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原來是酒店價格啊……”她隻能借錢了。
“你不就當酒店?想走就走了。住酒店的走之前還要告訴前台。”
“我肚子餓……”陳烏夏據理力爭:“而且,你也不是前台啊。”
“我打個比方,修辭手法的一種。”
“可是,當時你已經睡了,我總不能‘咚咚咚’跑去敲你的門,喊‘我要走啦。’你肯定也生氣。”
“比你一聲不響拍屁股走人要好。”其實,李深也沒有睡。“還有,陳烏夏,我什麼時候生過氣?”
陳烏夏愣了下。印象中,李深少有動怒,最多就是冷冰冰的眼睛盯人。喜怒哀樂都沒有,他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好吧,你的情緒管理非比尋常。”她咳了一聲:“那我付你多少錢?”
李深:“知道你沒帶夠錢,先欠著。”
“哦。”她又咳一聲。這裡又不是她想來的,回家睡覺多好。
聽她咳了幾下,李深去冰箱拿出一罐蜂蜜蘿卜。
自從重逢以來,除了她醉酒成小獅子,其餘時候,兩人沒有像剛才一樣說過那麼多話。午夜,人卸下包袱的同時,理智也會跑遠。
他走過來,叉起一塊蜂蜜蘿卜,遞到她的嘴邊。
她張了嘴。
李深:“自己拿著,不是喂你。”
“……”她剛才想起曾經,他喂她吃蘿卜片。之後,他親了她,至今也沒有解釋。她靜靜地吃蘿卜。
李深也想到了高三的事。他放下了蜂蜜蘿卜,坐另一邊玩手機。
兩人不說話,四周太靜了。他開了電視。不一會兒,外賣來了。第三者的到來打破了沉寂的空氣。
拿著一大袋外賣,李深先坐下。
陳烏夏到了餐廳,和他空了一個位置。
冰可樂入嘴,李深醒了醒神,問:“你考上大學了吧?”
陳烏夏點點頭:“嗯。”
“學的什麼?”
“旅遊管理。”她問:“你呢?”
他不回答,繼續問:“今天這裙子——”稱讚的話說不出口,化成了一個字:“嗯。”
陳烏夏:“我哥給買的。”
想也知道,這是變態妹控的主意。她梳開了劉海,眉清目秀。可她喜歡遮掩,心意或者外表。
如果沒有那次蜂蜜蘿卜的意外,李深不會在數學試卷上空兩道題。122分的數學成績,似乎是他比她先沉淪的信號。這些,當時的他不知道。
而她那時平靜極了,和他說,希望彆發生第二次。無論什麼事,多大事,在她眼裡都是芝麻綠豆。
陳烏夏抬手想梳劉海,發現劉海彆上去了。於是低下了頭。和李深吃完薯條,就又是陌生人了吧?她趁機把想問的問題問完:“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喝酒的?”
“高中以後。”李深問:“你為什麼喝酒?”
陳烏夏:“同學聚會。”
小獅子的答案不是這個。小獅子說是因為他。陳烏夏就是這樣,醉酒的是她,偏偏酒醒了就一副天下太平的樣子。
“我告訴你一件事。”李深忽然走到她的身邊。
她咬著薯條,抬起頭:“嗯?”
他俯身過來,一手撐在扶手,一手撐在餐桌,長臂包圍住了她。
陳烏夏迅速去推,被他一把擒住了雙腕,拉高過頭。
他看似輕扣,扣得卻牢,上半身欺壓下來。
她伸出了腿,毫不客氣地踢向他。
陳烏夏揍李深的那一拳,是因為他有意不躲。當兩人真正較量,他輕而易舉把她的雙腿夾在膝蓋之間。
“李深!”陳烏夏怒目。
李深:“彆以為自己學了點防身術就逞英雄。”
他和她靠得很近,說話時簡直要和她搶奪氧氣了。她再掙紮,發現自己拚不過他,他的技巧性比她高。這就是老師說的,高段位的敵人。
李深看著她的慌亂,過一會兒,他放開了,“以後彆亂喝酒,彆亂挑釁。”
陳烏夏的手上還有一根咬了一口的薯條。見他這萬事從容的態度,她把薯條塞進他的嘴巴,喊:“閉上你的嘴!”
“……”李深含住了薯條,眼睛盯著她,手上把她蹭上大腿的裙子拉下來。他直起身子,“我睡了,你吃飽也去睡吧。”
陳烏夏轉頭吃漢堡。
李深:“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她一邊咀嚼,一邊說話,“我的防身術以前沒有實戰過。現在知道了,我要繼續練!”遲早有一天打敗他。
“你這小貓撓癢,打倒那男人憑的是蠻力和運氣。”李深叼起她的那根薯條,再拿一包薯條,提醒說:“記得鎖門。”
聽他關門,陳烏夏放心了。她用薯條挑起番茄醬,默默填肚子。李深另點的漢堡,沒有吃。她不想浪費,一口氣吃了兩個。
這一個晚上,被來來回回嚇了好幾次,她比跑五公裡還累。
上了床,門外忽然有什麼聲響。像是金屬在碰撞。
陳烏夏坐起,眼看著門開了。她抱著被子,喊:“我鎖了門。”
李深食指晃起一串鑰匙,“我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