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齊是白家一個遠房親戚,按輩分,該喊老爺一聲叔叔。
父母早亡,打小便來投奔白家,老爺培養他當了管家,如今,也參與一些生意上的事,可以說是老爺的左膀右臂。
因為也是親戚,所以一直留著一桌上吃飯。
怡婷一見宗蘭進來,便一臉開朗地問:“小嬸嬸,你今天去哪兒了?”
宗蘭小聲答:“就是……溜達去了。”
三太太免不得數落一句:“出門溜達,也不知道早點回來,我還以為你拿了子墨的懷表跑路了呢。”
宗蘭隻是笑了笑,說了句:“不會,我跑了又能去哪兒呢。”
怡婷小姑娘一臉期待地說:“小嬸嬸,下次你也帶我一起溜達吧。”
宗蘭小聲用口型道:“好啊。”
三太太又插了一句:“大小姐,您可消停一會兒吧,萬一哪天你倆一起出去不回來,可得把我急死!”
白齊在一旁打哈哈:“下次出門,我得在後頭跟著。”
老爺開口說了句:“好了,吃飯。”
老爺一開口,大家登時安靜了下來,拿起碗筷,各自靜靜地吃飯,整個屋子裡隻剩碗筷碰撞的聲響。
飯間,老爺又提起宗蘭弟弟妹妹的事,說宗蘭嫁過來,一轉眼也半個月了,不知弟弟妹妹可還好。
那天回門,便是去看望弟弟妹妹。
結果子墨半路上跑了,鬨了一通,也沒去成。
宗蘭嫁進來後,宗蘭一雙弟弟妹妹,便送到了宗蘭嬸娘家照顧,白家每月支付五塊大洋的生活費。
弟弟妹妹一直與宗蘭相依為命,忽然分開,也不知習不習慣。
老爺便說:“白齊啊,等過兩天,挑一個得空的日子,帶宗蘭回一趟於家屯兒,去看看弟弟妹妹。”
“知道了。”
宗蘭也回了一句:“謝謝爹。”
…
白齊挑了一個方便的日子,幾日後,便同宗蘭一起回於家屯兒。
白齊開車,宗蘭坐後頭。
白齊是一個細心的人,先把車開到了集市,買了大米、豆油、及小孩子愛吃的餅乾、糖果等物品。
結賬時,宗蘭拿出了自己的錢。
宗蘭知道,家裡的賬一筆一筆都記得非常清楚,吃穿用度都有定數,老爺定期會查賬,過問家中花銷。
自己不結,總不能讓白齊來結。
白齊卻說:“是老爺吩咐過的,記賬上就行。”
宗蘭才把錢收了回去。
白家偌大的生意中,也有布匹生意,家裡布匹從來不缺,白齊又從家裡挑了幾匹好布,同米、油等物,足足裝了一車,往於家屯兒開了過去。
開出了城區,便見一條大江。
正值冬日,江麵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隻是底下的江水還在滾滾流淌。
春江邊上曾是一大片苞米地,如今已經收割了,隻剩落成一堆一堆的秸稈,變成一片廣闊的黃土地。
於家屯兒可真是一個窮鄉僻壤。
就這樣沿江開了好一會兒,才隱約見了人家。
聽聞整個屯子的人大多姓於,沒什麼特產,就是盛產雙胞胎。
宗蘭的弟弟妹妹便是一對龍鳳胎,宗蘭的祖父也是雙生,有一個雙生子弟弟,聽說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剛進屯兒,宗蘭便見識了。
在屯子口見了一個男人,車開了沒多會兒,便又撞見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真是信了這於家屯兒的邪。
一對雙胞胎寶寶當然可愛。
隻是一對中年了的男子雙胞胎,在這人煙稀疏的小屯子,這麼一前一後地撞見,卻有一些個詭異。
宗蘭瞪大了眼睛,扒著車窗,向那人離去的方向望了好一會兒。
白齊則淡定多了。
當初為了二少爺成親的事,沒少往於家屯兒跑,早見識過了。
好在宗蘭弟弟妹妹是龍鳳胎,顯示異卵,宗蘭見了,哥哥叫宗盛、妹妹叫宗惠,確實長得不一樣。
宗蘭知道原身娘家的境況不好,隻是不知會這麼不好。
小屯子裡一個土坯房,用木柵欄圍了一個小院子,進了屋,家裡除了一些必要的物品,便空無一物。
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宗惠、宗盛卻一個勁兒地說,姐姐嫁入白家後,日子已經好過多了,嬸娘家比自己家要好一些,每月又有白家貼補的五塊錢,能吃飽、穿暖,把屋子燒熱,還能剩餘一些錢。
宗蘭在屋子裡說話。
白齊則一個人在外頭劈柴,把堆了一牆的柴全劈了。
這家裡也沒個成年男丁,這些活兒,嬸娘自己也不好乾,白齊一來,可真是幫了嬸娘一個大忙了。
聽說嬸娘有一個兒子,隻是是個不爭氣的,人在春江市,一天到晚在外頭混,每天混點錢便賭博喝酒。
宗蘭坐了一下午,便返回了春江市。
車開到一半,天徹底黑了下來。
車裡有一些冷,宗蘭抱住自己縮成一團,倚在車窗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
嬸娘家也冷,宗蘭在嬸娘家時本就受了一些寒氣,在車上一睡,到了白家下了車時,宗蘭便覺得全身都軟了下來,腦袋暈乎乎的。
晚飯也不吃了,一回屋,便沉沉睡了過去,額頭還有些發熱。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