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w+】(1 / 2)

這話怎麼聽怎麼味道不對,言落月驚奇地看著巫滿霜。

巫滿霜麵不改色地反視了回去。

並且,不知道是不是言落月的錯覺,小蛇好像微微調整了自己的站姿。

從言落月的這個角度來看,巫滿霜的身形仿佛比平日更加挺拔頎長,就連那對漂亮白皙的鎖骨,高度也分明上移了一寸——

不對!

言落月震驚道:“滿霜,你、你……你踮腳了?”

巫滿霜:“……”

巫滿霜咬牙把頭撇到一邊,嘴硬道:“我就……隨便伸個懶腰。”

言落月:“……”

開什麼玩笑,她就從來沒見過誰伸懶腰時,雙腿繃緊得如此優美,硬是伸出了《四小天鵝》的氣魄來!

把整件事在腦海裡一複盤,言落月就忍不住地偷偷地笑起來——

真沒想到,巫滿霜一向品性淡泊,不好名利,居然會在身材這方麵有如此強烈的攀比心。

雖然說,成熟野性小麥色的岑鳴霄十分好看。

但在言落月心裡,隻有少年版清冷矜貴感十足的兜帽小蛇,以及膚色蒼白如高山雲霧,銀製流蘇懸掛在腹肌前的南疆妖子,可以在她心目中並列c位。

雖說漂亮的肌肉線條人人喜歡,但蛇蛇還是自家的可愛!

想通這個關節,言落月笑嘻嘻地蹦到巫滿霜身邊,拉起他的手來回搖了搖。

巫滿霜緊抿著唇,脖子還朝另一邊扭著,但手上卻很誠實地握緊了言落月的手掌。

言落月笑道:“你乾嘛在意這個?滿霜也是非常漂亮的小蛇啊。”

巫滿霜毫無感情地背誦道:“但是我的性格沒有線條流暢、處事方式也不夠飽滿發達、氣質裡更是沒有彈性和光澤……”

言落月:“……”

可怕,滿霜真的好在意這件事哦。

她剛剛就隨口這麼一說,小蛇居然全都記住了!

言落月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那不一樣!小麥色雖然好,但還是粉白配色更好看!”

“……什麼?什麼粉色?”

這句比較來得有點莫名其妙,巫滿霜愣了一下,一時間竟然沒想起誰的胸肌是粉白配色的。

……話說世上有人的胸肌是粉色的嗎?

還是說,言落月指的並不是人,而是那朵名為‘落英繽紛’的小火苗?

然而下一秒鐘,巫滿霜順著言落月意有所指的視線,把目光定格在了自己身上。

巫滿霜足足反應了一次呼吸的時間。

隨後,在意識到“粉白配色”的指代以後,他整個人猛然如同熟透的番茄一樣炸開!

“言落月!你、你……”巫滿霜瞪大眼睛,“你怎麼能……”

言落月無辜地看著他。

巫滿霜深深的吸了口氣,猛地一轉身,不言不語就往獨角車上走。

大概走出去十多步,巫滿霜的腳步猛地定住。

他提問的聲音仿佛是剛剛爬出地獄,然後又從牙縫裡生生擠出來的:

“你真的……不喜歡曬得黑的?”

言落月爆笑出聲。

“哈哈哈哈滿霜你好可愛!”言落月開開心心地說道,“你這麼好,我當然最喜歡你了!”

“……”

巫滿霜宛如一根離弦之箭,悶頭紮進了獨角車裡。

這一次,紅色蔓延上他的皮膚,並且久久都沒有褪去。

……

獨角車裡,言落月和巫滿霜共同拆閱了那張字條。

據岑鳴霄自己所說,字條上寫著他的地址,他很熱情地邀請言落月兩人下榻做客。

但在展開字條的第一眼,言落月和巫滿霜就麵麵相覷。

“……”

他們真是萬萬沒想到,來到異界中感受到的第一個隔閡,居然不是語言,而是文字。

沒錯,這張字條上的文字,他們根本看不懂!

說起來,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

明明兩界之間語言可以互通,然而文字載體卻是不一樣的?

二臉懵逼地對視了一眼,言落月喃喃道:“這是什麼,暗號嗎,還是鬼畫符?”

巫滿霜也喃喃道:“但不知為什麼,這文字看起來竟然有點熟悉。”

言落月也有隱隱的熟悉感。

但眾所周知,天下間所有的鬼畫符,看起來都長得差不多。

在小阿鼠的言下之意裡,岑鳴霄或許不屬於寶蘭城,而是出自一個叫做“自由盟”的組織。

言落月不能確定,這個字條上的文字,是不是自由盟的專用暗號。

所以,在上門做客之前,言落月和巫滿霜決定先在城中轉上一圈。

他們找到公告發榜的地方,把字條和本地公文進行對比。

打量了幾眼以後,兩人終於確認,字條上的語言就是這裡的官方文字。

城中大榜一律是白紙為底,朱砂為字。

盯著那白底紅字的幾張告示看了幾眼,巫滿霜輕輕一彈舌,像是被這個配色打通了奇經八脈。

“我想起來了。這裡使用的文字……和我們在鮫綃上看到的文字,是同一種啊。”

常人看見自己不認識的符號,往往一眼帶過。

除非刻意識記,勤加溫習,不然根本找不到熟悉感自哪裡來。

也就是巫滿霜記憶力驚人,連幾年前的一張鮫綃,都放在心裡記著。

當年,言落月為了求得鮫人淚,曾在碧落河幫助鮫女們解決求助哨的問題。

她和巫滿霜潛下旋渦,走入廢棄的陣法,然後在貝殼中發現了一張用血寫就的斑斑鮫綃。

聽巫滿霜這麼說,言落月也反應過來:

“好像是哦!等等我找一下,那張鮫綃我似乎一起帶過來了,放在包裹的雜物堆裡……”

沒過一會兒,言落月翻出那張蜃女血書。

她和巫滿霜的腦袋湊在一起,宛如兩個給文字做連連看的文盲,視線一上一下,腦袋一點一點。

片刻以後……

“確定了!”言落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封信,和這個世界用的文字是一樣的!”

隻是這樣一來,言落月心中的謎團就更多了。

為何通過魔界寄來的鮫綃,文字會和這個從未聽說過的世界相同?

這個人們可以靈化的世界,與魔界究竟有何關係?

默契地對視一眼,言落月把鮫綃整齊收起,放進懷裡揣好。

在不知道血書內容的情況下,兩人肯定不會大喇喇地直接找人翻譯。

換而言之……

巫滿霜平靜地說道:“先學習本土文字吧。既然要在此方世界逗留數年,這也是該學習的內容。”

言落月很早就發現了,小蛇他真的是非常好學。

——巫滿霜一提到“學習”兩個字,就連平時落雪似的眼睛,都像冰掛一樣亮晶晶的!

……

鮫綃上的文

字雖然不方便找人詢問。

但岑鳴霄給的地址,還是能找人問路的。

唯一的小插曲就在於,被問路的幾人在指路時,都會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看著她和巫滿霜。

這其中有熱心之人,往往會多補上一句:“你們是來尋親的?尋到親,辦完事,就趕緊離開吧!”

他們雖然沒說更多話,但眼睛中的憐憫意味十分深長——

身為實心人,已經夠不幸了,結果還是兩個文盲。身為文盲,已經夠不幸了,結果還來了寶蘭城。來到寶蘭城,就已經夠不幸了,結果你們還長得這麼漂亮!

言落月:“……”

岑鳴霄的宅院在一條陋巷之中,位置不算冷僻,想來是個打聽消息的好地方。

言落月二人剛剛到此不久,岑鳴霄就左右手各拎著一壇酒,大步流星地回了家。

男人踏著落日的餘暉走進院子,夕陽在他麥色的肌膚上鍍上一層壯美的金光。

岑鳴霄黑黝黝的眼睛裡飽含笑意,他一抬頭,看見言落月二人,濃黑的眉毛當即一挑,仿佛一隻野性十足的花豹,碰碰鼻子和人表示友好。

直到此時,三人才互通了姓名。

言落月可以感受到,岑鳴霄與小阿鼠或者街上的普通人不同,他身上至少有著築基後期的修為。

考慮到這個世界的靈氣濃度,這個修為已經足見此人天賦。

還有,這也說明,這個世界的人們,應當也摸索出了相應的修煉功法。

岑鳴霄將三人請入飯廳,親手給兩人倒酒。

言落月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異界菜色,心中很是好奇。

岑鳴霄便爽朗地笑道:“有幾道是寶蘭城的特產菜,賢弟賢妹遠道而來,不妨嘗個新鮮。”

言落月也食指大動,跟岑鳴霄有說有笑:“主人家備下的宴席好,我看哪道菜都新奇的很呢!”

巫滿霜沉默。

他不作聲地看了一眼岑鳴霄,又看了一眼笑盈盈的言落月。

最後,他把視線落到眼前的盤子裡,從桌上的菜品裡夾走一根最黑的,嚼嚼吃了。

岑鳴霄餘光看見,忙一抬手:“誒,賢弟……”

巫滿霜喉頭一動,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但他此時的表情卻十分奇妙。

岑鳴霄這才喃喃接上自己的後半截話:“賢弟,那是調味料……”

某一瞬間,巫滿霜似乎連脖子都梗長了一段。

他拿著筷子定定地僵在遠處,片刻後才強撐著說:“我比較愛吃調味料。”

可巫滿霜的臉上,卻分明好似寫著幾個大字——黑皮的都不是好東西!

言落月:“……”

岑鳴霄:“……”

再後來,言落月趁著兩人不注意,悄悄夾了一點那種黑色調味料嘗了嘗。

——味道又厚又重,堪比濃縮版的花椒。

這種東西,巫滿霜居然生生吃下了一整根,也實在是很不容易了!

在巫滿霜吃下調味料後,岑鳴霄就對這位巫賢弟更上心了些。

說起來,他總感覺這位巫賢弟為人內向,比起一旁的言賢妹來說,巫賢弟似乎不太擅長說話的樣子。

比如岑鳴霄指著桌上的幾道菜,講了一樁趣事。

言落月當場笑得前仰後合,而巫滿霜看在眼中,臉色十分凝重。

……難道,是巫賢弟的笑點比較高嗎?

身為合格的主人,岑鳴霄自然不會慢待任何一位客人。

他留意著巫滿

霜的情緒,照顧著這位賢弟低於水平線之下的社交能力,有說有笑地和他交談了幾個來回。

就在飯桌上的氣氛似乎變得熱切起來時,岑鳴霄忽然看見,巫滿霜對著自己打了個寒顫。

既然見到了,岑鳴霄自然要問:“巫賢弟莫非冷了?”

是了,這對賢弟賢妹乃是實心人。

據說實心人對溫度的感知力,都和他們這些天生就能靈化的家夥不一樣。

岑鳴霄連忙舉手喚人:“鄧叔,為廳裡添一隻火盆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巫滿霜用非常客氣的語調中途截斷。

緊接著,岑鳴霄幾乎是受寵若驚地,聽見巫滿霜跟他說了見麵以來最長的一句話。

“不必麻煩,添火盆也沒有什麼用的。”

岑鳴霄微微一愣:“賢弟何出此言?”

巫滿霜的目光,仿佛非常不在意地從岑鳴霄身上那幾片薄紗上掃過。

他鎮定道:“因為世上有一種冷,叫做我看著你覺得冷。”

岑鳴霄:“……”

言落月:“……”

言落月一口酒剛剛喝進嘴裡,聽見這話以後好懸沒噴出來。

淦啊,她還以為這事兒翻篇了呢,沒想到滿霜居然記到現在!

身為修士,岑鳴霄寒暑不辟,穿多穿少都是一樣。

再加上他確實是個非常隨和豁達的性子,因此哈哈一笑,就去找衣服穿。

唯一的問題就是……身為一個靈化者,房子裡根本沒有岑鳴霄的厚衣服。

所以說,岑鳴霄在臥室裡轉了一圈,最後硬是從桌上扯下一塊桌布來,給自己披上了。

岑鳴霄笑道:“哈哈哈,巫賢弟,不知這回你還覺得冷嗎?”

目光落在巫滿霜臉上,岑鳴霄當即一愣。

隻見巫賢弟的笑容,明顯比剛剛陽光了許多,就連說話的字數,都瞬間成倍上漲。

巫滿霜十分友好地說道:“多謝岑兄,哈哈哈哈,我想起岑兄剛剛講的那個笑話,真是十分有趣啊!”

岑鳴霄:“……”

岑鳴霄在心中暗暗想道:好家夥,原來巫賢弟不是不健談,他是被凍得少言寡語!

言落月:“……”

言落月捂住眼睛,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乘著三分醉意,岑鳴霄對兩人表態道。

“我和賢弟賢妹一見如故,也就不瞞著你們了。那個小阿鼠說得沒錯,我確實是自由盟的人。”

說完這話,饒是以岑鳴霄的豁達,都不由得微微屏息,等待著言落月和巫滿霜的反應。

無論是故作鎮定、眼神發飄、還是雙眼放光、露出讚同之色……岑鳴霄都有準備。

而這兩人的反應,仍然出乎了岑鳴霄的意料。

因為這倆人,根本就不知道自由盟是什麼。

岑鳴霄:“……”

這對新認的賢弟賢妹,究竟是從多遠的地方來的啊!

……

據岑鳴霄自述,自由盟是當今天下十二城之外的另一股散勇勢力,而其中的成員,大多類似於遊俠。

由於這個世界的權利被十二城所壟斷,所以作為新興之秀的自由盟,被十二城共同通緝。

十二位城主中,寶蘭城主格外殘暴。

岑鳴霄潛伏在寶蘭城中,未免沒有想要尋機乾掉城主,為自由盟拿下一席之地的意思。

“等一下。”言落月舉起手來,“這麼大的一片

世界,總共就隻有十二城嗎?”

“……”

聽到這個問題,岑鳴霄十分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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