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傍晚,夜幕降臨,空氣微涼。
舞廳內光線昏暗,放著歡快的舞曲,熱鬨非凡,幾個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大小姐點了一瓶紅酒和食物。
而宗蘭剛一坐下,便感到異樣。
剛剛飯間,便感到小腹一陣陣地疼,這個月例假早該來了的,隻是推遲了七八天。前些天,宗蘭一直是準備著的,隻是見月經一直也不來,今天天氣又熱,便沒準備,跟大家說了聲跑去洗手間,好巧不巧地,例假來了……
宗蘭勉強墊了點衛生紙,走出來,把子墨拉到一邊,在他耳邊道:“我例假來了……你們玩吧,我先回去了。”
子墨有些懵,坐直了些:“那……”
宗蘭道:“你陪大姐跳,我肚子疼,而且我下麵現在沒墊東西。”
有點窘迫。
大家問:“怎麼了啊?”
子墨便解釋:“宗蘭肚子不舒服,讓司機先送她回去吧。”
大姐問:“怎麼了?怎麼忽然肚子疼了?”
宗蘭小聲道:“例假。”
大姐點點頭:“哦~那叫司機送,送完了讓司機再過來,接人。”
子墨起身道:“走吧,送你到門口。”
宗蘭便挽住他胳膊。腹部絞痛,便更挽緊了些。
正值傍晚,舞廳生意最忙的時候,打扮華麗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地湧進來。門口停下一輛車,走下三兩客人,車子便又開走,如此連綿不絕。外麵華燈初上,附近娛樂場所的霓虹燈燈光閃爍。子墨站在門口台階上,懷裡倒著宗蘭,子墨招了招手,叫不遠處的司機把車子開來,打開車門,扶宗蘭坐進去,再把車門關上。
而就在矮下身子坐進去的那一瞬,宗蘭餘光瞥見後麵停了一輛黑色轎車,車上走下一名女子,一身白色洋裙,一頂白色圓頂帽,帽簷很大,遮擋住她半張臉,隻露出下麵一張大紅的嘴唇,和一個尖尖的下巴。
電光石火之間,宗蘭隻是忽然想起之前,怡婷曾在子墨抽屜裡翻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有著一個相同氣質的女子。
白色圓頂帽,大紅的嘴唇。
宗蘭坐進去,沒等坐穩,便扭頭透過後車窗望了一眼。
依舊沒有看清臉,隻看到她似是望了子墨一眼,那一眼很長,像是有三四秒鐘,而後移開目光,頓了頓,才步入舞廳。
子墨趴在車窗上,叮囑了司機兩句,便起身對宗蘭擺擺手。
宗蘭也擺擺手。
而那白衣女子,又忽然回頭往車窗內望了一眼,撞見穩坐在車內的宗蘭,兩人四目相對,女子便把目光移開。
子墨自始至終沒看見她,又對宗蘭擺了擺手道:“去吧。”
宗蘭有心事,隻是笑著點點頭。
車子發動,開出去好些,宗蘭卻又忽然道:“師傅,停一下。”
司機緩緩踩下刹車道:“怎麼了,二少奶奶?”
宗蘭停頓很久:“沒什麼,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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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宗蘭先跑上樓,走進洗手間墊了一條月經布,洗了個手,又想起方才那幕,便感到心裡有些惴惴。
那大概就是顧小七吧。
隻是想起中午,子墨問:“知道我很愛你吧?”,便頓感心安……
樓下傳來袋袋的哭鬨聲。
剛剛宗蘭上樓時袋袋便開始哭鬨,張媽抱著他在哄,宗蘭又愣了一會兒,便脫下高跟鞋,換了雙拖鞋下樓。
二樓客廳燈關著,張媽正在哄袋袋,對宗蘭道:“中午睡多了,現在天氣又熱,睡不著他燥得慌,就鬨覺。”
宗蘭便把袋袋抱過來,問了句:“兜兜呢?”
張媽道:“兜兜剛哄睡。”
“嗯。”
宗蘭抱著袋袋,坐到了沙發上,張媽在一旁扇著扇子。
有涼風習習吹來,袋袋感到舒服些,過了一會兒便停止了哭鬨,又過了一會兒,開始有入睡的跡象。而一樓電話鈴,便在這時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這一聽電話鈴響,剛要睡著的袋袋,便又開始嗷嗷哭起來。
一個丫鬟連忙跑過去接聽,道:“喂?二少爺啊?”
“在樓上呢。”
“好,我現在去叫。”
宗蘭聽到了,便把袋袋交給張媽,不等丫鬟上到二樓,便往下走,撞見丫鬟便問了一句:“怎麼了?”
丫鬟道:“二少爺讓您接電話呢。”
宗蘭下樓接起,便聽那頭子墨道:“到家了嗎?”
宗蘭:“到了。”
子墨:“肚子怎麼樣,還疼不疼啊?”
宗蘭:“還行,不疼了。”
子墨又道:“喝點兒熱水,家裡有熱水嗎?微燙那種,自己能燒嗎?要不我回去給你燒點熱水,照顧照顧你?”
宗蘭:“???”
滿臉疑惑,不知他要搞哪出。
“家裡有傭人啊。”
平常兩人同床共枕,宗蘭口渴,茶壺沒水了,叫子墨下樓接點開水,也從沒見他去過,頂多幫她喊聲佟媽。
也就這麼點兒情分,今兒這是怎麼的了?
子墨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哦對了,孩子們呢?大姐不在,你自己看得過來嗎?孩子沒什麼事兒吧?”
“孩子沒事兒,你有事兒啊?”
平常麵對麵,都不這麼噓寒問暖,今兒可好,這才分開多會兒,大老遠的從舞廳打電話來說這些有的沒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子墨又問:“孩子們都睡了?”
宗蘭道:“兜兜睡了,袋袋還沒,正鬨覺呢。剛剛好不容易哄睡了,你一來電話,又全完了。你有事兒啊?”
子墨像是這才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道:“袋袋鬨覺啊?行,知道了,那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去。”說著,便掛斷了電話。仿佛袋袋鬨覺是一件什麼了不得的事兒。
宗蘭:“???”
這是跟人拚酒拚不過了,還是怎麼的了?
找這麼個拙劣的借口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