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烏白 這碗粥 10158 字 9個月前

陳烏夏低頭,也踢起了小石頭。她感冒剛好,麵色卻像大病了一場。

“你和肖奕媛夠狠,我太佩服你們了。”魏靜享說:“要我指證李深,我估計做不到。”

“昨晚太亂了,沒給我們喘氣的時間,警察就來了。”

“我做不到不是因為我善良。”魏靜享走到陳烏夏身邊,降低了聲音,“追李深的一抓一大把,他不需要用強的。況且,那個丁晴?一個福利姬,李深這麼孤高的性格哪會看得上她。”

陳烏夏瞪大了眼。

“忘了,你可能沒聽過福利姬。”魏靜享高傲地抬頭,“你的思想和我的思想不在一個高度。”

陳烏夏問:“福利姬是什麼?”

魏靜享不想沾汙陳烏夏純潔的世界,她換了一個通俗易懂的說法,“李深強上你,比強上丁晴可信多了。”

陳烏夏追問:“丁晴到底是什麼人?”

“她以前在初中部,和肖奕媛一樣,飽受欺負。可能為了自保,可能為了其他,她和太妹黨同流合汙了。”魏靜享忽然說:“其實,早上聽到李深這事,我想起了一部電影。”

陳烏夏:“什麼電影?”

“《Jagten》。講一個男人被汙蔑猥褻,哪怕警察還了他清白,還是被輿論處刑的故事。”魏靜享說:“可能是我聯想過度了。”

陳烏夏仰頭看著木棉花。

漫天的飛揚的紅花,妖豔了蔚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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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深出去了,沒再回來。

陳烏夏這一天很糟糕。她不想上晚自習,正想收拾東西走。

從不上晚自習的魏靜享還沒走,破天荒了。她在陳烏夏前一張桌坐下,劈頭一句:“我真是天才。”

肖奕媛白過去一眼。

魏靜享傾身,壓低聲音地罵:“他媽的,誰這麼快把這事捅網上了。”

魏靜享直接把手機放在桌上,“李深的事上校網了。”

頁麵正停在李深的帖子。帖子標題上掛了“Hot”、“New”兩個圖標。正文內容用了醒目的紅字。

陳烏夏定定看著“李深”兩個字,有了暈眩感。

經常跟著魏靜享的女同學也坐下了。知道此事不宜宣張,女同學悄聲說:“魏姐,這種事情,誰先占領道德高地,誰就贏了一半。”

魏靜享不滿地說:“警察不是在調查嗎?”

女同學:“魏姐,你不是討厭李深嘛?”

“討厭歸討厭,這事不合邏輯。憑李深的才貌,何必鬨這麼陣仗?”魏靜享轉頭問陳烏夏:“李深如果想和你乾,你願意嗎?”

陳烏夏想起了李深那天的親吻,很輕,很淡。到底是靦腆的女生,要一下子全壘打,一時接受不了。但,她說:“我覺得這事有蹊蹺。”

“我不懂男人。改天問問我兄弟。”魏靜享看一眼帖子,“真相大白前,李深的聲譽算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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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從昨天起就黑燈瞎火。

陳烏夏上去按門鈴,還是沒人。她惴惴不安。到了家,立即和陳立洲打電話。

陳立洲正在參加社團文化節。見是妹妹的電話,他打了個手勢,走到走廊的角落才接起,“烏夏?”

“哥。”麵對自己最信任的人,陳烏夏再也掩飾不住心慌。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李深出事了。”

“他?我還真的消息不靈通。”陳立洲靠在廊柱上,“什麼事?”

陳烏夏簡單地把事情敘述了一遍。

陳立洲剛才的悠然消失了,問:“你看清了是李深?”

“外形很像他,我去派出所做了筆錄。”陳烏夏喃喃地說:“可是,我覺得李深不會做這樣的事……哥,我是不是做錯了?”

“烏夏,你沒有做錯。你陳述自己見到的,聽到的,查明真相是警察的事。”陳立洲安撫妹妹,說:“如果他是冤枉的,警察會還他清白。”

陳烏夏:“話是這麼說……”

“彆有心理負擔。即將高考了,這段時間一定要穩住。這是戰前,不要自己先亂了陣腳。”

“哥,還有一件事。”陳烏夏說:“這事被掛到網上了,我擔心就算事情平息,彆人也會戴有色眼鏡看待李深。”

“哪個網?”

“校網。”

陳立洲開了藍牙耳機,手機登上校網查帖子。不難找,就在第一頁。他問:“誰爆料的?”

“不知道。”

走廊外,月亮把半邊天都給提亮了。陳立洲看著幾行字,臉卻沉下來,問:“那個叫丁晴的人在案發後讓你彆報警?”

“是的。”

“她的家長怎麼說的?”

“家長和李深出去了,可能去了警察局吧……”

“你同學說丁晴是福利姬?”

“是。”陳烏夏就這個詞問過肖奕媛,現在已經懂了。

“李深說什麼了嗎?”

“不知道,我昨晚一直給他打電話,他關機了。今天我也沒有和他說上話。”

“憑他的性格,不至於啊。高考在即,他有什麼不能忍到高考後?”陳立洲沉吟。

陳烏夏也覺得不至於,但她昨晚也的確去了警局,“哥,是我對不起他……”

“烏夏,這件事,你不是主要原因。”陳立洲敲了敲廊柱。

陳烏夏:“警察說,猥褻未成年人,罪加一等。”

“這話沒錯。可李深現在是嫌疑人,不是犯人。要定罪還早。”陳立洲想了想,“烏夏,哥問你,你昨晚為什麼去那條路?”

“肖奕媛說,她哥約了她在那路口。哥,你不知道,那裡最近修路,地磚路燈都要換,晚上沒什麼人走。”

“也就是說,你去哪裡不是偶然。而是有事件原因。”陳立洲差點敲下了廊柱的白漆,他收回了手,“說來也巧,過年前你遇上的流氓,是一個攝影工作室的人,也有做福利生意。”

“他?他就是肖奕媛的哥哥。”肖興飛好久沒出現,陳烏夏聯想不到這人。

陳立洲一手插進褲袋,慢慢地走。邊走邊想,邊想邊說:“李深的事情,現在有兩個結果,第一,去了警局,第二,上了網絡。報警不是丁晴的原意……烏夏,哥有一個陰暗的想法。吃了虧卻不想去警局,我更傾向於丁晴想借此敲詐李深,如果更狠一點,直接毀了李深也是輕而易舉。”

陳烏夏駭然。

陳立洲:“我陰暗地假設,丁晴故意陷害李深。那麼對她來說,不報警更有利。猥褻案的取證非常麻煩,尤其未遂的案子。正因為麻煩,很多人逍遙法外。正因為很多人逍遙法外,大眾對猥褻的受害方會產生弱勢群體的同情。這事如果在網絡發酵,輿論一定會站在丁晴那邊。現場還有目擊證人。李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不就是魏靜享說的電影?

陳立洲:“丁晴隻要在網絡爆料這事,對李深的前程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買稿子吹吹風,再向媒體訴苦,輿論會幫她給校方施壓。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讓李深在老師、同學麵前抬不起頭。她的時間卡得恰好,正是高考前。李深肯定要分心。而且,對普通學生來說,被輿論定性猥褻,就等於社會性死亡了。”

陳立洲:“烏夏,警方介入,才可以還李深清白。你昨晚去警局是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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