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9
為什麼會鬼迷心竅地畫出蘭茨先生的女裝圖?
愛德蒙想要逃避回答,但這個問題比找到最後一個不見蹤影的仇人費爾南,更占據了他的注意力。
承認吧!
曾經在伊夫堡監獄的每一個晚上夢中想的是如何逃獄複仇,而今這份刻骨恨意已經被另一種感情超越了。
十年刻骨銘心的仇恨,能被什麼感情打敗?什麼感情令人如此輾轉反側?
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內容都變了。
夢境焦點從「珀爾女裝的震撼性」進化到「珀爾就是女扮男裝的可能性」。
真實答案,話到嘴邊,止於唇齒。
不,不可能的。
愛德蒙極力否認,他怎麼可能愛上一個男人。
腦海中,一隻黑色惡魔兔子跳出來了,「確實,你不是愛好男,隻是恰好愛上的人性彆男。彆逃避了,難道你不想與蘭茨先生一起生活?
難道能真心祝福他娶妻生娃?如果珀爾是女人,你是不是想要定製戒指-求婚-結婚在一天內搞定?」
白色天使兔跳了出來,一把揪住了黑兔子的大耳朵。
「惡魔兔子,你又又又出來蠱惑人心了,快彆亂講話。小兔子難分雌雄,可成年狐狸不難。想一想魔法城堡中,蘭茨先生變身後是公狐狸,怎麼就會女扮男裝呢!」
黑兔子也反揪住了白兔子的耳朵,「魔法變身怎麼能作為證據!要證據,還不如看蘭茨先生的臉,胡子少的不像是男人。」
白兔子與黑兔子扭打成一團,不忘教育對方,「醫學知識你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誰告訴你所有男人必須胡子濃密與喉結明顯?就有人天生麵容似女。蘭茨先生感大大方方講出這一點,說明他毫不心虛,理直氣壯。」
黑兔子被壓在地上揪掉了一身黑毛,卻不忘蠱惑,「愚蠢的主人,彆聽小白嘮叨,你想那麼多乾什麼。等回巴黎,邀請蘭茨先生一起去土耳其浴室就能知道真相了。嘿嘿嘿!」
白兔子一腳踢飛黑兔子,「讓你出餿主意,蘭茨先生難道不能拒絕嗎?糾結的主人啊!你該抓住重點,男或女不重要,而是你有沒有認定這個人。你會因為性彆問題就改變心意嗎?」
愛德蒙一個轉身,將毯子拉過頭頂,遮住了耳朵。
究竟為什麼他的腦海裡會有兩個聲音在吵吵嚷嚷,就不能讓他睡個安穩覺嗎?
此時,黑白兔子一起喊到:
「睡不好,彆賴我們啊!這與我們沒有一法郎的關係,是你急需助眠幫手。抱著蘭茨先生,應該就能一覺到天亮了。」
愛德蒙:!
他的大腦提出了什麼見鬼的建議?!
*
*
六月下旬,返回幸福小鎮的十二天後。
珀爾手上的傷痊愈了,手心光潔如玉,仿佛從來沒有遭受皮開肉綻的傷。
近兩周,除了注意飲食清淡些、儘量不碰水,沒有服用或塗抹藥物。
這種痊愈速度與效果,隻能說是與個人體質相關。
令她再次懷疑穿越之初的猜測,死而複生的過程裡是汲取了某些特殊力量。
原主死於加勒比海,但屍體跨越赤道出現在南半球小島。
屍體的胸口本來被刀紮了一個洞,卻被她靈魂附體後治愈。要說其中沒有不可思議的能量摻和,誰信?
魔法城堡之行,證明這個世界或多或少存在無法以現有科學理論去解釋的神秘力量。那種力量若隱若現,似真似假,飄忽不定地在地球上的某個幾角落出沒。
珀爾明白,探索過於神秘的未知等於主動奔向死神。
以如今的財富,完全能舒舒服服坐收分紅盈利,揮金如土地享樂生活,不必自尋煩惱。
但她無法稀裡糊塗地安度餘生,寧願清醒地走上明知危機四伏的冒險路。最終,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呢?
上一個過度執著的人,結局叫人唏噓不已。
今天下午就要去黑森林,正式埋葬維克多·弗蘭肯斯坦,將他的屍體裝棺入土。
顯而易見,弗蘭肯斯坦不是一個好例子。
珀爾將行李收拾妥當,沒有因為弗蘭肯斯坦的死亡先例,就停止她的探險腳步。
如果說童話作者能進入童話世界是圓了格林兄弟心底最深處的夢想,那麼她作為冒險家有死於冒險之路的覺悟也是基本職業素養。
不多想,帶上挖坑埋棺材的工具,出門。這就去旅店大堂與基督山伯爵碰麵。
珀爾等待了五分鐘,很少見的,今天E先生居然遲到了。
等看到來遲的人,立刻明白他來遲的原因,是昨夜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