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蒙:“不如來一支華爾茲,以約瑟夫·蘭納的《浪漫者圓舞曲》為伴奏。”
說著,他微微彎腰,彬彬有禮地伸出右手,做出標準的邀舞動作。
“親愛的珀爾小姐,我能有這份榮幸與您共譜一支圓舞曲嗎?”
珀爾笑著微微頷首,搭上了愛德蒙的手。“這也是我的榮幸。”
羅馬城郊,四野無人。
租借的獨棟小樓孤零零地矗立著,二樓起居室的窗簾半遮半掩。
隔著窗簾透出微光,似能看到簾後兩道模糊人影。
一場獨屬兩個人的華爾茲舞會,在普普通通的租屋中開始了。
沒有金碧輝煌的舞廳,沒有氣勢如虹的伴奏樂團。
室內,流淌的是無聲之曲,需極儘想象之能。
光與影真實變換。
有兩個人,你進我退,我進你退。相擁,擺蕩,舒展,旋轉,似行雲流水,似波浪起伏,舞動身體。
夜懸明月,風停後,樹葉也沉默了。
月光、夜風、綠葉成了為數不多的見證者,見證圓舞曲如夢似幻進行,見證翩然起舞時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愛。
一曲終了。
愛德蒙攬在珀爾腰間的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更緊了三分,不舍得讓這場瑰麗的美夢就此終結。
一時安靜,四目相接。
珀爾在愛德蒙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愛德蒙的眼神專注,極力克製著心火燎原,但烈火般濃鬱的情愫無法被完美遏製。
它在叫囂著,近一些,再近一些,相濡以沫才能稍稍緩解不斷上升的渴望。
渴望近親的心潮洶湧,似海浪越卷越高,高似通往極樂天國的天梯。
下一秒,隻需微風一吹,巨浪就在會最高峰傾瀉而下,澎湃襲來,帶來極樂天國的歡樂。
這種渴望被極力忍耐著,但到了一觸即發的臨界點。
珀爾眼底閃過笑意。
此時,她的一根手指隔著衣服,似不經意地劃過愛德蒙的後腰。
這卻像是推倒多米諾骨牌的輕輕一觸。
愛德蒙再也無法克製,抱緊了珀爾,不讓做壞事的狐狸溜走。低頭,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起初,觸感微涼。很快,似熱浪交彙翻湧。
靈魂在飛舞,如雲似霧飄蕩,閉著眼睛卻看到璀璨絢爛霞光萬丈。
不過多時,空氣開始急速升溫,讓人身臨其境來到火山即將噴發的危險地帶。
再往前一步,熾熱火山不受控製地暴動。
兩人終是停下了來,額頭相抵,安靜相擁,慢慢平緩了呼吸。
半分鐘後,珀爾笑道:“實話實說吧,您先選了跳舞,是從一開始就想好要犯規的吧?”
愛德蒙笑著否認,“怎麼可能,請不要冤枉我。我很守規矩,您說獎勵二選一,我就隻會選一個。不過,您獎勵了我一場無與倫比的共舞,我豈能不給出虔誠的回禮。”
珀爾挑眉,“回禮?這樣說來,我還要謝謝您做得很棒了,是不是還要給您回禮的回禮呢?”
“不用客氣。”
愛德蒙謙虛表示,“一個吻並不是最豐厚的禮物。今夜,請原諒我無法給您更多的,也不會貪婪地索要回禮的回禮。”
他一本正經地說,“您知道的,今夜時機不太好。可惡的牛頭怪物,它也許還沒死透,我們無法確定會不會遭遇第二次攻擊。我愛您,希望在更安穩不會被隨意打擾的環境中,再一同享受美妙的厚禮。”
愛德蒙:瞧!他還有自製力。沒有被甜蜜塞滿大腦,理智尚且占有一席之地。
珀爾投去讚揚目光,“親愛的伯爵,您真的很不錯。”
愛德蒙矜持地笑了笑,凝視著珀爾,等待她的下一句。
珀爾卻沒有再說話。
愛德蒙暗暗著急,怎麼不說了?繼續啊!
誇他很不錯,難道就沒有後半句了?親也親,抱也抱了,但至今沒聽到狐狸親口說愛他。
珀爾仿佛不解兔子先生內心渴求,疑惑地眨了眨眼,很快就是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了,我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愛德蒙豎起耳朵,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表白。
珀爾:“您思考得非常周全,牛頭怪生死不明,我們仍要保持警惕。現在不知道七芒星吊墜的使用規則,兩枚吊墜是不是需要離得很近才能激發守護作用?”
愛德蒙:?!!!
深呼吸,再深呼吸,他竭力壓製住了抓狂心情。這種時候牛頭怪能不能有多遠滾多遠。
珀爾欣賞著愛德蒙努力控製麵不改色,但他不可避免地透出了一絲失落。幾秒後,她在失落的兔子即將恢複平靜心情之前,又似漫不經心地砸出一個邀請。
“不如這樣,伯爵,您把被褥搬到我的房間來吧。睡一張床,就不用擔憂兩枚吊墜分開太遠。萬一被魔法攻擊,不必擔憂我們無法同時獲得有效保護。您說,好不好呀?”
哐!
愛德蒙猝不及防,被這個邀請砸暈了。
腦海循環播放一句話——珀爾主動邀請他同床共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