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進來做二少奶奶,而弟弟妹妹那邊,他也會同爹娘說好,每月支付他們一筆生活費,且按規矩,二少奶奶每月也有月錢,總之養弟弟妹妹是綽綽有餘的了。
哪怕日後自己跑了,爹娘為人寬厚,也不會苛刻待她。
哪怕苛待她,在白家待著,也總比在於家屯兒的好。
宗蘭嫁進來,也可以為自己跑路提供個方便!
於是,兩人就這樣請老爺太太成全。
老爺太太見子墨對彆家小姐愛搭不理,唯獨對宗蘭噓寒問暖,老爺太太嫌宗蘭出身一般,要他再考慮一下,他都堅持一定要娶,便認為,他果真是回心轉意了。
家裡窮苦一些,至少是一個相貌、品行都端正的好姑娘,比子墨娶了那被軍長看上,離家出走,又被家裡除了名的顧小姐,給家裡招麻煩、惹閒話的強。
老爺太太便同意了這門親事,兩人也就成了婚。
至於這孩子……
那一日洞房花燭夜。
大家鬨了洞房,賓客逐漸褪去。
鳶兒給兩人鋪了大紅的被子,佟媽又苦口婆心道:“少爺、少奶奶早生貴子!咱白家兩代單傳,可就指著少爺少奶奶傳宗接代了!”說著,便同鳶兒出了屋。
子墨坐在茶桌前喝茶,宗蘭則端坐在炕上。
兩人有些生分。
子墨坐了好一會兒,累了,便起身走過去道:“你睡左邊,我睡右邊。”想著就這樣把這一夜熬過去。
隻是子墨一走近,宗蘭卻忽然抓住他的手,跪了下來。
宗蘭聲淚俱下、大義凜然地道了一番話。
那是她想了很久、醞釀很久,最終想清楚了,才道下的一番話。
“少爺過幾日便要走了,同顧小姐遠走高飛,隻是我還要在這深深宅院裡過一生。白家兩代單傳,若少爺走了,一去不回,白家便要斷後。太太一再囑咐我早日生下孩子,為白家傳宗接代,作為白家的媳婦,我卻不忍辜負老爺太太的期望。若不是二少爺出手相助,我這身子,也不知哪一日會被那黃有仁玷汙了去,如今留這一身清白也是無用!我在白家孤苦無依,所以懇請少爺,能不能給我一個孩子,讓我在白家有個依靠,也能遂了老爺太太多年以來的心願?”說著,兩手緊緊握住他的手,抬起一張淚臉,懇求地望著他。
他遇到了兩難困境。
一時間,腦子裡思緒萬千。
想到春江飯店裡的顧小七。
想到兩代單傳,到了他這兒,他卻要私奔跑路的白家。
想到一直被蒙在鼓裡,不嫌棄宗蘭的出身,隻一心期盼他能同宗蘭早生貴子、好好過日子的爹娘。
以及,此刻正跪在他麵前,求他給自己一個盼頭的宗蘭。
他思慮良久。
兩人關了燈躺下,他知道那一側宗蘭還未入睡,在等他的答案。
而他也根本無法入睡……
隻是翻來覆去,連連歎氣:“害!”
若說那事兒,他已經在春江飯店同顧小七玩的溜溜的,在北京時,在朋友的慫恿下也曾去過八大胡同。
雖然到了最後關頭,還是慫了,提了褲子跑了出來。
想到爹娘,又想到宗蘭——
若有了孩子,宗蘭在白家的位子也能坐穩一些,也不怕自己走了日子會不好過。
想來想去,他決定舍身取義!
於是從那晚開始,之後幾日,兩人便在炕上勤勤懇懇地造小娃。
而到了新婚第三日,要陪宗蘭回門。
那一路,要路過一片一望無垠的苞米地,當時玉米還未收割,他隻要鑽進去了便找不到人,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等不到宗蘭懷孕的那天。
同宗蘭說,第二日他要走,那一晚便又是一夜**。
他隻能但願她有,若是一個男孩,能為白家傳宗接代,也算是儘下了最後一份孝心,若是一個女兒,能給宗蘭和爹娘一個念想,那也算是好事一件。
回門那天,他下了車,同宗蘭在車前手拉手的走,而後忽然一下甩開了宗蘭的手,便跑進了地裡。
身後,宗蘭見他還未跑遠,白齊卻已經跳下車追了上去。
她一心想報少爺恩德,希望他能得償所願、遠走高飛!
那一大片農耕地,周圍幾乎沒有人家,情急之下,她隻是一步步後退,思慮要不要跳進江裡,賭白齊會救命要緊,回來救她,好讓二少爺順利逃跑。
隻是又擔心自己肚子裡若留下什麼,這一落水……
猶猶豫豫著慢慢後退。
卻不小心踩到一片泥濘,掙紮之下失足落水。
之後的事,子墨便不清楚了。
他同顧小七跑到了佳木斯。
短短三個月時間,卻經曆了前二十年從未有過的跌宕起伏。
最後小七說,他們之間沒有未來。
如此鬨了一通,老爺太太斷不會容她進門,且子墨已經有了妻室,哪怕容下她,她也不過是個側室。
她是庶出的小姐,哪怕家中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但冷暖自知。
她斷不會去做那個小。
他目睹了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是如何在現實的撕扯下,變得麵目全非。
他最終也選擇放下。
再次回到白家,見宗蘭已然有了身孕,有了富貴榮華的日子,甚至還深得爹娘的喜愛,他也挺替她開心。
老爺說,讓他忘掉小七,同宗蘭好好過日子。
如此相處了一番,他便覺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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