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永安適時捅了傅卿珩一刀:“想來是傅閣老光芒太盛,年輕一輩都憋著勁兒想青出於藍?”
元嘉帝大樂:“是極是極!子瞻你這回可成了箭靶子了!”
說完,元嘉帝又欣慰地感歎道:“若是能多出幾個才比子瞻之人,何愁大楚不興呢?”
傅卿珩連稱不敢,又得了蕭永安幾句打趣,君臣相得其樂融融。
新安縣這邊,沈鈺收拾妥當,在縣學門口和方安周興彙合,拜彆教諭和同窗後,便登上了進京的馬車。
值得一提的是,沈瑾以他吉祥物的身份做借口,死活鬨著要和沈鈺一起去。更離譜的是,這等封建迷信的說法,竟然得到了族長和錢翠花等人的一致認同。沈鈺寡不敵眾,隻能無奈地領著沈瑾來縣學找林教諭告罪:沈瑾考中了秀才,本該來縣學念書的。結果他犟著要跟著沈鈺去京城陪考,沈鈺可不得帶著他來請罪嗎?
所幸林教諭不是個死板的人,更兼對沈鈺印象極佳,聽了緣由後又覺得沈瑾為人仁厚,特彆爽快地應了這事兒,還當場拍板決定:縣學給沈瑾留個名額,等他回來直接入學即可。當然,功課不能落下。
沈鈺當然不會讓沈瑾因為自己的事情耽誤了學問,立即拍著胸脯表示:“學生不才,路上也能教他幾分,定不能讓他的課業落下了!”
你是解元說啥都對!林教諭對沈鈺的水平很有信心,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於是,沈瑾繼續跟在沈鈺身邊當老媽子,對沈鈺進行了全方位地照看,爭取達到讓沈鈺除了念書啥也不乾的地步。
卻也有一樣不好:沈瑾中秀才後家裡就在考慮為他說親的事兒,結果這貨跟著沈鈺去了淵城,好不容易回了家,這回又要去京城了!
不得不說,沈瑾真是夠兄弟,陪著沈鈺一起當條快樂的單身狗。
沈鈺穿過來這麼久,還是第一回趕這麼遠的路,心下還有幾分稀奇,坐在馬車裡不住地往外瞅。幾輛馬車前都插了一根竿兒,上麵掛著一麵黃旗,寫著“奉旨趕考”四字,老遠就能望見。
沈鈺還挺驚訝,這麼高調,不符合讀書人矜持裝逼的做派吧?
方安解了他的疑惑:“這是趕考舉子的慣例,打了這麵旗子,能避免不少麻煩。這旗是從衙門領的,當今陛下仁德,掛心貧寒舉子趕路艱辛,特地下令讓各處驛站免了舉子的吃住花用,這麵旗便是憑證。我們若是到了驛站,可免費吃住一日,多了卻要自己再另出錢。”
沈鈺心說這位元嘉帝對讀書人委實不差,各種福利很是貼心,怨不得大楚朝蒸蒸日上,有盛世之象。
周興也湊了回熱鬨,壓低了聲音向沈鈺科普:“不僅如此,這麵旗,還能讓我們避免山匪之禍。不到萬不得已,山匪絕不會搶掠舉子財物。咳……搶老百姓,和搶有功名在身的舉子,完全不一樣。”
沈鈺秒懂,平民老百姓遭搶,當地官員若是處理得當,政績並不會受影響。若是舉子遭搶……那縣官就該擔心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了!不到萬不得已,山匪們也不想和訓練有素的朝廷軍隊對上不是?
想通了這一點,沈鈺再次感謝老天爺給了自己這顆聰明的腦袋,這要是蠢了點,考不了功名,那真是死了都濺不起一點水花。
一路上看到的景色也差不多,沈鈺原本還有幾分興致,到了後來,就變成了苦瓜臉。
沒辦法,古代的官道,修得再好,也不如後世的水泥路那般平整,馬車的減震效果又不好,坐久了簡直能把人的骨頭給顛散架。
不僅如此,沈鈺他們出發時是十一月初,天氣已經轉寒。池安省在南方,京城在北方,懂得一點地理知識的都知道,北方的冬天,氣溫比南方低多了!
更何況一個乾冷一個濕冷,極容易水土不服,一個不留神就得病一場。
方安不幸中招,昏昏沉沉在馬車裡躺了好幾天。好在他年輕,恢複得也快,滿臉憔悴歎道:“聽聞往年在路上都要病死不少舉子,我原本還不以為意,不成想自己竟然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去了京城,可得好好養養,否則這般模樣進考場,怕是得被人抬著出來。”
沈鈺也發愁:“還有半個月的路程,這天越來越冷了,剩下的路更加不好過。”
即便幾人如今都不差錢,馬車裡時刻燒著炭火,也擋不住這越來越惡劣的天氣帶來的衝擊。好不容易抵達京城,一行人全都麵有菜色,就跟大病一場似的,比上回出貢院時還憔悴。
而京城,這會兒正熱鬨著,已經快到十二月底,趕緊置辦年貨等著過年呀!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新人物出現喲~~
二更九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