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殊本以為是報社的回執單,但是馮太太卻抱出來一堆信:“諾,陳小姐,這些都是。”十分好奇:“怎麼陳小姐突然有這麼多信?”她不是家裡隻有一個人了嗎?
馮太太不識字,陳殊拿過來看,上麵幾封信的寄信人陳殊全都不認識,翻到下麵,才看見《光明日報》給陳殊的回信。
“夢柯先生:
您好,偶讀先生雄文,驚歎先生縱觀世界各國之長短。先生三萬餘字,遍訴歐洲各國之興盛原因,讀先生雄文,則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然則讀歐洲各種之盛,不能不為我中華今日之哀。餘想請教先生,欲解我中華今日四分五裂之困局,有何良策。
……
光明日報主編:孔立人”
陳殊看了直皺眉頭,不是應該先談一談稿費問題嗎?我寫的文章到底有沒有被采用?
夢柯是陳殊隨便起的筆名,看了信,不由得感慨,此時的知識分子真的是很關心國家民族的前途。隻是他提的問題,如何振興中華,在陳殊那個時代,還沒有徹底完成呢!
翻到最後,才在最後麵一個信封裡邊發現一張彙款單和一些複興幣。複興幣是由革命軍政府發行的鈔票,很有信用力。彙款單上是一千複興幣,加上零錢,一共是一千二百多元。隻是陳殊雖然知道此時的物價便宜,卻也沒什麼概念。畢竟她那五百大洋,生了一場病就沒了。
馮先生瞧見信封的表麵上寫“孔立人”,問:“陳小姐,你認識孔主編?”
陳殊搖頭:“並不認識,隻是我寫了一篇文章向《光明日報》投稿,這是孔主編的回信。”
馮太太驚訝:“投稿?寫文章?我滴個乖乖,陳小姐真厲害。”
馮先生很仰慕這位孔主編的:“陳小姐,孔主編是不常常回信的,陳小姐的文章一定寫得很好。你寫的是那片文章?”一麵往屋裡拿了一疊報紙出來:“陳小姐,你的文章叫什麼名字?《光明日報》我每一期都看的?”
陳殊壓根不知道報紙上有沒有:“我也不知道,我寫的時候就叫《大國崛起》,不知道有沒有改?”
這時候的主編權利是很大的,可以對投稿的文章修改,潤色,甚至刪減。有名的作家常常因為主編修改自己的文章,而大打口水戰。
馮先生驚呼:“《大國崛起》,《大國崛起》是你寫的?”那篇文章前天發表在光明日報上的,一經發表,《光明日報》的發行量足足增長的兩倍。黃主編還拿著報紙大發脾氣:“看看人家《光明日報》又有口碑,發行量又高,再看看咱們的報紙,全是一些愛恨情仇,賣得還少?人家這一天的發行量,夠我們追三月了!”
馮先生的態度頓時大為轉變:“陳小姐,不,夢柯先生,你是從美國回來的,怎麼連歐洲日本的事情都那麼清楚呢?”
陳殊隻好敷衍:“歐洲,日本的情況我都是從書裡看的,有些是聽人講的,這都是我自己的看法,有錯誤的地方也說不準的。”
馮先生又問了許多問題,渾然一個小粉絲的樣子。陳殊說了一點,便借口累了,抱著書信回房間了。陳殊脫了大衣,坐在床上一封一封翻看讀者的來信。那是讀者寄到報社,再由報社轉寄給陳殊的。
陳殊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麼多的信件,一時間很有幾分興致,一封封拆開來看,看得累了,便坐在床上睡著了。陳殊做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夢,夢裡陳殊穿著一身軍裝,在渡口與李縱雲道彆,輪船越來越遠,直到人影漸漸瞧不清了。
夢裡具體說了些什麼,第二天一早醒來,陳殊已經記不得了,隻是那種悲涼的情緒卻一直縈繞在胸口,久久不能消散。枕頭旁邊散落的都是信紙。
早上起來的時候,馮先生已經去報館了。陳殊心道,估計那位黃主編還沒回家呢。馮太太知道陳殊發表了文章,倒是沒怎麼變,隻央求陳殊給兩個女兒補習補習。
陳殊反正也是無事可做,答應了。吃完了早飯,陳殊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仔細想以後自己做什麼工作,來養活自己。
寫文章?陳殊搖頭,這不是自己擅長的,更不感興趣。這次的文章,隻是有感而發,內容還不是自己的。
做大夫?那倒是自己的本行,隻是不了解這個時期的藥物,無法開藥。而且自己沒有正經的學曆,在這裡也沒有行醫的經驗,大醫院是不會收自己的。
至於其他的,陳殊想了想,好像自己什麼特長也沒有,真叫人沮喪。
又想起菲西斯說過可以給她寫一封英國醫學院的入學推薦書,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去英國。倘若不能去英國,在國內學一學此時的藥劑,也是好的。便打定主意,去大學裡問一問,怎才能入學。
下午爾雅,爾雯兩個小丫頭回來,她們兩個彆的功課倒是很優秀,隻是英語的口語極不標準。陳殊隻好從最簡單,最基礎的音標開始教起。口音一旦成型,要改過來是很難的,好在兩個小姑娘學習很認真。
作者有話要說: 第12章網友審核沒有通過,最近審核比較慢,我把第12章的內容放在評論裡了,著急的讀者可以先看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