。
瘋醫生黑澤(約瑟夫),他念叨的亞伯神父,是同一個人嗎?
伍恩無法回答,他說整個羅馬及周邊教區都沒叫亞伯的神父,也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神父。給父親治療瘋病已有五年,從未有叫亞伯的驅魔人出現。
就在餐廳氣氛陷入尷尬安靜時,老板再次進入餐廳,將肉醬麵送了上來。
珀爾吃了一口,感覺湊合吧,這意麵總覺得沒做出意大利水平來。
食物口感不重要了。吃完麵,要加快速度去找事主伍恩,問一問探查鬼宅的具體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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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之下,「大雞翅酒吧」十公裡之外,是一棟外牆滿布爬山虎的兩層樓獨棟住宅。
外麵的鐵柵欄都生鏽了,且上了三把鐵鎖。
門牌很久沒更換新的,是模糊不清的「斜街6號」。
隔著鐵欄朝內看去,院內荒草叢生,宅子門窗緊閉。這個沒有一絲人氣的地方,正是讓黑澤發了瘋的鬼宅。
如果現在有錄音設備,往屋內一放必是會錄下一段詭異的聲響。
空無一人的宅子,時鐘早已停擺。
“滴答、滴答”聲卻忽然響起,它比鐘聲要輕微,仿佛從房子的各個縫隙裡發出來,然後整棟樓活了過來。
樓梯、房梁、家具,一起開始嘎吱作響。
似乎奏響了死神的樂章,獰笑著迎接下一波送死者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