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架掐下來,沈鈺名聲陡然凶悍了幾分。看到他就想到了他在朝堂上以寡敵多一夫當關的氣勢。即便沈鈺看上去還是那副溫和知禮的做派,其他人也不敢再小瞧他,心下對他多出幾分敬意來。
這種變化極為細微,隻有沈鈺這個當事人才能察覺到。往常旁人多給沈鈺幾分顏麵,大多是看在陸家的麵子。現如今對著沈鈺客客氣氣的,那都是沈鈺自己掙來的體麵。
連著吵了一個來月,元嘉帝也不耐煩了,正值鹽場再次傳來好消息,用了曬鹽之法,每個月曬的鹽比煮出來的鹽還要多出不少,元嘉帝便徹底沒了耐心,不想再聽大臣們掐架扯皮,一拍龍椅,沉聲道:“此事就這麼定了,由沈卿負責拍賣一事,鹽商們若是有什麼疑問,都去問沈卿!”
一錘定音,朝廷可算消停了!
沈鈺的麻煩卻才剛開始。
鹽商們並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早在傳出改製風聲的時候,鹽商們便聯合起來互通消息給不少官員送了厚禮,禦史台那邊也沒少塞銀子,就為了把沈鈺這個混蛋給乾掉。結果沈鈺戰鬥力太彪悍,直接把反對他的人全都乾掉了,鹽商們憋屈得簡直想吐血,成天在家問候沈家十八代祖宗。
現在元嘉帝定下了改製之事,鹽課那邊由禮部戶部和吏部三巨頭負責,沈鈺隻要負責鹽商這一塊,也算是給他分散了一點仇恨值。
有趣的是,三巨頭和沈鈺竟然還有不淺的關係。禮部不用說,最大領導就是沈鈺他嶽父,吏部和戶部都算是傅卿珩的地盤,有這三位大佬坐鎮,其他人就算想搞點什麼小動作都得繃著點皮,完全沒讓閒雜人等影響到沈鈺的工作進度。
沈鈺的運氣,當真不差。
而他的對手們,慌亂之下露了破綻,開始犯蠢。
鹽商們求救無門,隻能被迫接受加稅和改製之舉。心下很是頹喪,祖宗基業到了他們這一代竟是要散了,誰不心塞?
以往沒有鹽引,賣多少鹽全憑他們的本事,還能同官員合作賣一賣私鹽,更是暴利。現在設了鹽引減了鹽價不說,還要加稅,利潤少的何止一半?過慣了暴利日子的鹽商們心都在滴血。憤怒之下,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說是不進京聽沈鈺的忽悠便是。朝廷總歸是要賣鹽的,他們都是做熟的,找相熟的官員們拿鹽引便是,狠點心多送點好處,還像往常一樣將鹽壟斷,即便稅多一點,總歸也能過日子。
至於沈鈺,第一次當差就這麼沒用,想來官路也就到頭了。
法不責眾,朝廷也不會真把他們全都處理了,到時候把沈鈺按下去,說不準還能繼續哭窮賣慘少交稅呢?至於絲綢瓷器那些生意,反正說是給鹽商的補償,到時候再拿回來也行。
不得不說,這麼多年的壟斷行業養肥了鹽商們的膽子,畢竟是地方官都得給幾分麵子捧著的大商人,有點脾氣也正常。隻可惜踢到了沈鈺這塊鐵板,任憑鹽商們想出了什麼應對之策,都沒轍。
沈鈺的解決辦法很簡單,鹽商們不來京城,沈鈺直接放出消息,有意與官府合作賣鹽的商人,都可來京商議賣鹽之事。不僅如此,絲綢茶葉瓷器這些貿易線,有意者同樣能來京城參與拍賣,不計身份,價高者得。
鹽商們徹底傻眼了,這是要徹底斷了他們的生路啊!
沈鈺則冷笑一聲,真以為賣鹽是你們自己的私產了,除了你們就沒人能賣?少做夢了!
天底下的商人多了去了,鹽商有錢,徽商閩商淮商錢袋子也不少。鹽商不合作,有的是人捧著銀子過來發財。至於鹽商,給臉不要臉,那就彆要自己的飯碗了!
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鹽商們還是頭一回見識到沈鈺的雷霆手段,打心裡怵了他幾分,碰上這麼個說翻臉就翻臉的家夥,又是要捧著的頂頭父母官,再多憋屈也得忍著。
得,彆提什麼抗議不進京了。再不進京,飯碗都沒了,還硬氣個屁啊!
鹽商們如喪考妣,蔫頭耷腦地辦了路引,揣著一肚子苦水往京城趕。
同時,更多被沈鈺放出的話吸引住的大商人,也興衝衝地收拾了行禮,揣著銀票往京城而去。
京城,馬上就要熱鬨起來了。
沈鈺微微一笑,看著桌上的那份計劃書,臉上露出一抹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大家晚安
明天爭取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