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瀾之所以高中輟學,是因為早早愛上了一個少年。自此,她成了李家教育子女的反麵教材。
李深見到她,就會想起她當年孤立無援的慘淡結局。他告訴陳烏夏的話,同時也是告訴自己,該收斂了。
後來的李深,常常想起高三下學期。如果他真的收斂心性,就能避免如李明瀾般的命運了。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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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上學期期末,陳烏夏和肖奕媛還是同桌。不過,兩人少了很多話。陳烏夏沉默了許多,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肖奕媛看出端倪,跑去和其他女同學玩了。
有一個女同學說:“陳烏夏跟著李深補課,把自己越補越孤僻了。”
事情的開始,是在一個陰天。天上的雲和被子一樣,把太陽給蓋住了。
班主任讓陳烏夏和肖奕媛兩人去領藝術節女生的道具。
任務完成。肖奕媛笑嘻嘻地抱住陳烏夏的手臂,“走吧,吃完飯再回教室了。”
陳烏夏隻想快快吃完,準備下午的課,於是答應了。
吃完飯,兩人往教室走。
“喲,肖奕媛。”這句話伴隨著哨子聲響起。
前麵來了幾個人,有男有女,穿的是便服。染了發,顏色各有各的花哨。
肖奕媛立即冷下臉,拉起陳烏夏,往另一條路走。
“肖奕媛,你考上高中了啊。”為首的一個藍衣女攔住了路,嬉笑說:“巧啊,我難得過來高中部,竟然見到了老同學。”
肖奕媛沉著臉。
對方的幾個人圍了上來。
一個個十六七的男生女生,有兩個叼上了煙,其中就有藍衣女,她呼出的煙圈直往肖奕媛臉上吹,“老同學,不請個飯嗎?”
“不認識你們。”肖奕媛故作鎮定,假笑了兩聲,“你們不是本校的學生,乾嘛啊?想在校道上攔路打劫啊?”
肖奕媛的手在顫抖,陳烏夏察覺到了,想起了魏靜享說,肖奕媛在初中被欺負得很慘,陳烏夏不禁反握住了肖奕媛。
肖奕媛愣了下,轉頭看了看陳烏夏。
陳烏夏劉海下的眼睛黑漆漆的,她盯著抽煙的藍衣女,說:“校園禁煙。”
路上有學生走過,向這邊看了幾眼。但沒有上前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這群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藍衣女拿下煙,摸了摸嘴角,“你又是誰啊?”她眯起眼睛,“你這發型可真惡心人,和從前的肖奕媛一樣。”她惡意地笑著,抬起手上的煙向陳烏夏的臉上去。
陳烏夏轉頭避開了,結果正好見到了和鄺力一起的李深。
兩人自從見了李明瀾,關係就有些古怪。她猜,他那天的話就是警告她,彆抱有妄想。
但,眼下形勢所迫,她喊了聲:“李深!”
藍衣女聽見這名字,猛地吸了口煙,轉頭看過去,她皺起眉,“靠,真的是他!”
李深聽到了陳烏夏的話,也見到了藍衣女。他很平靜,也沒什麼表情,和往常一樣。
鄺力推了推眼鏡,“是初中部跑過來的人嗎?”雖然魏靜享也是自稱大姐頭,但,和這群人比,她簡直可以說純良了。
藍衣女丟了煙頭,高跟鞋狠狠一踩,“今天真是晦氣。”
有一個不解,問:“男的是誰啊?”
藍衣女沒有回答,說:“走了。”她掉頭就走。
陳烏夏拿出紙巾,把煙頭包了起來,再丟到了垃圾桶。
“剛才你叫我?”李深沒有多餘的眼神給那群落荒而逃的人。
陳烏夏拍了拍手,“是啊。”
他雙手都在外套兜裡,“什麼事?”
陳烏夏學他一樣,雙手往兜裡一插,說:“沒什麼了。”
肖奕媛看著那群人離開,轉過頭來,問:“李深,你記得他們嗎?”
“不記得。”李深的確不記得。剛才那群人,頭發染得五顏六色,他也懶得去看他們的臉。
肖奕媛笑了笑:“我也不記得了。”
李深轉向陳烏夏,“沒事的話,我走了。”
陳烏夏點點頭,“嗯。”就是這樣,現在的李深若即若離。陳烏夏以為,他要和她恩斷義絕了,可他沒有退出補課。要說兩人友誼長存吧,他又比從前疏離。
路上,陳烏夏還在想自己和李深的關係。
肖奕媛突然說:“剛剛那個女的,是從前初中部差生班的,一個經常交白卷的人,上了中專。”
陳烏夏問:“她就是初中欺負你的人?”
“是啊。”肖奕媛臉上一片麻木,“她當年是住校生,在宿舍裡裝攝像頭,開價勒索被偷拍的女同學。誰要是不聽話,就會被欺負得更慘。她手上有大量的照片和視頻,女同學們敢怒不敢言。真他媽人渣。”
陳烏夏隻聽魏靜享說初中那邊亂,沒想到竟然這麼混蛋。
“我當年也是住校生。”肖奕媛憋不住話了,“我天天詛咒這個人早點死,沒想到她還活著。”頓了頓,她問:“陳烏夏,你初中在哪兒讀的?”
“我在鄰市。聽說也有校霸,但我上學放學兩點一線,沒有遇到過。”
“陳烏夏,我真羨慕你。”肖奕媛大喘一口氣,壓住自己的情緒,“走吧,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