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上屆是不是這位大人帶領賀茂家取得第一?他說他叫什麼來著?”陰陽師們一副沒聽見的模樣,還在嘰嘰咕咕。
“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庭院中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梨子莫名地從這聲音裡,感到一股陰冷至骨髓的觸感。
她扭過頭朝聲音處望去,在庭院掩著層層疊疊的花木後,一名十七八的少年,從鋪滿鵝卵石的小道上緩緩走了出來。他麵容俊美,氣質陰沉,整個人就像永遠站在陰影裡。
充滿攻擊性的視線短暫在梨子臉上停留了一下,就移到了晴明身上。
“好久不見,晴明大人。”少年目光逡巡著晴明,從他衣襟的徽記上劃過,在兩條枝條上停留了一瞬就移開。不知為什麼,梨子覺得他似乎鬆了口氣。
“你如今不必喊我大人了,道滿。”晴明說。
“哦,為什麼?”蘆屋道滿挑起一根眉毛,語氣疑惑地問。
晴明微微一笑,看著對方故意暴露在光源處的徽記,“因為蘆屋你也是中位陰陽師了。”
“原來是這樣。”蘆屋道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似乎才發現自己是中位這件事。
“我們道滿大人是播磨流最年輕的中位陰陽師哦。”播磨流腿毛們迅速放起了彩虹屁。
“對啊對啊,一般都是三四十歲才能獲得中位。”
“這樣的青年才俊,整個國家也隻有道滿大人一人。”
“可是晴明大人也是中位陰陽師啊。”梨子忍不住提醒瞎眼的腿毛。
空氣頓時靜默下來,腿毛們這才發現自己忽視了一件事。安倍晴明在兩年前就得到了中位的稱號,那時他才十四歲。
播磨腿毛都用眼剮著多嘴的少女。
蘆屋道滿沉下臉,但隻一瞬又恢複如初。他瞟了梨子兩眼,似乎在把她的臉記下來。接著看向晴明,“帖子我會交給家師,晴明你還有什麼事嗎?”
對於他這麼快就改變稱呼,梨子驚訝地眨眨眼。
“沒有事了。”晴明絲毫沒有介意,臉上掛著微笑說,“那麼,期待一年後的比試大會再見到您。”
“也許用不了那麼長時間呢。”蘆屋道滿拖長語調,語氣中寫滿了快問我啊。
但是晴明並不感興趣,“這樣啊。”他隨意地點點頭,“那麼,告辭了。”
在他們轉身之際,身後傳來蘆屋道滿的聲音,“過一陣我會去平安京,你不好奇什麼事嗎?”
“那麼,平安京再見了。”晴明沒有回頭,隻是伸手揮了揮。
蘆屋道滿緊緊抿著唇,陰鷙地盯著他的背影。
走出很遠後,梨子問,“那個人是誰?”
“上一屆陰陽師大會,他輸給了我。那時他還是低位陰陽師。”晴明並沒有覺得中位贏低位有什麼好說的,隻草草解釋了一句。
他眸子裡流轉著一絲擔憂,“你剛才出聲得罪了他。他這個人很愛記仇。如果他真來平安京了,要躲著點他。”
“誒?”梨子覺得分外委屈,她隻不過說了一下事實。
“所以,你要跟牢我哦。”晴明笑著睇了她一眼。
“我出門您也會跟我一起嗎?”
“也許,”晴明笑容愉快,“雇我做侍衛的報酬很高哦。”
“需要錢嗎?”
晴明掃了一眼一無所有的少女,斟酌了一下,“做吃的也可以。”
“您挑食嗎?”
晴明瞥了一眼滿臉擔憂的少女,把原本的話憋了回去,“不挑。”
二月的風吹動著城中的櫻樹。未開花的樹,晃動著樹影映著姬路城的白牆灰瓦,在夜色下顯得格外壯麗。
“可惜我們來早了。如果是三月,染井吉野櫻盛開,花瓣掠過屋簷,是最難得的風景。”晴明說。
“我更想看平安京夜晚的櫻花。”梨子無限向往地說。
“那不難,”晴明笑著說,“我可以陪你看一夜。我有個好友,他的笛子吹得極好。到時候可以一起邀他。”
“您的好友是誰?”
“源博雅。”
梨子心裡一咯噔,源氏?該不會是她要命的未婚夫吧?
回到宿屋,店主看到他們好心提了一句,“後院有熱湯哦,可以泡澡解乏。”
梨子知道熱湯就是溫泉,一般分男湯和女湯,隻在池子裡隔著一道薄薄的木頭矮牆。一想到自己裸著,隔壁就是晴明,立刻萬分彆扭。
“我不去了,天黑了我怕鬼怪。”
掏錢從店家那裡買了浴衣的晴明,把其中櫻草色的一件塞到她手裡,“唔,為了讓你感受一下我的業務能力,第一次的護衛就不收報酬了。”
“您要怎麼護衛呢?”梨子滿臉驚訝,“扮成女客嗎?”
“咦,你想要這種服務啊?”晴明一臉認真地掃了眼掛在牆上的女子浴衣,“唔,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我不要。”見他要來真的,梨子拚命擺手。
晴明勾起唇角,“真可惜,那隻能隔著矮牆跟你說話。如果聽到你沒有聲音了,就代表遇到了危險,我就衝過去。”
梨子:“……”
這個……也不用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晴明:唔,要好好把她養大了,然後給她找個好夫婿。
後來……
晴明:咦,我還找什麼?這個世上有比我更好的人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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