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二少爺”三個字,三太太心裡便“咯噔”一聲,連忙放下了筷子,跑到了老爺跟前,聽兩人對話。
白齊、宗蘭、怡婷也都不吃飯了,直直向老爺望去。
三個人都屏住呼吸,看能不能聽到些什麼。
隻見老爺一手插著腰、一手拿話筒,焦躁地走來走去。
聽著對方的話,時不時發出一聲低沉的“嗯”。
“嗯。”
“嗯。”
又是老爺粗壯的呼吸聲,又是老爺急躁的腳步聲,彆說宗蘭那頭了,三太太在跟前也聽不大清楚。
一直跟在老爺側後方,隨老爺的腳步團團轉,連聲問:“說什麼?”
“說什麼了?”
“是不是子墨找到了?”
蕙蘭那頭,本就兩個外孫吵鬨,聽不大清,三太太又在跟前吵,老爺用手捂住話筒,吼了一聲:“彆說話!”
三太太臉上一下就不開心了,狠狠盯了他一眼,這才閉嘴。
剛剛雖一句連貫的話也沒聽到,但三太太感覺得到,一定是子墨找到了。
老爺又問:“那邊人手夠不夠?用不用我給那邊打個電話?”
“嗯。”
“好,務必要盯牢,務必要給我帶回來!”
“嗯。”
說完,老爺正要掛電話,三太太便一下搶了話筒。
而這一開口,便是哭天搶地。
“蕙蘭呐!三娘求求你了,你公公在那頭勢力大,三娘相信你,可一定一定要把子墨給我帶回來呀!你跟他說,他再不回來,那我也不活了!蕙蘭呐!”
隻是那一頭,隻是回了句“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留下“嘟嘟嘟”的忙音。
老爺放下話筒,歎了一口深深的氣,回過身,對身後的各位說:“子墨找到了,人在佳木斯呢。”
而這一頭,三太太也剛被大小姐掛了電話,回到桌前,繼續哭天搶地。
接連問,怎麼找著的,現在住哪兒,人怎麼樣了?
老爺一一道來。
說是前兒,蕙蘭在佳木斯的一個朋友在飯局上見了白子墨。
之前白子墨一出走,蕙蘭便給自己在東北和北京、天津等地的朋友都打了電話,叫幫忙留意一下。
想來子墨也不敢跑太遠。
不是在北京、天津的地界,便是在東北這一片。
畢竟這些地兒,他都學習和生活過,比較熟,也有一些狐朋狗友可以接濟他。
果不其然,就有一個朋友來了電話。
蕙蘭求朋友幫忙,打探子墨的住址。
隻是想來,子墨藏身的住址沒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人也都是子墨的朋友,口風很嚴,所以沒打探到。
蕙蘭的朋友怕打草驚蛇,沒有繼續打聽,隻是在飯局、舞會等場所留意他。
果不其然,這個閒不住的二少爺,昨兒又在酒會上出現,據說喝得醉醺醺的,喝醉了,拉著朋友痛哭,喝的爛醉如泥,讓他朋友家的司機給抬上了車,送回了家。
蕙蘭的朋友跟蹤了他,這才找到他的住所。
朋友昨兒就給蕙蘭來了電話,蕙蘭的公公找了一幫人,已經把白子墨控製住了,此時人正在佳木斯。
蕙蘭說,明天她親自去佳木斯一趟,把人給捉回來。
先帶回哈爾濱,過兩天再帶回春江。
三太太又連忙問:“人怎麼樣了?沒事吧?這一跑出去,指定遭了不少罪,喝得爛醉如泥,一定是心裡頭苦!”
老爺這才道了一句:“蕙蘭聽她朋友說,這個沒出息的兔崽子,八成是讓那個顧小七給戴了綠帽子。”
聽到這裡,宗蘭“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
這一笑,又一口辣椒粉嗆進了呼吸道。
明知失禮,又實在忍不住。
又是笑、又是咳的,折騰了好一會兒,眼淚都淌出來了。
直到老爺看了她一眼,太太又白了她一眼,她這才忍住,解釋了一句:“我就是高興,二少爺要回來了。”
說著,又清了一下嗓,這才鎮定下來。
宗蘭隻是想,這費儘心機、花招耍儘、曆時一年地私了奔,結果私奔才多久?
還不到兩個月!
就被人綠了?
老爺形容的真貼切,真是個沒出息的兔崽子。
三太太又瞪了宗蘭一眼,才又說了一句:“這個離家一年,家裡都不認了的顧小姐,還看不上我們子墨了還是怎麼的?”
老爺則不再說話了。
…
第二日,老爺在家歇了一天。
今兒蕙蘭去佳木斯,想來,那頭還會再來消息,便在家裡等電話。
晚飯時分,蕙蘭果然來了電話。
這一次,蕙蘭那邊沒有外孫吵鬨,這一頭大家又都屏住呼吸,於是電話那一頭傳來的話,大家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蕙蘭開口便說了一句:“爹,我這兒遇到點情況,看來要耽誤一點時日。”
老爺問:“遇到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