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Chapter133 地獄來客(1 / 2)

Chapter133

愛德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胡茬被刮得很乾淨,這讓珀爾故意抹上去的墨汁痕跡更加醒目。

他沒有把臉擦拭乾淨,第一反應是快速抓住了珀爾的雙手。兔子有胡須,狐狸也該有。

“蘭茨先生,您不必著急收工。這樣傑出的胡須藝術品,您怎麼能隻讓我享受,而不給自己享用?來,我們要有福同享。”

說著,他瞥了一眼洗手台上的剃須工具包。

果然壞狐狸·珀爾是有備而來。除了剃須刀、剃須膏、精致毛巾之外,還準備了紅與黑兩種顏色的墨盒。

愛德蒙被塗了黑色兔須,眼下像是教小孩寫字一般握住珀爾剛剛洗乾淨的手指,蘸取紅色墨汁給壞狐狸上色。

相似的步驟,左臉頰三道、右臉頰三道,鼻尖多一抹亮紅。

“好了。”

愛德蒙瞧著鏡子裡兩張花臉造型,正要滿意地點頭,卻在不經意間看到鏡中映出珀爾低眉淺笑的一幕。

霎時間,整個世界仿佛安靜到虛化。

仿佛天光黯淡,滿唯有這抹笑容成了驚豔了時光的唯一真實。

偏偏,鏡中花,水中月。

洗手台上水汽升騰,給鏡麵籠上了一層水霧。隔著朦朧霧氣,鏡中的溫柔笑意變得迷離不清。

愛德蒙對著鏡中虛像出神半分鐘。

待他回神,轉頭去看真人,隻見珀爾神色平靜。沒有溫柔笑容,隻有故意對他扯出的標準假笑。

珀爾模仿機器人,“叮!恭喜基督山伯爵,達成有福同享成就。請給本次剃須服務打出滿分一百分,謝謝。”

愛德蒙見狀,不由自我懷疑起來。難道蘭茨先生的溫柔笑容隻是他的幻覺?或似曇花一現極難捕捉?

這叫人忽而感到失落,但他又很快神采盎然。

以珀爾的身手矯健,如果不是心甘情願被畫上狐狸須,完全能甩開他的手,但小狐狸十分配合地接受了。

人卻難免貪婪,會想要讓曇花長開,會希望柔情常在。

如此想著,愛德蒙卻一臉嚴肅地沒有給出滿分好評。

“恕我直言,您的萬聖節特彆服務,目前為止,我隻能給99分。”

珀爾聞言,假笑得更燦爛了。確認了眼神,某人的膽子越來越肥,這是得寸進尺要搞事。“剩下1分,您有好的改進建議嗎?”

愛德蒙神色無辜,他隻想非常客觀地提出建議。

“您必是會認同我的建議。僅有胡須不夠,與我們的衣著不搭。合適的衣服,您為我準備多時,而我也為您預備好了。”

帶路去往衣帽間,將兩套動物造型冬裝居家服取了出來。

衣服被打理得沒有一絲褶皺,顯然是洗滌後熨燙平整,還熏上了清幽暗香。

珀爾看到去年親手送出的兔子裝,它被配套了同款的狐狸裝,有著一條蓬鬆柔軟的超大毛茸茸尾巴。

“兔先生向您發出邀請。親愛的狐狸,來參加萬聖節森林晚宴嗎?”

愛德蒙說得像是一場正兒八經的化妝晚餐,配合著今夜伯爵府的黑暗詼諧森林主題。

珀爾接過狐狸裝,饒是她也沒能忍住先捏了一把大尾巴。狐狸尾巴的手感超級舒適,但這不是狐狸毛製品,應是兔毛製品。

這會絲毫不信今夜宴會是臨時起意。某人的小心思昭然若揭,這是蓄謀已久的換裝計劃,想要兩人穿狐兔情侶裝。

珀爾看透不說破,仿佛她也是應景地單純參加化妝晚餐。一本正經地回應,“如您所願,穿上我們的皮毛進入森林獵食。”

夜間六點半,可以開始晚餐了。

餐廳內,管家貝爾圖喬已經架好了略笨重的照相機。今天他負責攝影工作,記錄森林化妝宴會。

參會者有且僅有兩位。因此與其說是宴會,不如說是約會,這就看到主角一兔一狐走來了。

貝爾圖喬麵無表情,內心真要崩不住了。

上帝啊!他才三十六歲,難道就是真的老了,跟不上巴黎潮流之都的流行了?

為什麼基督山伯爵會成為雪白溫順的兔子先生?為什麼蘭茨先生會成為拖著一條叫人控製不住雙手想擼毛的超大狐狸尾巴?

即便是很有儀式感地搞一場兩人萬聖節化妝晚宴,就算將宴會主題定位為動物森林,但為什麼不能裝扮成強壯凶猛的動物形象?比如老虎與獅子,鱷魚與狼,或者猛禽與蛇也行。

貝爾圖喬無法理解一兔一狐的想法。

在為伯爵府內布置萬聖節內裝時,他在某個瞬間也難免產生過懷疑。

基督山·白兔子·伯爵真能助他複仇,將作惡多端的檢察官維爾福告倒嗎?

不過,這種懷疑很快就被打消了。

事實擺在麵前,基督山伯爵將遠逃美國的貝尼代托誘捕回巴黎,這個十多歲的男孩正是維爾福與唐格拉爾夫人的私生子。

十年前,貝爾圖喬為哥哥報仇行刺維爾福。在黑心檢察官家的後院土坑裡,發現一個被活埋的男嬰。

一念之仁,他將男嬰救走,順帶捎走了維爾福的婚戒,作為男嬰的身世憑證。男嬰後來被嫂子布蘭琪女士收養為養子,取名貝尼代托。

結局卻不是母慈子孝。

貝尼代托六歲時不見蹤影,而布蘭琪女士獨自死在家中,一氧化碳中毒身亡。

貝爾圖喬返回家鄉後得知此事,懷疑是被他救回的孩子謀殺了養母。奈何人已經不見了,無處可尋,也沒有任何證據。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後來,他去黑森林尋找人偶師學藝不成,卻遇上基督山伯爵知道貝尼代托的行蹤。

為了不打草驚蛇以免貝尼代托逃跑,將他跨洋從美國帶回巴黎時,向他編造了一段截然相反的身世。

號稱他出生富商家庭,父親被人所害,母親是寡婦喬安娜,仇人就是那枚男士婚戒的擁有者維爾福。

九月底,人被接回巴黎。

一邊供其好吃好喝降低其防備,一邊變相把人控製起來。

一個月的巴黎富家子弟生活,令貝尼代托放鬆了警惕。

真的相信了基督山伯爵偽裝的寡婦喬安娜,是對他非常寵愛的親生母親。也主動說出了心底惶恐的一件舊案,希望生母幫他鏟除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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