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這麼上檔次,租金自然不低,幾乎是淵城那座院子租金的四倍。對方還特地向沈鈺等人說明了,後院有口井,能自個兒打水喝。除卻這一點,樣樣都要用錢。柴火三文錢一捆,黑炭更貴,一盆就得一戶人家小半個月的花銷,便是夜香……專人來收,也是要花銀子的。
總而言之,處處都得用錢。
沈鈺聽著,不由感慨,果然是京城居,大不易啊!古人誠不我欺。
京城居易不易,得看這人兜裡的銀子足不足。
沈鈺懷裡揣著六張百兩銀票和不少碎銀子,方安更不用說,土大款一個,周興不顯山不露水,看著家底兒也不差,都是不差銀子的主。難得都滿意這院子,幾人當場就交了租金,對方樂嗬嗬地跑去燒了炕,一邊等著屋裡暖和起來,一邊幫沈鈺他們搬行李。
方安等人一直生活在新安縣,還是頭一回見著火炕這東西,等著屋裡暖和了,幾人頓時大感驚奇,追著房主問了個清楚明白。
沈瑾摸著下巴,點頭叫好:“這個好!回去讓人試試看能不能做出來,爺爺年紀大了,畏寒,有了這個火炕,冬天在家也不會冷了!”
沈鈺卻直罵自己真是傻逼了,怎麼家裡蓋新房的時候忘記這個過冬神器了?回去趕緊做一個!
方安和周興也說好,房主見他們對火炕感興趣,也多說了幾句。匠人們盤炕的時候他都在一旁看著的,主要程序他都熟,這會兒也說得仔細,沈鈺認真聽了,打算回頭就拿筆記下來,誰讓他不會盤炕呢?
上輩子沈鈺也是南方人,家裡壓根沒弄過這玩意兒。後來發達了,家裡各種電器不要太多,更加不會盤炕了。也怪不得他一時間都沒想到火炕這個神器。
說話間,大夥兒已經將東西搬得差不多了。方安帶的人多,行李也最多,沈鈺和周興便把正院讓給他,自己住了偏院,反正宅子大,住得也不擠,每間屋都有炕,在哪兒都沒差。
打聽完火炕的事兒後,沈鈺又開始向房主打聽京城舉子的情況,打算了解一下對手。
結果聽到的答案簡直讓沈鈺嗆死。
如果說三十年前京城最出名的人是傅卿珩大佬的話,這幾年京裡最有名的天才便當屬陸太傅家的嫡長孫陸意之。
房主一提到這位陸意之同學,讚美的話那簡直是打都打不住,口乾舌燥地說了小半個時辰,房主可算是全方位地向沈鈺這些外地舉子展示了一番他們京城的天才有多優秀。三歲識字五歲背詩,八歲就能作賦,學什麼都不費勁兒。十四歲進了國子監,考試就沒得過第二!人還長得特彆俊,這些年還沒見過比陸大公子更俊俏的公子呢!
說到長相的時候,房主還遲疑了一瞬,抬頭看了看沈鈺,覺得自己的良心有點痛,還是決定給出客觀評價:“您這相貌,倒是跟陸大公子有的一比。”
方安立即來了興趣,考試從來沒得過第二,這話真是該死的耳熟啊!某人貌似也有這經曆呢!
說實話,陸意之這履曆固然讓許多人仰望,奈何方安和沈鈺這個變態同窗了三年,也沒覺得陸意之厲害到哪兒去,至少,沈鈺就跟他差不多,周興也是同樣的想法。
是以,在場幾人的表情,都沒能達到房主期待的震撼模樣。
然而,等到房主樂嗬嗬地說出“原本陸大公子三年前就該下場的,可惜陸太傅說他學問雖好,卻不能穩穩地考中狀元,特地壓了他三年,所以陸大公子今年才下場呢。果然,一下場就拿了解元,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這話時,所有人的臉色都繃不住了。
沈鈺正捧著一杯熱茶慢悠悠喝著,聽到這話直接嗆了個驚天動地,覺得這位陸太傅怕是有毒,狀元三年才一個,不能穩拿狀元就不讓考試,這得是多麼凶殘的家長啊?
這就跟後世一個學生學習成績特彆棒,清華北大隨他挑,結果家裡人說崽啊,這回你拿狀元好像有點懸,咱們再複讀一年吧!
這要是擱後世,十個人裡得有十一個覺得這家長怕不是瘋了!
沈鈺暗暗給陸太傅蓋了個凶殘的戳,覺得這位大佬真是個狠角色。又同情了一回陸意之,這得有多堅強的一顆心臟才能在大佬的高壓下混出頭啊?
作者有話要說: 陸意之:慘還是我慘QAQ
陳恪:我就笑笑不說話
三更會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