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本人對死亡的恐懼早就九年前就被仇恨壓過。哪怕此時死去,也是遺憾不甘於沒有親眼看到卑劣小人付出代價。
九年以來,雖然想過報仇,但更多希望女兒能夠平安長大就好。
畢竟,費爾南搖身一變,變成了塞爾莫夫伯爵。僅憑她們母女去遞交訴狀,隻怕等不到開庭就被滅口。
眼下不再想尚未報仇就會被害的遺恨,隻默默向上帝祈禱,保佑海黛不要太大膽單獨調查。一旦闖入了理發店或肉餡餅店,那就會重蹈她的覆轍。
她怎麼會被打暈的?就是孤身一人冒險調查。
由於曾經與揚克夫人結緣頗深,她認為與米歇爾失蹤看了能與這個女人有關。
揚克夫人對看不順眼的人不是逼其家破人亡,就是要將人折磨地生不如死。
勞拉覺得自己的偽裝可能在城堡喪宴上暴露了,連累米歇爾遭遇揚克夫人的報複式綁架。
當在路上偶遇揚克夫人就順勢跟蹤她一段路,瞧一瞧懷疑是否正確。
發現揚克夫人與侍女進入洛維特餡餅店。可一個小時過去,前後有十二個客人進門買東西又出來,唯獨不見不見揚克夫人兩人出來。
這個寡婦向來追求排場,不屑於街頭小吃。就算心血來潮買餡餅試吃,怎麼會在餡餅店裡坐一個小時?
當時,勞拉疑心漸深,懷疑餡餅店會不會是銷贓據點?揚克夫人綁架了米歇爾後,故意將人藏在了外麵?
進店一探,餡餅店分為外帶區與堂食區,而店內空空如也,哪有揚克夫人的蹤影。試探著問了店主洛維特夫人,卻被告知揚克夫人已經離開。
人明明沒出來,餡餅店肯定有問題。
她沒敢立刻叫破猜測,先離開了餡餅店。
又是在附近繞了一圈,試圖尋找蛛絲馬跡。在隔壁理發店的後門發現了一枚紐扣——正是米歇爾外套上的。
敢如此肯定,因為扣子的新舊程度、磨損痕跡與米歇爾的衣服紐扣如出一轍。
勞拉通過這條線索,越發確定米歇爾的失蹤與此處關係。
她卻走入思維誤區,認為揚克夫人必是與餡餅店主勾結。所謂離開,是她去了店內密室折磨米歇爾。
於是又一次折返餡餅店,點了一份午餐,佯裝無事發生地吃了幾口。正想要儘可能要試探一二,卻沒想到中途昏迷了過去。
等再清醒,麵對著一室鮮血與大架子上的人頭,還有米歇爾拚命掙紮向她使眼色,已經明白了地下室發生了什麼。
有的事猜中了開頭,但沒有料到它的結局。
誰能想到兩家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店鋪,居然暗藏了秘密屠宰場。揚克夫人不是與店主勾結,而是已經被宰殺。
巴黎,這座城的景色越迷人,潛藏的殺機越深重。
米歇爾與勞拉被困地窖,被斷食斷水,隻能拚著眼神交流相互打氣。
可煤油燈終會燒儘,室內徹底陷入黑暗。黑暗中時間流速變得模糊,逃出升天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兩人強撐著保持清醒,但終是餓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過久,似醒非醒,意識模糊,似乎看到了霧氣彌漫。
濃鬱的黑霧裡冒出了幾簇亮光。
光,迅速奔來,分辨不清是鬼火憧憧,或是來自天堂的聖光照耀。
究竟是誰來了?
時間倒推一個半小時前。
珀爾與愛德蒙在巴黎動物園的食材庫內發現了四分之一的人耳。這個證據足以證明餡餅店存在問題,洛維特夫人具有殺人分屍的重大嫌疑。
刻不容緩,立刻聯係巴黎警察局。
局長立刻組織警員們出警。
不論是因為出現了作為關鍵證據的人耳,或是因為要求警力支援的是基督山伯爵,反正是展開了迅速救援。
依照計劃,引蛇出洞。
陶德與洛維特的店鋪都是商住兩用型。計劃先投放煙霧彈製造火災效果,將兩人從住宅內逼出來,而後將其迅速製伏,再衝進去尋找受害人。
淩晨點左右。
陶德在夢中被一股刺鼻氣味嗆醒,發現煙霧彌漫到了兩樓臥室。
開窗,看到大街上也是黑煙彌散;衝下床一看,住宅內更是濃煙滾滾,也不知道起火源頭在哪裡。
隻能先往外跑,聽到街上隱約傳來“著火了”、“哪裡著火了?”的恐慌叫嚷聲。
萬萬沒想到,他前腳剛剛跨出店門,黑煙滾滾中忽然伸出了一雙白手套,將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精準地將他鎖喉,遏製了叫喊的可能性,就把他反扣在地。
緊接著,一盞煤油燈靠近,貼到他的臉側照了照。也讓他看清了,製伏自己的人是穿著披風宛如吸血鬼般的基督山伯爵。
“是理發師陶德。”
珀爾提著燈,確定了第二個犯罪嫌疑人落網,第一個就是早分鐘從隔壁餡餅店跑出來躲火災的洛維特夫人。
兩個凶殘的嫌犯被控製住,警隊立刻進店搜查,很容易就發現了兩家店通往同一個地窖的入口。地下有一條連通的走道,通道地表還有血跡殘留。
砸掉了反鎖地窖的銅鎖。
衝下樓梯,看到了被捆綁的米歇爾與勞拉。不幸中的萬幸,兩人雖然昏迷,但還有心跳呼吸。
“勞拉!醒一醒!”
“米歇爾,還能聽到嗎?”
珀爾快速給兩人鬆綁,拍打著兩人的麵部,試圖喚醒他們的神誌。
勞拉掙紮著,睜開了眼睛。神誌模糊之間,她似乎看到了俊美的天使。
咦,背後怎麼又飄來一隻臉色幽白吸血鬼?天堂怎麼有吸血鬼?或者她是闖入了地獄,發現了一對雙宿雙息的墮天使與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