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李縱雲走進來,手裡端著酒杯,陳殊撇他一眼,微微把電話移開,小聲道:“說了睡前不許喝酒的。”
他的少帥府上喝得夠多了,現在又喝?李縱雲見此把酒杯放下,去攔陳殊的腰,頭埋在她頸間:“好香啊!”
他這些日子不知怎麼的,學起留胡子的愛好來,隻是自己也不大習慣,留了幾天便受不住刮了乾淨。
隻是也狠不下心全刮了,隻留那麼短短薄薄的一層,刺激得陳殊頸間的皮膚發癢,她微微偏過頭,拉開一點距離,聽電話裡講:“明天晚上的牌局你可是一定要來的,等著見你的人可多了,你要是不來,我的麵子可就全沒了。”
李縱雲不依不饒,手伸進陳殊睡衣裡麵,一麵輕輕去咬陳殊的鎖骨。
一股蘇蘇麻麻的感覺從頭頂四散開來,陳殊受不住,嚶嚀一聲,後退幾步,跌坐在沙發上。
杜太太那頭聽見了,問:“出什麼事情了?”
陳殊去抓李縱雲的頭發,穩了穩氣息:“沒事兒,我新養的一隻狗,突然跑進來,嚇我一跳。”
杜太太笑:“同我講電話,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做什麼嚇一跳?”
她不曉得,陳殊現在的確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李縱雲順著鎖骨往下,陳殊可不依,忙伸出一隻手,抓著睡衣的領口:“我打電話呢!”
李縱雲掰開陳殊的手指,探進去,一麵含糊回應道:“你打你的電話,我又沒有耽誤你!”
陳殊本想掛了電話,卻聽杜太太換了一個話題:“你曉得不,那位沈小姐,今天晚上哭了好大一通,於夫人寬慰了許久,又說要坐飛機回南京去,再也不來北平了。我倒奇怪,你舞會的時候,同她說了什麼,這樣叫她死心了?”
陳殊哼一聲,伸手去捂住李縱雲的嘴,望著他笑:“那位沈小姐,我可沒有說什麼,大多數時候都是她在說的。至於她為什麼要回南京,那我是一點半點都不曉得的。搞不好,是看見某個人胡子拉碴的憔悴樣,少女夢醒了呢?”
李縱雲一臉無奈,去吻陳殊手心,道:“這有什麼好說,趕緊掛了!”
杜太太那邊笑得開心:“李司令一表人才,也就你說他胡子拉碴。好了,就這樣吧,記得千萬要來。”
陳殊答應一聲,掛了電話,給李縱雲通報:“那位沈小姐要回去了!”說罷,打趣著望著他。
李縱雲把陳殊打橫抱起來:“回去了好,回去了好!”一麵又道:“我今天一滴酒都沒沾,剛剛隻是到了一點,聞了聞,解解饞。”
身上是沒有酒氣的,陳殊奇怪:“倒忍得住?”
就見李縱雲半跪在床上,麻利的脫了自己衣服:“你不是說,要優生優育嗎?不能喝酒,也不能抽煙,我可是嚴格按照你的吩咐去辦的。”
那不過是為了叫李縱雲少抽些煙,說的話罷了!他煙癮極大,而且煩心的時候一包接一包的抽,叫陳殊看著驚心。不過隨口的一句話,倒是記得清楚。
陳殊打了他一下肩膀,嗔怪道:“每天就記著這檔子事兒!”
李縱雲笑:“這是大事兒,天地之道,不光我記得,你也要記得。”
陳殊呸一聲:“下流!”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亂了園子裡的芭蕉,無數落葉紛紛而下,秋天已經是正當時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喘息聲漸漸停了下來,雲銷雨霽,歸於一片平靜。
兩個人都是一身的薄汗,陳殊連手指頭都懶得動,額前的碎發不知是洗了澡沒乾透,還是剛剛被汗水打濕了,貼在額頭前麵。
李縱雲下床,給陳殊倒了杯水,見她一副累極了的表情,笑:“你又沒出什麼力氣,比我還累?”
陳殊哼一聲,拿過水杯,喝了一口:“誰比得了你呀!”門口徐媽在敲門:“三少爺,三少奶奶,晚飯好了!”
陳殊把睡衣穿上,預備下樓吃飯:“去吃一點,舞會上光喝酒了,什麼東西也沒吃的。”
李縱雲瞪眼:“好呀,叫我不要喝酒,自己反倒喝了。”
陳殊套上一件外衣,絲毫不怕,反而振振有詞:“我跟你可不一樣,我這是借酒消愁。遇見一個覬覦我丈夫,還來挑釁的女人。大庭廣眾之下,偏偏這個女人我還不能打,不能罵,還要彬彬有禮,保持涵養,難道就不許我痛苦,難過,以至於借酒消愁嗎?”
李縱雲無可奈何:“陳殊,你總是有理的!”
徐媽不僅家務管理得僅僅有條,做的菜也極合陳殊的口味,淮揚菜清淡,陳殊是極愛吃的,偶爾做一點川菜,也吃得津津有味的。
兩個人吃過了飯,時間尚早,陳殊拿了備課在哪裡修改,李縱雲同陳殊商量:“等過幾日天氣好了,咱們去香山看紅葉,好不好?”
陳殊本來是極不願意出去走動的,隻是想著此前已經拒絕過許多次了,見李縱雲又很想去,還是點了頭:“好,不過明天不行,我明天有課,還得去醫院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