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4
狐狸尾巴接在衣服上,被揪掉一撮毛並不會痛,最多是禿了一塊很滑稽。
珀爾本來沒有過度在意身後尾巴的狀態好壞,偏偏被愛德蒙一把抱住了大尾巴,讓她想不去注意禿斑都難。
“我……”
愛德蒙的手上滿是拔毛罪證,當場被抓住壞了事,讓他一時語塞無法辯解。
他的理性冷靜形象,難道就此崩塌了嗎?!
為一台留聲機禮物而搞得心情蕩漾,失態到了搞禿狐狸尾巴的地步。
還能不能搶救一下?可他一時間找不到借口。
總不能說用力揪毛是在檢驗狐狸尾巴的質量。
衣服是他送的,這會毛被拔了下來,豈不是在說自己之前沒有把控好衣服質量,對給蘭茨先生的禮物不夠上心。
當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愛德蒙陷入窘境,可十分出乎意料,居然看到珀爾柔和地笑了。
珀爾頗為善解人意,似乎根本沒有拿這件事逗人的想法。
“沒關係,不就是紅色大尾巴禿了一塊。之後補一塊金毛就行,就當是給尾巴毛做挑染了。”
她更是體貼地勸解,“親愛的伯爵,您是無心之失,請一定不要自責。尾巴毛對狐狸來說很重要,但您更重要。我怎麼可能為了這種小事為難您。讓我們忘記禿斑,儘情享受森林舞蹈,渡過一個愉快的萬聖夜。”
愛德蒙萬萬沒想到珀爾輕描淡寫地揭過了這一茬,真的不符合壞狐狸時不時逗人玩的做派。
他內心不去懷疑,是不是還有後招在等著他?
但也不可避免地如被灌了一口蜜糖,親愛的壞狐狸,剛剛親口承認了他很重要!
儘管參照物是衣服上的大尾巴,說他比狐狸尾巴重要,但那又什麼關係。
四舍五入,他在蘭茨先生心裡地位已經穩居第二,也可能是並列第一。
第一是誰?當然是珀爾自己了。
這點愛德蒙頭腦清醒,珀爾很理智,不可能把他看得比自身重要。那非常好,人先自愛而愛人。
“蘭茨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會為您的大尾巴完美地鑲上金毛。渾然一體,沒有任何拚接痕跡。”
愛德蒙深知禿斑話題不可多談,免得破壞眼前的融洽氣氛。他不得不地放下懷裡的大尾巴,眼底難免不舍。
眾所周知,毛茸茸動物的尾巴與本體可以被視作兩種生物。
直接抱住狐狸,太唐突放肆,也可能被一巴掌拍飛。
相對來說,抱住尾巴就合情合理很多。可惜,解解饞的好機會很快從指縫裡溜走。
珀爾向愛德蒙投去深深一瞥,就從留聲機木盒裡取出另一張唱片換了上去。
“試音結束,音效沒問題,正式開始森林舞會吧。兔子先生,到您展現獨舞的時候。我期待很久,快要兩年了,今夜終是如願。”
說著,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留聲機邊上,握住了手搖杆準備好放音樂。一幅萬事俱備,隻待舞蹈開始的姿態。
愛德蒙沒有拖延時間,把那撮被揪下來的狐狸尾巴毛妥帖地藏入口袋。
隨即將兔耳朵連體帽戴上,把固定帽子的抽繩係牢,仰首挺胸地走向了舞廳中央。
隨著唱片轉動,歡快的鋼琴曲從留聲機裡流淌而出。
這一曲,令人如同置身春日森林。
陽光照耀大地,迎春花開。萬物複蘇,生機盎然,動物們不論是否需要冬眠,此刻都全數出洞。
一年之際在於春,又到了生命大和諧的好時機。
此時,一隻雪白大兔子出現了。雖然有一身皮毛,但絲毫不顯笨重,而是身形矯健。
兔子跳起了拉丁獨舞。舞步利落,節奏鮮明,旋轉跳躍之間仿佛瀟灑恣意奔跑在草原上。
這不是一場沒有目標的奔跑。
春光明媚,兔子目光炯炯,凝視著不遠處的狐狸。
絲毫不懼跨越兔與狐的物種隔閡,眼神中更不言而喻地表示毫不介意性彆問題。
隨著歡快舞姿的靈動變換,圓球狀的兔尾巴跟著抖了起來,而長長的兔耳朵也一顫一顫地搖擺。
珀爾眼中滿是笑意,很難不被兔子先生的熱情洋溢所感染。
一手搖著留聲機手柄,另一隻手握住了狐狸尾巴。開始一晃一晃地搖尾巴,隨著樂曲打起拍子,與兔子先生的舞步相應和。
二十分鐘後,唱片的鋼琴曲不知不覺間走向尾聲。
兔子先生仿佛經曆了一場激烈追趕,終於踏著春風來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狐狸麵前。
愛德蒙在珀爾麵前兩米停止了舞步。
一曲終了。他展開雙臂,緩緩低頭彎腰,完成了最後的鞠躬謝禮。
舞廳隨即安靜了下來。
針落可聞,竟然沒有熱烈的掌聲響起去慶祝兔子舞的完美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