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0
暗中期待的晚安吻落空。
愛德蒙麵不改色地接受現實,似乎真的沒有絲毫失落。滿心隻有蘭茨先生,卻不代表他滿腦子裡隻裝著甜蜜幻想。
當珀爾提起鬨鬼教堂與“巴黎天文台”連成一條線,他即刻明白了今夜的回禮是如何與紅玫瑰相關。
“您的回禮,指的是玫瑰線。”
愛德蒙攤開巴黎城市地圖,上麵沒有標記出這一條至關重要的定位線,可憑著幾個路標就能判斷這條線所在,而鬨鬼教堂正在這條線上。
所謂玫瑰線(RoseLine),即是指地球的零度經線,本初子午線。
上個世紀巴黎天文台建立,法國提出一條穿過巴黎的經線位零度經線。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歐陸不少國家以巴黎的玫瑰線為本初子午線。
隔壁英國卻不甘示弱,對此標準提出異議,主張以穿過格林威治天文台的經線為本初子午線。
如今,是以法國為基準,還是以英國為基準,國際上仍是爭論不休。
回頭再看此次的牛頭人石雕事件,鬨鬼的教堂在玫瑰線上這點就彆有深意,因為它與萬聖節當天的古怪預言關聯上了。
「愛意逆位,規則破界。深淵時光,歸位在即。」
愛德蒙分析,“預言的前半段實現了。愛意逆位,指的是希臘神話的愛神厄洛斯(Eros),逆著書寫就是玫瑰。
在玫瑰線上,某種古怪力量突破了邊界,它外泄了出來,甚至是瀕臨失控。”
藥石,在黑澤醫生的敘述中,它需要通過外部咒語啟動才能發揮作用。
眼下牛頭人石雕的紅色眼珠,僅僅通過皮膚觸摸與內心**就能讓它爆發出能量。這股能量不由使用者隨心所欲地控製,無疑表明某種束縛它的規則失控了。
規則失控會帶來什麼?
那就要看預言的後半段。不論深淵時光具體指什麼,不難推測它意味著某種非常規的力量即將盛大起來。
“您說得不錯。”
珀爾正是想到了預言才會連夜前來商談。
“我覺得可以沿著巴黎玫瑰線尋找諾瓦蒂埃的蹤跡。”
依照常規地毯式搜查,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找到人,不如劍走偏鋒。
珀爾大膽猜測,“也許,諾瓦蒂埃握有古怪的紅色石頭,他能與某種力量產生相互感應。我們沒在他本該出沒的地點發現他,因為他被蠱惑去了非常規地點。”
愛德蒙仔細看了地圖,沿著貫穿巴黎的玫瑰線,哪裡最像是藏有古怪力量的地方呢?
“佩斯裡被「七芒星」組織毀去的紋身,本來是刺著一個沙漏。預言中提到‘深淵時光’,古怪力量極可能與時空相關。鐘表元素是時間象征形象之一,佩斯裡的銀板也藏在他農莊的掛鐘裡。”
換句話說,這就是要沿著玫瑰線尋找藏著一塊古怪力量的鐘表。那可能也是諾瓦蒂埃的目標。
珀爾將搜尋範圍再縮小了一些,“假設牛頭人石雕的紅眼珠就是黑澤醫生使用過的藥石,它被一分為幾存放了起來。
其中一份放在廢棄教堂,其他部分可能在彆的教堂。曾經的施咒人是亞伯神父,神父的身份便於亞伯出沒教堂,而不被人注意他的小動作。”
零度經線上的教堂不隻一座。
最有名的莫過於聖敘爾皮斯教堂,在巴黎是僅次於巴黎聖母院的第一大天主教堂。
她當即決定:“明天早餐後,不如走一趟聖敘爾皮斯教堂了解情況。”
愛德蒙讚同,而礙於夜色已深,不得不馬上送珀爾離開。
今夜,得到了玫瑰線的線索作為“回禮”,他終究沒能厚著臉皮表達內心的真實期冀。
——真不是他戀愛腦,隻是內心真實渴望在作祟。
其實,比起獲得尋找諾瓦蒂埃的線索作為回禮,他更渴望能直接感知的禮物。哪怕沒晚安吻,一個擁抱也是好的,但這是可以說的嗎?
珀爾裝傻充愣,隻當沒有感覺到背後的目光灼灼,她大步流星地返回了住處。
兔子先生渴望到雙眼通紅也沒用,他不說想要什麼的話,自己也不具備讀心術。因此,她可以走得心安理得,才不是故意逗兔子。
*
*
聖敘爾皮斯教堂靜默地佇立在清晨陽光中。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教堂的禮拜廳。
這裡的空間異常寬敞,向上仰望似乎高可攀登蒼穹,不愧於巴黎第一大天主教堂之稱。
星期三,禮拜廳內空空蕩蕩。
除了引路的教士,隻有珀爾與愛德蒙兩個人。
垂眸看去,地麵上可見一條標識清晰的金色銅線。它以南北走勢貫穿教堂,延伸至一座方尖碑上。類似於日晷,當陽光照入會在銅線的不同位置留下光影,即能計算出不同時間。
這就是巴黎玫瑰線,代表了法國認可的零度經度。
經過詢問,得知九年前亞伯神父曾經來此借宿過幾個月。
那與他給黑澤醫生做藥石實驗的時間段相吻合,這個消息也讓聖敘爾皮斯教堂藏有特殊力量的概率上升。
不過,教士們沒有發現近期有鬼祟身影徘徊,也沒看到過諾瓦蒂埃出沒。
有沒有找對地方?
走馬觀花沒有結果,必須仔細搜查一遍才能確定。
愛德蒙發動了鈔能力,給教堂捐贈了一大筆錢款美名其曰做慈善,而讓他與珀爾能夠在此充分聆聽上帝的教誨。
翻譯一下,就是在這裡儘情逛一逛,沒有什麼旅客止步的規矩。
教堂神父表示有什麼理由拒絕虔誠的信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