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們現在怎麼辦?”瞧著空蕩蕩的房間,顧澤隻覺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涼——
總覺得那塊兒琥珀要不回來就算了,就是和長澤家族的合作,怕是也有些懸。
顧明宇哪裡有心情搭理他?沉著臉隻管往外走:
“回家再說!”
兒子想到的,他何嘗想不到?而更讓他覺得危機重重的,則是顧辭的表現——
無論是手中的人脈,還是處置事情時的手腕和決斷力,都是顧明宇之前絕不敢想象的。
還以為沒了依靠的顧辭,除了手中的股份,再沒有其他依仗,現在瞧著,根本就是大錯特錯。
自己那侄子,根本不是自己以為的被逼的走投無路的兔子,相反,那是一頭縮在角落裡,隨時準備跳起來咬死自己這個叔叔的老虎。
“顧總,您慢走……”林誌楠剛送走了鄭局幾人,一轉眼就看見了顧明宇,剛要上前搭訕,眼睛忽然一亮,卻是蘇淺和顧辭正並肩走來,當即就丟下顧明宇,小跑著迎了上去,“蘇專家,您真是太厲害了……”
要說在場這麼多人,林誌楠誰都不服,就服蘇淺!瞧瞧人家小姑娘,那才叫威風!
“對了,那件……”
知道“琥珀”事太過敏感,林誌楠又把到了嘴邊兒的話給咽了回去,眼中的迫切卻是一目了然。
“林總放心,是咱們的終究是咱們的,任何人都彆想據為己有。”蘇淺點了點頭——
方才鄭局可是說的明白,這可是華國的土地上,怎麼可能讓J國人為所欲為?
“那就好,那就好……”林誌楠連連點頭。又看向顧辭,“要說也多虧了顧先生及時趕來……”
不然,這樣一件寶物,就真要無聲無息的被帶走了。
那狗腿的樣子,落在顧明宇眼裡直覺的刺眼至極——
什麼叫多虧了顧辭及時趕來?分明是在指責自己!
剛要發作,正好瞧見匆匆趕過來的蘇兆和,顧明宇眼光一閃:
“伯父,您可算來了——”
蘇家老宅在燕京郊外半山腰處,那兒風景自然極好,可就是距離市區有些遠。
因而即便蘇兆和緊趕慢趕,過來的還是有些晚了。
驟然聽見顧明宇這麼說,不覺皺了下眉頭——
顧明宇的意思是,方才他也在?
看蘇兆和臉色不好,顧明宇卻明顯會錯了意:
“鳳林這次怕是會有□□煩……畢竟對方並不是一般的國際友人……鳳林本是燕京酒店業的龍頭老大,真要是受這件事影響,那可就太可惜了……”
方才要不是顧辭和蘇淺胡攪蠻纏,再有林誌楠這小子陰奉陽違,怎麼會鬨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真是蘇兆和不肯善罷甘休,憑他幾十年積累的人脈,蘇淺和顧辭不死也得脫層皮。
至於林誌楠,除了被開,沒有第二條路。
蘇兆和果然把視線投向匆匆走過來的蘇淺,甚至還迎上去幾步……
“這是要發火了吧?”顧澤很是期待的想。
“淺丫頭,有沒有吃虧?”蘇兆和卻是急匆匆上上下下打量了蘇淺一番,直到確定蘇淺確實無礙,才算放下心來——
要說兩人每次見麵,都要鬥嘴。
不吵個幾句就不舒服似的。看兩人回回都是臉紅脖子粗的,蘇老太太都會邊偷著樂邊居中調停——
曾經想象過,要是自己有了兒孫輩,家裡定然是熱熱鬨鬨的,不會和現在一般死氣沉沉,就如,淺淺過來的這些日子……
雖然明知道隻能是想想罷了,蘇兆和夫妻守著兒子之外,每天最盼望就是蘇淺過去的時間了。
甚至蘇淺要是隔得時間長了沒去,蘇兆和就會不停跟老妻念叨:
“那個小沒良心的,都這麼久了,肯定早把咱們一家三口丟到腦後了……”
被他嘰嘰咕咕的念叨著,同樣盼著蘇淺登門的老太太就有了堂而皇之的借口,偷偷跟蘇淺“告狀”,說是老頭子又說她的壞話了……
然後等蘇淺上門,新一**戰就會開始……
可他自己和蘇淺鬥嘴行,要是換了其他人欺負蘇淺,蘇兆和卻是第一個不願意。
是以聽林誌楠說,那個J國人竟敢對著蘇淺大放厥詞,蘇兆和當時就勃然大怒,一門心思想著,來了就要跟蘇淺一塊兒噴死那丫的!
至於說鳳林的前途,那算什麼?蘇氏財團富可敵國,和人發生衝突,萬沒有輸陣的。
一個鳳林倒下了,還有更多的鳳林呢,怎麼也要乾死他丫的!
“承蒙您教導……”蘇淺調皮的眨了下眼睛,“幸不辱命……”
一句話說的蘇兆和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還能跟自己鬥嘴,嗯,沒事兒。
旁邊的顧澤卻是目瞪口呆。話說即便蘇家和顧家是世交,顧澤這樣的小輩卻是連往蘇兆和這樣的大佬麵前湊都不敢,更遑論這樣放肆的說話了。
顧明宇更是和吃了隻蒼蠅一般,怪不得林誌楠那麼大膽,合著那叫蘇淺的小丫頭背後還有蘇家老爺子撐著呢。
一時和吃了隻蒼蠅一般,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一臉菜色的正想要離開鳳林,沒想到還沒出酒店大門呢,就被人給攔住——
琥珀事件事關重大,沒有徹底解決前,所有接觸了這件事的人員都要暫時隔離待命。
“你們不能帶我走……”顧明宇徹底慌了手腳——
他和兒子都是公司的一二把手,要是就這麼齊齊丟下公司,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事關重大,請你們配合……”國安局的人黑著臉,讓開路,露出後麵一輛給兩人準備好的車子。
“那他們呢?為什麼不抓他們?”顧澤絕望之下,突然發現顧辭和蘇淺那邊兒和自己這裡的畫風一點兒都不一樣,瞧瞧那些工作人員,對著那兩人時,那叫一個春風和煦、笑容滿麵。
憑什麼都是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待遇差彆就那麼大呢?
“隻是請你們過去,說明一下問題,什麼時候說是抓捕了?還是說你們做賊心虛?”國安局的人冷哼一聲,“至於說那兩位,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和人家比?”
那位顧辭先生,可是為了阻止琥珀流落境外,立下大功的人。至於那位蘇淺,更是上麵的大人物都被驚動了的科學家。
顧家這兩位也就是有些錢罷了,竟然妄想跟人家比?做夢呢吧不是。
另一邊,鳳林酒店中J國和華國產生衝突的事件卻是進一步發酵。
華國外交部直接向J國駐華國大使館發出照會,並緊急約談J國大使平仁和。
長澤建也同時被限製出境。華國官方要求他二十四小時之內交出琥珀。
華國安保局同一時間選派精英,守住了J國大使館外麵,各種高科技探測儀器齊上陣,足以保證,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大使館內有任何異動,華國這邊兒就可以第一時間知曉。
長澤建本來已經準備好行李,想要第一時間離開,知道這個消息,當時就懵了。
氣的回到房間裡,就把箱子給摔了。
坐在房間裡,真是度日如年。
好容易的等到平仁和回來,還想著會有好消息帶來呢——
和華國的關係上,平仁和屬於強硬派那一撥的,眼下華國這麼做,大使先生一定不會聽之任之。
可等瞧見平仁和陰沉的臉,心一下沉到了穀底。
果然,平仁和開口就道:
“長澤君,你恐怕,暫時走不成了……”
看華國的態度,應該不是暫時,而是絕對離開不了……
“那怎麼辦?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或者,請示一下元首閣下……”長澤建當下就有些傻眼。總不能真就把琥珀交上去吧?
“這個時候你們長澤家族想到元首先生和大J國了!之前乾什麼去了?”平仁和心情明顯很是不好,抓掉帽子,就摔到了地上——
真是該死。
這麼大的事,長澤家族竟然一直瞞著。不是被華國人撞破,怕是根本就不準備讓元首閣下並J國知道。
要是他們早些說,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甚至平仁和以為,長澤家族怕是到現在都沒有把知道的所有情況都給說出來。
長澤建就有些訕訕。
作為長澤雄的兒子,他也是剛知道那件琥珀的神奇之處——
長澤家族發展起來還是這幾十年的事。
而一手打造了這麼一個跺跺腳都能讓J國經濟發生動蕩的特大財團的人,正是長澤建的祖父長澤成。
外人隻知道長澤成一生輝煌,更是壽命極長,竟然足足活了一百零三歲,卻不知道,之所以如此,卻是和一枚內裡嵌了小魚的琥珀有關——
長澤成事業發展的最關鍵時候,忽然身染怪疾,即便請來J國最精良的醫療團隊,都是一口斷定,長澤成命不久矣。
而彼時,長澤集團還未入正軌,長澤成膝下幾個孩子也都年幼。真是他死了,長澤集團必然被虎視眈眈的對手給吃到骨頭渣都不剩。
而最後挽救了長澤成的,就是那樣一枚神奇的琥珀。
那條琥珀裡的小魚竟然是活的。
而破開琥珀,吃下那條小魚後,被眾多醫療專家宣判了死刑的長澤成竟然不藥而愈。
那之後不但身體康健,直到死甚至連個感冒都沒得過。就是大腦,一百零三歲時,還要比長澤雄這個兒子反應還要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