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眾人一起行禮,才藝表演開始,打頭的戰戰兢兢地吹了一段笛子,眾妃卻都眉頭大皺,接下來是郭絡羅氏,她上前行過禮,早有宮女擺上琴來,在琴前坐下後,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手指一動,開始了彈奏。正彈到緊要處時,卻冷不防聽到上頭一陣巨響。原來是惠妃突然將茶碗重重放到了桌上。這本是小事,然而郭絡羅氏卻已受了影響,手下慢了半拍。抬眼瞥見上頭的似乎並沒有要她停下來的意思,手下便繼續彈了。得益於她純熟的琴藝,她受到的影響不算大,很快恢複了正常。剩下的半曲發揮得亦如前頭的好,一琴奏畢,她起身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便靜候皇太後和那些後宮娘娘們的決定。
皇太後笑道:“這姑娘針線極好,琴藝也過得去,已算是出挑的了。”各位娘娘們紛紛附和,然後叫太監留了牌子。
哈季蘭全程看到了剛才的情形,似乎有個宮女在惠妃耳邊報告著什麼,才讓她這般失態。
這時,門口傳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眾人立即行禮。
康熙在正座坐下後,笑道:“彆緊張,你們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話雖如此,但眾妃怎敢怠慢?仍舊陪著獻了一會兒殷勤,才繼續進行閱看。
接下來的也是彈琴。但這位秀女挑了一首難度很高的曲子,而且技巧幾近完美,很是得了康熙,皇太後和眾妃的稱讚。她穿戴禮儀都沒有可挑剔地地方,便順順利利地過了關。
之後的秀女表演,大都隻是中規中矩。其中還有些人鬨了笑話。有的是因為太緊張,彈琴時錯了十幾處;有的唱“家鄉小曲”卻唱破了音;有的跳舞時掉了鞋子;有的則是吟詩卻答不出詩中的典故。
上頭的看得挺開心,雖然大多數人都會儘量維持自己地端莊形象。但也有人不給麵子地直接笑出聲來。
有位秀女把年前某位翰林寫來稱頌皇帝的一首詩重新譜了曲子,連彈帶唱的表演了出來。雖然歌喉稚嫩,但清清脆脆地倒彆有一番風味。加上她長相可人,頗得了一些妃子的好感。惠妃還笑道:“這孩子長得可憐見的,倒叫人一看就心裡歡喜。”
佟妃看了眼皇上和皇太後,見她也麵露欣賞,便對惠妃道:“你喜歡麼?那就留下吧。”那位秀女在底下聽見,隻是一臉羞澀地笑笑,然後退下。
還有一位秀女,倒是另一種性子。為人開朗,又愛笑,因為年紀最小,還帶些孩子氣。她唱了一首蒙古長調,說是昔年隨父親在西北任上時學地,很得皇太後喜歡。佟妃問過她的家世,得知她父親在當年平息王輔臣之亂時曾立過大功,便將她留了牌子。
哈季蘭中規中矩的寫了一幅字,被康熙問及《筆陣圖》。一問一答說了不少關於書法的事兒。康熙也問了其他的秀女,有表現極好的,如郭絡羅氏,也有結巴一點的,也有答不上來的。康熙也不以為意,每回總有那麼幾個,太正常了。
漸漸地,秀女也閱看完了。看完了,基本上就有定論了,不論成與不成,很少能有反複的。大家回到住處,準備打包等消息。一群小姑娘像放風的囚犯,路上還好,進了啟祥門,再也忍不住了。這個說:“唉呀,我剛才心都要跳出來了”那個說:“你還好啦,我覺得我話都沒說全。”嘰嘰喳喳。
接下來宣布在宮中住宿結束,大家可以回家等通知的時候,哈季蘭在這段時間神經繃得緊緊的,都有些犯傻了。直到回到家裡,才徹底放鬆下來。而接下來就是提心吊膽的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