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捐款,就讓一位教士給兩人帶路,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都能滿足。
“能去看看那裡的內部構造嗎?”
珀爾環顧一圈,指向位於一樓的機械管風琴。它大到占據了整整一麵牆,而正中央鑲嵌了一座鐘。
教士不疑有他,大型管風琴多見於教堂,少有家用,想要觀摩內部結構也是合情合理的事。“請往這邊走。”
這就帶路去了一樓,打開了平日不常出入的內部維修通道門。
三人前後進入。
愛德蒙走得很慢,似被複雜的管風琴構造深深吸引了注意力,要一寸寸欣賞。
駐足觀賞,也不忘與教士聊天,“管風琴不愧為教堂的靈魂樂器,它能讓聖樂從天堂悠揚飄蕩至人間。
聖敘爾皮斯教堂在兩百年前重新修建,這台超大管風琴是那時製作的嗎?是不是到了維護修繕的時候?”
後麵半句沒說出來,但意思很明顯了。
修繕經費要多少?彆客氣直接講,再多錢也就是一串數字。
教士聽得懂潛台詞,也樂得多賺取一些捐款,洋洋灑灑地談起了教堂的建築物往事。
趁此時機,珀爾悄然往前快步走去。身形敏捷,將兩人甩在身後,獨自直奔中央鐘表所在。找到表盤,伸手一摸,灰塵稀少,說明此處有人定期擦拭清掃。
如果亞伯神父在九年前把部分藥石藏在時鐘相關部位,不想被人輕易發現的話,就會把東西放在不起眼的地方。
不能是鐘表後背的蓋子內,這裡會被人時常打開,清潔調試機械齒盤。
最好是無意義的部位,幾乎不會被人打開的地方。迅速掃視一圈,整個管風琴的內部構造中,不存在這樣的儲物地點。
珀爾又將目光下移,看向表盤正下方的地磚。
教士門再怎麼搞大掃除,也不至於撬地磚。理論上,磚下是相對安全的儲物位置。
但,真要撬地磚嗎?
截止目前為止,沒有切實證據表明亞伯神父一定會在此儲藏什麼。
珀爾當機立斷就從口袋裡取出便攜式折疊刀具。沒時間搞更多證據,什麼理論依據都不如實地勘測來得直接。
她儘可能保持動作靈巧,做好了發出響動就胡謅地磚不牢固被踩碎裂的借口。這塊地磚卻非堅不可撬,它沒有死死固定於地麵,被三下五除一就撬動了一角。
珀爾眼睛一亮,這說明了此處確實有問題。粘合不牢固,是因為早就被人撬動過。
用力扒開地磚,下方果真有一個凹凸不平的小坑。比手掌大一些的扁平金屬盒靜靜躺著小坑裡,盒子上了字母密碼鎖。
快速將盒子收於衣服內側口袋,又將地磚複原。
等愛德蒙與教士聊著天漫步而來,隻見珀爾全神貫注仰頭觀賞著令人驚歎的管風琴機械部件。
珀爾聽到腳步聲,神色自然地回頭,左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愛德蒙捕捉到暗號,心底一喜,這代表真的找到東西了。
兩人倒也不著急離開,從頭到尾完整參觀了聖敘爾皮斯教堂,兩個小時後才慢悠悠地離去。
一出教堂,直奔駝背神父的巴黎住處。
正是愛德蒙狡兔三窟裡的另一個落腳點,他曾經飾演過駝背神父,而那座小房子靠近玫瑰線附近。
前往這個地址開啟神秘鐵盒,是考慮到能量逸散的可能性。
如果鐵盒裡也有奇怪石頭,而諾瓦蒂埃真的以感知尋找奇怪事物,他會不會循跡找來?
比起位於香榭舍麗大街的基督山伯爵府,不起眼的駝背神父一層小樓更便於偷盜。這是做好了引蛇出洞的準備,在駝背神父的小樓開箱,說不定能釣上一條肥魚。
一層小樓沒有傭人打掃與看守,起居室內難免有些落灰。
這不重要了。
珀爾進門就把扁平鐵盒取出放在了空桌子上。
密碼鎖共七位,每一格需轉動刻有一十六個字母齒輪到正確位置。
“看這個盒子的體積,比以往找到的兩塊銀板稍稍大一圈。而三叉戟寶藏裡的銀板,上麵刻有「AdAstra(通向群星)」,正好是七個字母,我覺得可以試一試它是否是密碼。”
愛德蒙聞言點頭,“我認為可行。”
珀爾從左到右依次轉動了齒盤,當輸入這七個字母後,就聽一聲輕微的“哢嚓”。
盒蓋彈起一條縫,密碼正確,盒子被輕鬆地打開了。
她伸出右手,正要將蓋子完全掀開,忽然被愛德蒙握住了手背,阻止了下一步的動作。
“等一等!還是讓我來開吧。”
愛德蒙想到用手直接觸摸牛頭人石雕的三批人。
探險者向往驚悚探險,卻死於相關變異怪夢;
小維爾福一心想要驚嚇姐姐不惜把人嚇傻,卻深陷昏迷;
諾瓦蒂埃萬分期待從癱瘓中康複,最後不可思議地成真了。
如果此前的推論正確,藥石不是藥到病除,而是變相實現人心底的願望,那麼該讓一個懷有安全願望的人來開箱。
愛德蒙無法斷定珀爾如今最深的渴望,萬一是破譯未解時空之謎怎麼辦?會不會因為觸碰盒中之物陷入幻境?
相對而言,他能確定自己現階段的願望很質樸,很容易被實現。即便不小心陷於幻境,珀爾隻需給他一個吻,就能輕易幫他醒來。
愛德蒙:“雖然我們都戴了手套,但有牛頭人石雕觸碰者的前車之鑒,現在要謹慎些開盒。蘭茨先生,我認為開盒者的心理狀態很重要。我如今的心願沒有任何危險性,很適合觸碰夢想成真的古怪力量。”
珀爾倏爾一笑,“您說得很有道理。不妨說出來聽聽,您的「安全心願」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