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沙雕少的行動案,顯然給了身邊同學的啟發。
還沒等這頓飯吃完,教室裡各種模仿魔物台詞的聲音,便已經此起彼伏、絕耳。
知是惡趣味還是什麼,千麵魔的兩句語音台詞,格外受到大家歡迎。
——“我是可男可女可老可少,是最信任擁抱時,插/入你胸膛的指爪。”
——“要和我說美醜。皮囊,是世上最值一提的東。”
身為文案撰寫者、卡牌煉製者,言落月由陷入沉。
她有一種預感:這種新型檢測式,將以學堂利字班為圓心,蒲公英般朝四麵八傳播開來。
很可能再過一段時間,千麵魔就會發現,如果己會打魔物殺,它根本混進雲寧大澤。
甚至更有甚者,真正的千麵魔還會被人攔住,要求它模仿《魔物殺》裡千麵魔的台詞。
但實際上,為了走在街上時,被魔物攔住索要版權費,魔物殺裡所有的語音台詞,都是言落月己瞎編的呢。
虛假的千麵魔卡:有文,會排比,有點文藝。
真實的千麵魔:什麼?什麼千麵魔的台詞?我己怎麼知道?
稍微預想了一下那個場景,言落月嘴裡的魚丸頓時變更香了。
吃著吃著,言落月忽然感覺一絲對。
她抬起頭來——果其然,兩個沙雕哥哥正用閃閃發亮的眼神看著己!
言落月:“……”
言落月心情沉重,開時簡直視死如歸:“要測試我了嗎?”
知道這兩個哥哥打算考驗己什麼?
應該、應該會太社死吧?
下一秒鐘,隻見桑戟手腕一抖,往桌上啪嗒扔下一隻竹蜻蜓。
“來,妹妹,幫哥哥給這玩意起個名。”
這隻是件值一提的事情。
言落月垂眼一掃,就隨答道:“那就叫阿姆斯特朗螺旋加速上天器吧。”
言乾:“……”
桑戟:“……”
言乾感慨地點了點頭:“雖然一個字都沒聽懂,但這確實一聽就是我妹妹。”
桑戟懶洋洋地拍了他一巴掌:“哦!”
——是的,充分吸取了言落月起假名的路,桑戟從“咱”字裡麵提取了一個偏旁。
他把“我我咱”再次進行縮句,這回縮成了一個“哦”!
言落月:“……”
錘你們哦。
…………
晚上言落月放學回家時,沈淨玄正端坐在院子中的蒲團上,默誦《楞嚴經》。
見到言落月回來,沈淨玄緩緩睜眼,莊嚴地誦了一聲號。
“阿彌陀佛,落月,‘我此無常變壞之身’的下一句是什麼?”
言落月:“……”
她隱隱能夠猜到,沈淨玄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過,言落月確實沒料到,這才短短一天的功夫,驗證千麵魔的技巧,居然已經傳遍雲寧大澤上下。
咽了水,言落月悄悄地後退一步:“我知道啊。”
尼姑應該知道她對佛經了解甚少,應該會一上來就“噠”她吧?
下一刻,隻見沈淨玄安然地點了點頭,平緩欣慰道:“正該如此。”
言落月:“?”
雖說她逃過一劫應該慶幸,但怎麼感覺哪裡對?
前想後,言落月抬起手臂,毅然指夕陽正在落下的。
“淨玄,你看,那邊是哪兒?”
沈淨玄睜眼,定定地望了一下,便十分確信地點點頭,道:“是北。”
很好,愧是你。
言落月臉上露迷之微笑。
這下子,她心裡就扯平多了。
…………
言落月本來以為,繼言乾、桑戟、沈淨玄之後,身邊應該會有人再采用各種式,其意地驗證己的真實。
就算是有,最多是雨姐也學到了這個辨認,拉著她問上一兩個生活習慣問題。
但事實證明,言落月大錯特錯。
第二天上課,董先生一走進教室,就先用嚴肅的目光環顧了全班一周。
他表情嚴整,語鄭重:“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有千麵魔混進雲寧大澤的事。昨天,馮先生應該也給你們講過了辨認千麵魔的。”
董先生的課上,學生們是敢睡覺、也怎麼敢溜號的。
因此他才話音一落,眾人就紛紛點起了頭。
“嗯。”董先生停頓了一下我,忽然問道:“你們昨天有好好聽課嗎?”
“……有。”
知為何,在給這個回答的時候,一股祥的預感正沿著脊椎,從大家的心涼颼颼地鑽來。
董先生若有所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那麼,如果你們是真正的千麵魔,那就應該能回答上我昨天授課的內容吧。”
所有人:“!!!”
等一下,邏輯是這樣的!
世上還有種叫學渣的生物,即使認認真真聽完了整堂課,但也還是個睜眼瞎啊!
仿佛沒注意到講台下學生們驚恐變形的扭曲表情,董先生一字一頓道:“好,我要開始點名了。”
所有學生:“!!!”
——,先生,您要啊先生!
儘管事後證明,董先生似乎隻是開了個玩笑,因為被他點名的同學都答上了問題。
但古板教師開玩笑的效果,實在是太可怕了!
據言落月統計,在這節課上,大家的注意力比往常至少集中了300,就怕明天又被董先生叫起來回答問題。
甚至在下課後,還有某個知名具的學生,偷偷溜到江汀白辦公室。
“先生,董先生沒有被掉包吧?我是說,他竟然學會了開玩笑哎。”
江先生替董先生的身份做了有力的擔保。
除此之外,江汀白還送了該知名具學生一個草編的“鐘馗之妹”掛件,正好跟昨天送給她的那隻湊成一對。
對江汀白藝術水平的了解,學生欲言又止:“先生,這隻還是貔貅嗎?”
“它是。”
知為何,學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沉重。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可怕的、積累月之下早已習慣的平靜。
“……好的,我知道了,先生您加油。”
——————————
說起來,言落月和沈淨玄之所以會誤入窩居,是因為要尋找築基草。
可能冥冥中真有運守恒定律,脫困後久,沈淨玄就在野外找到了一株本地的築基草。
沈淨玄拿著築基草,準備去找那個煉丹師的時候,言落月順便加入了隊伍。
她目前才剛到煉後期,距離突破築基還有一段距離。
但言乾和桑戟都已經半步築基,隻差一枚築基丹,就能更上一層樓。
如果可能的話,言落月想替己的兩個哥哥預約兩枚定製築基丹。
直到見了麵,言落月才發現,雲寧大澤雖然地處偏僻,但是臥虎藏龍。
這位能夠定製築基丹的煉丹師,居然是個認識的人。
她便是尹忘憂。
也是那個跟哥哥一起擺攤賣“王八膏子”,還差點被桑戟用一句“我妹妹,這也是我妹妹”給惹毛了的攤主妹妹。
兩廂碰麵,雙都感覺乎意料。
言落月上次就知道,尹忘憂的煉丹技術多半錯。
現在知,她連定製築基丹的活都能接,這已經止是錯能夠形容的了,應該說是精湛才對。
尹忘憂見到言落月也很開心,一沉默寡言的麵孔上,都浮現幾絲難的笑意。
“是你?原來道友和大師是舊識。”尹忘憂高興地說道。
“關甜滋滋美味丹的藥,我眼下還在反複試驗,總有一日,必能製更便宜有效的膏藥來。”
已經四了,言落月終又從彆人中聽到了正確的藥膏名字,一時間竟然有點感動。
“我知道,你竟有這樣精妙的技藝。”
言落月略好奇道:“尹道友既然有這番定製煉丹的手段,當初又何必去銀光擂場裡擺攤呢?”
“道友有所知,我擺攤目的有二。”
尹忘憂搖搖頭,認真地掰起了手指頭。
“其一,是想見那位煉製了甜滋滋美味丹的大師一麵。其二,百煉大會即將開啟……據說在這次大會上,將有異火現世。我想多攢錢,過去碰碰運。”
唔……百煉大會。
算算時間,新一屆的百煉大會是快開始了。
聽尹忘憂這樣說,言落月忽然想起,己手裡正有張百煉大會的請柬呢。
隻過,言落月還有個的問題。
“那個,尹道友,你剛剛叫我什麼?”
尹忘憂迷惑地回視言落月:“道友?——道友你是叫嗎?”
言落月:“……,你誤會太多了。咳,你還是和淨玄一樣,直接叫我落月就好。”
…………
替兩個沙雕哥哥預定了兩枚定製築基丹,言落月付完定金錢,又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忘憂,你是煉丹師,對植物材料會更熟悉。我想請你替我看看,這枚種子應該用什麼種植?”
言落月一邊說著,一邊撚起一枚棗核大的鏡像樹種,心地遞給尹忘憂。
尹忘憂果然也是識貨之人,一眼就認了鏡像樹種的身份,沒把它跟外表相似的珍珠花種、風鈴藤種混淆。
但對這種種子的栽培,尹忘憂也沒有頭緒。
“鏡像樹種在傳聞裡極其難種,相比之下,反倒是直接尋到鏡像果還容易一點。”
“落月你要是有需要,妨請教幾個專攻種植一道的修,再在市麵上高價收購鏡像果,做兩手準備吧。”
言落月點點頭,她本來也打算這麼乾。
尹忘憂將種子還給言落月:“鏡像樹種如此稀少,你能偶然到,一定是很大的機緣了。”
她並是嫉妒,隻是像朋友抽獎抽中了一樣,看見了總要感慨一句。
言落月聞言一笑,轉頭和沈淨玄對視一眼:“要說起這枚種子的來曆,那就提到最近公告牆上張貼的窩居信息了……”
言落月講跌宕起伏,而對尹忘憂來說,故事本身的內容就足夠引人入勝。
她完全沉浸在言落月描繪的情景裡,十分入神。
在聽到吳春輝之死時,尹忘憂一拍大腿,惋惜忘了己在聽故事。
“被魔植寄生的修士,是個難的範本,竟然就這樣燒了……唉,實在太可惜了。”
言落月注意到她的用詞,重複了一遍:“範本?”
“是啊。”
尹忘憂袖子裡滑一根細細的銀針,被她捏在指尖,作勢在空中來回戳了兩下。
“關被寄生後的經脈結構、魔植和魔倀之間的靈流動式、魔倀本身更偏植物還是人類……這都可以細細鑽研啊。”
尹忘憂的吻平淡無奇,仿佛己在說的事天經地義。
但言落月聽了,總感覺尹忘憂應該披上一件白大褂,這樣才沒有違和感。
“等一下,忘憂,你到底是丹修還是醫修?”
尹忘憂以為意:“我是丹醫兼修。”
她兼濟兩家之,才敢接定製築基丹的買賣。然的話,就是在草菅人命了。
一般來說,丹醫兼修、體劍兼修、丹器兼修,都是比較常見的組合式。
在這三種模式裡,隻有最中間那種兼修模式,一聽就讓人覺窮光照腚。
貧寒的光芒八萬如一日地反射在劍修和體修們的大腦門上。
至剩下的兩種修煉式,都能過的錯。
但很快,言落月就從尹忘憂中聽到一則陳八卦。
“咦,江劍君?是我知道的那個江劍君嗎?”尹忘憂聽到江汀白的名字,下意識插/進話題,“他也曾經是我輩中人啊。”
“什麼?”言落月錯愕,“江先生也曾經有錢過?”
原來江汀白會煉丹?
那他怎麼好好貼補一下己——至少對佩劍更好一,像其他的劍修那樣,天天給愛劍抹個擦臉油啊。
見言落月誤會了己的意,尹忘憂急忙打斷了她。
“是,江劍君是丹修。他隻是曾經做過醫修。”
言落月豎起耳朵,很快就到了一則在醫修內廣為流傳的八卦。
據說,江汀白少時初茅廬,深懸壺精義,是個當地有名的醫修。
但後來,經他診治的一個病人,當著他的麵被仇家強殺。
這件事顯然對江汀白造成了的影響。從此以後,他棄去手中針,握緊心中劍,用另一種式濟世渡塵……
再後麵的話,言落月已經聽到了。
此時此刻,一句彈幕式的吐槽,刷屏般占據了言落月的整片腦海。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學醫救了修仙人”嗎?!
目光渙散之際,言落月忽然注意到尹忘憂捏在指尖的銀針,緒忽然一動。
言落月急忙問道:“等等,忘憂。你們醫修剛開始學醫的時候,是是要先對著人兒辨認經脈穴位?”
“是啊。”尹忘憂點點頭,“一般來說,都是紮軟木人兒。在人兒身上練熟了,逐漸換成等身高的木頭人——哦,也有那種比較窮的,連軟木人兒都用起,所以會己草編一個人兒,對著紮。”
“怎麼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破案了。言落月沉痛地閉上了眼睛。
怪江先生如此熱愛草編藝術,原來最初引他走上這條歸路的萬惡之源,竟然在這裡。
——還有,江先生,您還真是從就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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