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聽到這個答案時,沈鈺還是腦子一懵,眼前驀地閃過寒窗苦讀十幾年的艱辛。當時不覺得苦和累,如今回想起來,當真是苦不堪言。
所幸,這麼多苦沒白吃。
沈鈺眼角微微濕潤,出列恭敬地向元嘉帝行了大禮,腦海中已經放起了大片大片的煙花,恨不得大吼一聲來表達自己的喜悅。
緊跟在沈鈺身後出列的是陸意之,探花則落在章軒頭上,一甲排名竟是與會試時絲毫不差。倒是蘇良正又往上走了幾個名次,排在第四,得了個傳臚。
宣完狀元榜眼探花三人後,沈鈺的心情已經平複了下來,低頭與一旁的陸意之相視一笑,繼續豎起耳朵聽方安和周興的名次。
陸太傅的試卷分析效果極佳,方安和周興的名次都有所上升。方安擠進了前百,排在九十九名。周興再次運氣爆棚,排在兩百名,恰恰是最後一位進士。在他後麵的,都是同進士。
這運氣,沈鈺都要說聲服氣。
名次宣讀完畢,元嘉帝又當場授沈鈺翰林院修撰之職,從六品。陸意之和章軒授翰林院編修,正七品。這可是一甲前三才有的待遇,其他人都隻能再進翰林院學習,等著三年後學成再授官。
彆看沈鈺和陸意之的官職不高,但朝廷向來都有非翰林不入內閣的說法。沈鈺三人兩隻腳踏進了翰林院,已經領先了同年們一大截,優勢儘顯。
沈鈺心下亦是波瀾起伏,剛穿過來時的願望終於實現,他如今也是官身,徹底改變了自己的階級,簡直比上輩子得了高考狀元更讓他激動。
授完官後,又有內侍呈上大紅色的衣袍和金花烏紗帽,這是明天打馬遊街要穿的衣物。沈鈺恭敬地收好,感慨萬千地與陸意之並肩往回走,摸著衣袍笑道:“可算是,不枉辛苦這十多年啊!”
陸意之也笑:“那可不,苦讀這麼多年,可算是能鬆口氣了。不過你也彆大意,官場更是波雲詭譎,一不留神便是萬丈懸崖,你連中六元,想不惹眼都不行,千萬彆中了彆人的套。”
沈鈺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鄭重點頭:“放心吧,我會注意的。”又輕咳一聲加了一句,“瓊林宴之後,陪我進京赴考的族兄會回鄉一趟,請我父母進京。”
陸意之臉上的笑意更深:“不必著急,若是累著長輩,反倒不美。”
沈鈺含笑點頭,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陸意之才同沈鈺道了彆,上了陸府的馬車。
回到院子裡,一直壓抑著心中興奮的方安和周興喜得大吼三聲,又在原地蹦了好幾下,這才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對視一眼抬腳走向沈鈺,一人在沈鈺肩上輕錘一拳,紅著眼眶道:“這回真要好好謝謝你,若不是你拿了陸太傅分析過的試卷給我們看,我們想要中進士,也不是這麼容易。”
沈鈺笑著擺手:“我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你們真要謝,那就去謝陸意之,他才是那個最大方的人!”
方安本是恃才放曠之人,這回也對沈鈺和陸意之心服口服,慚愧道:“我不及你們遠矣。”
沈鈺則驚訝地看著他反問道:“你現在才知道嗎?”
周興大笑。
第二天便是打馬遊街的日子,沈鈺穿著大紅衣袍,頭戴金花烏紗帽,更襯得他眉目如畫,神采奕奕,再加上一旁謫仙一般的陸意之,簡直讓京中百姓叫破了喉嚨,鮮花錦囊不斷往兩邊的窗戶中扔向沈鈺二人。
唯一讓百姓們不滿的是,探花郎相貌平平,實在配不起一直以俊美著稱的探花稱號。
相貌平平的探花郎章軒很心塞:任誰站在沈鈺和陸意之這兩個風姿絕世的家夥麵前,都會平平無奇的好不好!
陸蕪也來湊了熱鬨,看著人群中最耀眼的兩人,臉上的笑止都止不住,拿著早就準備好的花衝著二人扔了下去。
陸意之當然知道陸蕪的房間在哪兒,時刻關注這地方。見窗戶打開,便衝著陸蕪露了個笑臉。
沈鈺就在陸意之身邊,自然也看清楚了他的動作,下意識地循著陸意之的目光看過去,恰巧與陸蕪看了個對眼,二人俱是一呆,還是沈鈺反應快,伸手接了陸蕪剛剛扔下來的鮮花,瀟灑地衝著陸蕪揮了揮手,換來一大片尖叫聲。
陸蕪麵上飛紅,快速關了窗子,心下卻是一片甜蜜,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沈鈺接花一笑的俊美模樣。
沈鈺也心情大好,鎮定地迎上陸意之打趣的目光,脖子一梗,我接我媳婦兒的花怎麼了?
陸意之搖頭失笑,惹來更為激烈的呼聲。
熱鬨的遊街之後,便是又能再次麵聖的瓊林宴。
沈鈺深呼一口氣,這次自己是主角,怎麼也不能丟份兒,還得好好準備一番才是。
然而沈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準備之時,也有觀察了他許久的大佬,準備在瓊林宴上考他一回。
作者有話要說: 五更,先歇會兒去吃飯,九點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