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2)

白子墨:“這個無情的女人!”

那麼一首真情流露、深情款款的“詩歌”,都打動不了她的心!

*

白子墨回來,是在中秋節當天。

白子墨出去八天,三太太每日茶飯不思,即便老爺解釋,他人就在春江飯店,那天給他塞了一百塊,他每天跟朋友喝酒、打牌快活得很,三太太還是放心不下,中秋這一日一早,便在飯桌上哭了起來:“快叫他回來!今天是中秋節,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日子,少了一個可怎麼成?”

老爺吃了飯,便叫白齊去了一趟,叫子墨回來一起吃個飯。

中飯前,白子墨回來了。

臉胖了一圈,腰上勒了根褲腰帶,啤酒肚都勒出來了,三太太還是抱著他哭了一通:“瘦了!在外麵受苦了吧!彆出去了,回來住!”

白子墨:“再說。”

一頓飯,大家吃得不尷不尬。

中間老爺道了一句:“你們倆,下午去羅記裁縫鋪量身子。”

羅記裁縫鋪做女裝是一流,尤其女士禮服,款式又時髦、又精美,男士西裝卻很一般。白子墨做西裝,一直是在張記做的,是春江市裡做男士西裝的第一名。

白子墨道:“去羅記乾嘛?”

老爺道:“你們倆,過去做一件婚紗,一套禮服,等做出來了,去照相館拍個婚紗照。早就該拍的,隻是宗蘭有孕在身,正好現在孩子也生了,這幾日天氣也好,不冷不熱,趁這段日子趕緊把事兒辦了。”

兩人不應,也不拒絕。

老爺問道:“聽到沒有?”

白子墨:“那錢怎麼算啊?我可沒那個閒錢。”

老爺道:“記賬上。你們還想做什麼衣服,都掛賬上,這總行了吧?”

白子墨這才勉為其難道:“那行。”

吃了飯,兩人便一前一後回了西廂房,宗蘭坐在梳妝台前假忙活,子墨則倒了杯茶,卻不喝,又把兩手插回風衣口袋,問了一句:“走不走?”

“等會兒。”說著,宗蘭又化了個淡妝,化了有一刻鐘,這才道,“走嗎?”

白子墨懶懶起身:“走吧。”

遊廊上,子墨走在前,宗蘭跟在後,子墨低著頭晃晃悠悠地走,偶爾見到一些小石子,便把它踹進庭院裡,到了大門口,對家丁道:“讓司機把車開出來。”

家丁回:“沒車了。一輛老爺開走了,另一輛,司機送怡婷小姐到她同學家去了。”

白子墨嘟囔:“真行,讓我們去裁縫鋪,車都不給我們留一輛。”說著,順手抄起院子裡一輛二八自行車,下了台階,放地上,穩穩當當坐上去,一隻腳踩在踏板上,另一隻大長腿像支架穩穩支地上,看著高高站在台階上不大樂意的宗蘭,用下巴指了指自行車後座,“上車。”

宗蘭不大情願,但還是輕翻了個白眼,下了台階,輕輕坐上去。

白子墨道:“摟著我。”

宗蘭兩手鬆鬆垮垮摟著他的腰。

白子墨:“緊點兒會不會?”

宗蘭便兩手緊緊攥緊了白子墨腰間的風衣:“走你的,我還能掉下去不成?”

白子墨這才一蹬腿,開始騎,自行車緩緩向前行駛。

仲秋的小風涼爽地拂麵吹過,吹拂起宗蘭鬢角的碎發,也給子墨吹了個中分的發型,好在子墨濃眉大眼長得正直,才沒吹出漢奸氣質。

秋天的天乾淨得沒有一片雲,淡淡的藍色,看著很高很開闊,宗蘭時而看看天,時而看看子墨那熟悉的、倔強的後腦勺,緊緊攥著他的風衣,忽然便覺得心裡平靜、踏實得很。

這是她丈夫。

這是兜兜、袋袋的親爹。

這是她要共度餘生的男人。

宗蘭看著他,可以從背後看到他下巴的弧度,也是微笑著的。

到了裁縫鋪,子墨順手把自行車支電線杆上,宗蘭在身後等他,兩人便一前一後進去,各自由老板老板娘量了身子。

量完,老板娘拿出一本冊子,給宗蘭看婚紗款式,而那一頭,老板也塞給子墨一本冊子,裡麵全是燕尾禮服樣式,子墨隨意翻了翻,自己的還沒定呢,便湊到宗蘭跟前來:“我看看。”說著,跟著看了會兒,問了一句,“你喜歡哪個?”

冊子裡沒多少款式,宗蘭點了一個坎肩款式的圖片,胸口挖的有點深,在這年代,也算深V了吧。

白子墨立刻吭哧白咧道:“不行!這也太露了!”

宗蘭道:“主要這裙擺好看。”

白子墨便又隨手翻了翻,翻到一個胸口用蕾絲捂得嚴嚴實實的款式,對老板娘道:“上麵做成這個,下麵拚接剛剛她說裙擺好看的那個,這樣行不行?”

老板娘道:“是可以的。”

白子墨這才滿意,又去挑選自己的禮服,白子墨這個人很愛漂亮,選了一款,隻是對它沒有百分百滿意,又提了一堆修改意見,讓老板記下來。老板一一記下來,隻覺得這位公子提的建議樣樣都在點子上,到時得打個樣留下來才行。

弄完,白子墨走出店鋪,抄起電線杆邊上的自行車:“走。”

宗蘭便坐上去。

兩人騎著自行車,晃晃悠悠晃到家。

進了屋,白子墨走到八仙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著,宗蘭則脫下風衣掛好,走到梳妝台前,知道他這次回來沒拿行李箱,大概隻是準備回來吃個午飯,便一邊對著鏡子卸耳環,一邊看著鏡中的他:“晚上在哪兒睡?”

白子墨打量鏡中的宗蘭——修身的藏藍色旗袍,紅嘴唇,正側著臉摘耳環,一邊摘一邊用鏡子看著他,一瞬間,流露萬種風情。

白子墨吞了口口水,喉結滾動了一下。

隻是不知宗蘭希不希望他留下,想了想,道了一句:“酒店吧,房費都交了,不給退。”

宗蘭略有些失望:“行吧。”

白子墨又喝了一口茶,起身道:“那我走了?”

宗蘭:“嗯。”

待他離開,宗蘭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又把首飾盒內的首飾整理齊整了一些,拿出一隻翡翠銀釵,正要試戴一下,電話鈴便“叮鈴鈴——”刺耳地想了起來。

宗蘭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一頭,白子墨道:“春江大飯店,403號房,現在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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