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商懷崢番外1(2 / 2)

“沒問題。”商懷崢滿意地站起身,向教務主任告了辭,拎著牆邊罰站的女孩,徑直往外走。

“哎哎!哥,你放開我呀,注意影響,這是在大學呢,你還把我當小雞仔拎著,同學們看見了,多不好意思。”

走出行政大樓,商懷崢一把扔開她,冷聲說道:“你還知道自己是大學生!看看你成天乾的好事,還跟初中生似的,跟人鬥嘴,吵不贏就打,你今年幾歲了?我認識一朋友比你還小,人家都會自己打工賺錢了,瞧瞧你這出息。”

商白是商懷崢的親妹妹,今年剛滿十九,在江城大學念大二,成天穿著oversize的衛衣配大腳褲,走黑泡路線,性格也特彆叛逆,成天惹事生非,沒少讓商懷崢操心。

商懷崢揪著她姨媽紅的短發:“染成這樣像什麼話。”

“我愛國不可以嗎!”

商懷崢對準商白屁股就是一腳,商白敏捷地躲了過去,衝商懷崢露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笑容:“哥,你還當我是小孩啊。”

“難道不是。”

“我都已經成年了。”

“成年了就拿出點大人的樣子,彆讓教務主任隔三差五給我打電話。”

今天陽光極好,大學校園道旁的梧桐樹枝繁葉茂,落下稀疏的光斑。

兄妹倆一路鬥嘴,沒幾分鐘便又好了,商白抱著他的手臂,問道:“哥哥,你剛剛說認識的朋友比我還小,說的是誰啊?”

“不想告訴你。”

商白撒嬌道:“難得你還能認識年齡低於三十歲的朋友,我太好奇了。”

“人家比你懂事多了,很乖巧,不會讓父母操心,更不會像你一樣,成天打打殺殺。”

“是麼?”

商懷崢剛剛說完這話,便看到正對麵的音樂廣場上,動漫社的一群小破孩在排練舞台劇。

明玨穿著灰黑色的破衣爛衫,把自己打扮成了歐風的流浪劍士,頭發紮成了短馬尾束在後麵,臉上還摸了泥灰和“血跡”。

她正拿著一柄短劍道具,和對麵同樣風格打扮的男孩子刺來刺去,口中念著台詞:

“This is the Bravo’s dahe water dance。”(這是布拉佛斯之舞,水之舞)

“It is swift,and sudden。”(速度敏捷,出其不意)

“If you pierce them,the water leaks out and they die。 ”(當你刺中人體,水流外泄,人就會死。)

兩個人拿著短劍刺來刺去,口中說著流利的英文台詞,竟然還意外地說得不錯,很有配音腔。

商白見商懷崢目不轉睛地望著她,驚訝地說:“你說的乖乖巧巧的,特彆聽話的朋友,不會就是動漫社的吧”

商懷崢垂眸睨了商白一眼:“那又怎麼了?”

商白差點捧腹大笑:“哥,你平時也是正兒八經的業界精英人士,在外麵誰能不恭恭敬敬叫一聲商先生,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中二的朋友啊!”

“關你什麼事。”

商戒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徑直朝著明玨走過去。

“你還說我成天打打殺殺呢,你看看她,手裡拿可是真刀真槍!”

商懷崢嫌棄道:“至少人家英語說得比你好。”

“切!”

明玨扮演的是《權力的遊戲》裡麵的艾莉亞·史塔克,拿著她那名叫“縫衣針”的短劍和彆人比試。

動漫社每次出活動,都能引來不少同學的圍觀,明玨一晃眼,看見人群中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商懷崢。

陽光下,他微眯著眼睛,高挺的眉骨將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埋進了陰影中,他望著她,嘴角揚著一抹淡笑。

“嘩啦”一聲,短劍脫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排練被迫暫停。

“明玨,怎麼回事啊。”

“怎麼停了?”

明玨向朋友們請了假,朝著商懷崢“噔噔”小跑過去。

“商先生怎麼來了?”

商懷崢正要說話,身後的商白突然躥出來,吊著商懷崢的手臂說:“他是來找我的。”

那女孩嬌俏明媚,活潑可愛。

明玨的目光,落在了女孩牽著商懷崢的手上。

“我是他女朋友。”商白衝明玨道:“你是誰呀,認識我們家懷崢嗎,你們什麼關係?快老實交代!”

“啊,我們沒有什麼關係,你千萬不要誤會。”

明玨臉紅了,眼神裡畏畏縮縮地不敢看他們。

商懷崢:

又是一腳踢過去,這回沒落空,穩穩當當踢在商白的屁股墩兒上,商白捂著屁股跳起來,指著商戒齜牙裂嘴:“你過分了啊,我要告訴媽!說你欺負我!”

商懷崢對明玨解釋道:“這是我妹妹,商白,一個戶口本上親生的,她喜歡開玩笑。”

“哦。”

商白見明玨臉色明顯輕鬆了不少,笑吟吟地問:“你是我哥的小女朋友啊?”

商懷崢冷聲道:“是不是還想挨揍。”

“得!我不說了!你們倆慢聊,我去校門口等你們!”

商白一個勁兒衝明玨擠眉弄眼,明玨隻假裝看不見。

待她走後,商懷崢對明玨道:“我妹妹就這德行。”

“我知道她。”明玨說道:“商白,學校裡沒人不認識,挺厲害的,上個月把新來的體育老師給鬨丟了工作,沒想到是你的妹妹。”

商懷崢尷尬地說:“家門不幸。”

明玨低頭笑了笑,商懷崢看著她清麗的笑容,突然覺得和風習習,心情大好,剛剛教務處的糟糕情緒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我帶商白去吃披薩,明小姐如果沒事的話,一起吧。”

“啊,我”

明玨的確沒什麼事,隻是她現在還穿著cos的道具衣服呢。

“一起吧一起吧,我特想認識你!”商白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非常自來熟地拉著明玨的手:“明小姐交個朋友唄!”

商懷崢:“你不是去校門口等我嗎。”

商白甩給他一個“我幫你還不識好歹”的眼色。

“那我回寢室換身衣服吧。”明玨說。

“行行行,你去換衣服,我和哥校門口等你們!”

明玨離開以後,商白對商懷崢道:“這姑娘喜歡你。”

“你又知道了。”

“當然。”商白篤定地說:“剛剛我說是你女朋友的時候,她那眼神,忒受傷了,看得我都心疼,如果這都不算愛~~”

“你還唱上了。”

“嘿,哥,你說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總招這些小姑娘喜歡啊,太有魅力了吧。”

商懷崢擼了擼腦袋上的紅毛:“待會兒不準瞎說話,人家臉皮薄,不像你,一張臉堪比城牆厚。”

“得,你誇人就誇人吧,總愛拉踩你親妹妹是怎麼回事。”

**

約莫半個小時後,明玨從宿舍樓下來,朝著倆人跑過來。

她穿著一條格子連衣裙,搭長黑襪和圓頭皮鞋,給自己梳了一條精致的蜈蚣小辮兒,白皙的臉蛋帶了些許紅潤,一雙烏黑的杏眼清澈明淨,看上去少女感十足。

商懷崢看著她,眸子裡漾起些許驚豔之色。

“這才是你們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該有的樣子。”商懷崢嫌棄地看了商白一眼:“再看看你,整個一叛逆初中生。”

“哥,你這是看上人家了吧,哪哪兒都順眼,換了我,哪哪兒都不順眼了。”

“彆胡說。”

商懷崢帶著商白和明玨去了一間高檔的西餐廳,三人在窗邊一處幽靜的方桌落座,服務生遞來每人一份菜單。

商白翻著菜單問明玨:“你喜歡什麼味的披薩?”

人家的兄長請客,明玨當然不好挑三揀四,隻說:“都可以啊。”

“都可以啊,那我點榴蓮味兒了。”

商懷崢說道:“一個大份的牛肉披薩。”

“哥,你太霸道了,說好請我吃飯,結果吃什麼口味的你自己就給做主了。”

商懷崢懶得理她:“每次榴蓮味兒,最後都是你一個人吃了。”

“哼。”

兄妹倆鬥嘴,明玨也插不上話,她不知道商懷崢點的牛肉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她挺喜歡吃牛肉,牛肉精細,能吃飽肚子,還不會長胖。

上次去他的料理店也點的是碳烤牛肉粒,後來她答應請商懷崢吃飯那次,也是點的牛肉套餐。

彆想多了,說不定人家就隨口一說呢。

用餐過程中,商懷崢對明玨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披薩,我是答應了這初中生,要帶她來吃,你要是不喜歡,有機會我單獨請你吃飯,去你愛吃的店。”

明玨受寵若驚,連忙說道:“我不挑食,什麼都能吃。”

“那就好。”

某個“初中生”開口道:“哎哎!怎麼這還單獨約上了。”

商懷崢白她一眼:“吃你的披薩。”

“還有什麼大餐比得上我們商先生親自下廚烹飪的精致料理好吃呀!”商白衝明玨擠眉弄眼:“小姐姐,下次來我們家,讓我哥給你親自下廚,保準比外麵五星級餐廳的飯餐都好吃呢!”

明玨小心翼翼地看了商懷崢一眼:“我嘗過商先生的手藝,真的很好吃,後來就在也吃不到了。”

她還挺惋惜。

“我哥可忙了,我都吃不到他親自下廚做的飯菜。”商白說:“那這樣,咱們約個時間,小姐姐來我們家裡作客,到時候哥你必須得露一手!”

商懷崢這是看明白了,這人小鬼大的丫頭卯足了勁在給他說女友呢。

“不用了,商先生很忙,不用這樣麻煩。”明玨連連擺手。

“沒關係,我快休短假了,到時候請你來家裡玩,不帶這初中生。”

商懷崢說話間,給明玨切了一塊披薩放盤子裡。

他要是不主動給她切,估摸著一晚上她都不會好意思自己動刀子。

這女孩骨子裡有股說不上來的柔弱和自卑感,並非怯生,更像是一種心理障礙,她甚至連說話都不敢看彆人的眼睛。

商懷崢覺得看著這孩子,挺心疼的。

吃過晚飯以後,商白說自己晚上約了朋友看電影,便離開了。

商懷崢不放心地叮囑道:“早點回學校。”

“我知道啦!真婆媽!”

商懷崢開車送明玨一個人回了江大,晚上學校不讓外來車輛進入,車便停在了校門口,商懷崢步行送明玨回寢室。

“我妹妹性格挺叛逆。”他對她無奈地說:“你也看到了,不服管,都大學生了,整天像個初中生似的,到處給我惹事生非,你以後學校裡看見了離她遠點,那丫頭蔫壞。”

明玨乖巧地點點頭。

商懷崢又問:“你學金融是嗎?”

“嗯。”

“巧了,我大學的專業也是金融,要是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明玨看向他,期待地問:“我高數學不好,可以向你請教嗎?”

“當然。”

她垂下頭,嘴角輕輕揚了揚:“那我真的會問你哦。”

“你當我隨口說說嗎。”

“沒,我怕你太忙。”

“前陣子已經忙過了,這段時間恰好閒下來。”

經過一段幾乎沒有路燈的花園小徑,明玨的步伐顯然慢了許多,商懷崢回頭看了看她,她步子好像有些亂。

“怎麼了?”

明玨解釋:“我有夜盲症,看不太清路。”

“夜盲症,缺少維生素A,多吃點胡蘿卜和魚肝油。”

女孩踉踉蹌蹌地跟在他的身後,幾次險些撞上他。

商懷崢挺無奈,停下了腳步。

明玨也停了下來,抬頭看他,雖然她什麼也看不清楚,烏黑的瞳子一片茫然。

商懷崢猶豫片刻,輕輕牽起了她的手。

女孩的手掌無比柔軟,和商懷崢的體溫觸碰,帶了些許冰涼的觸感。

商懷崢握緊了她的手。

明玨的一顆心跳得極快,撲哧撲哧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男人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牽著她慢慢往前走,這種詭異的沉默氣氛讓明玨實在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隻是出於禮貌牽著她,還是有什麼彆的原因呢?

明玨的感情經曆幾乎一片空白,現在就像個木頭樁子似的,任由他帶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後來走出了那段昏暗的小徑,商懷崢也沒有放開她,一直牽著她走到了宿舍樓下。

“上樓能看清嗎?”

明玨紅著臉,點了點頭。

“快回去吧。”

商懷崢鬆開了她的手。

短暫的一段路程,他的心跳也加了碼,真是難得,都已經三十而立的男人了,竟然還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躁動難安。

“剛剛,真是冒犯了。”

明玨抿抿嘴:“商先生,我沒有覺得冒犯,其實我”

她話還沒說完,宿管阿姨道:“快進來,要鎖門了。”

商懷崢露出和藹溫煦的微笑:“進去吧。”

明玨糾結了片刻,從包裡摸出一個小物件塞商懷崢手裡:“這個送給你!”

送完以後也不敢看他,轉身一陣風似的跑回了宿舍樓裡。

商懷崢低頭看向手裡的物件,皮革繩上串著三根極有質感的銀葉,銀質的葉片紋路流暢,越往下走,隱隱泛黑,銀葉的兩邊串著並不規律的琺琅珠子,看上去是手工製作的項鏈配飾。

商懷崢都已經是三十往上走的年紀了,平日裡正裝的打扮當然不可能佩戴這樣極具張揚個性的飾品。

不過他還是收好了項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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