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皺起眉,抬手要將他從身上推開。
阿瑟親王抓住她的手,將自己的手指與她的手指緊緊相扣。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呼吸急促得不像正常人,血液在血管裡流動卻沒有辦法帶動他的體溫。
觸碰到女王肌膚的時候的時候,每一個細胞都像被細微的閃電掠過,神經的末梢頓時升起無窮無儘的喜悅,那喜悅就像凡人親吻聖靈踏過的角度。在他的藝術帝國裡,他正在擁抱一個永恒的完美偶像。
“我想獨占您。”
他舔咬著女王的耳垂,眼睛閃閃發光,已經無法克製住自己的欲/望。
“讓奧爾西斯下地獄,讓那些圍著您的蛇與狼下地獄去吧。這個世界上難道不是唯我觸及您的靈魂嗎?”
“既然唯你觸及我的靈魂,那你就該知道我會允許什麼會拒絕什麼。”
銀發的女王偏過頭,斜睨阿瑟親王,燭火下她的眼尾像刀的末端般掃出,又薄又冷。
“收起你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可不會成為一個瘋子獨有的藏品。”
“您怎麼會是藏品呢?”阿瑟親王親吻她天鵝般的脖頸,親吻她精致的鎖骨,他的吻凶狠而炙熱,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一種吞噬,如乾渴至極的人掠奪雨露,透出與對方一同墜入地獄的狂熱,“我知道您會拒絕我,可那又什麼辦法呢?”
他抬起頭,眼睛在燭火下帶著股純粹的偏執。
“看。”
阿瑟親王將女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上。
“這裡,這裡成了一個沒有底的深淵,狂風呼嘯,隻剩下您的名字。”
“您征服了我啊,您把一個自以為是的傲慢狂徒變成了您的俘虜,沒有了您的注視,他就會枯死,您已經讓他後悔得發了瘋。您是他的主宰,他為之狂熱的偶像,您在他的世界裡高高在上,如同神明。但喜愛您的人太多太多了。”
“我怎麼能夠忍受,假如有一天……見鬼,隻是說出那種假如,我就憤怒得想要拖著整個世界一起毀滅。假如有一天,有人占有了我的主宰,您的鐵石心腸竟會為那人而滾燙,我怎麼能夠接受這樣的可能呢?不,我甚至已經無法忍受,無法忍受那些人垂涎於您的目光!他們怎麼配?”
阿瑟親王的語氣變得急促起來,他握著女王的手甚至在顫栗著,聲音卻忽然又甜蜜起來。
“是您刻意使我變成這個樣子的。難道我不是如您所願地憎惡仇視起了我的兄長嗎?您讓瘋子成為您的奴隸,這個瘋子甘願為您做任何事情,背棄自己的國家,刺殺自己的血親,您想要什麼他便為您做什麼,那麼您也該做好被瘋子索求的準備。”
他蒼白的臉頰上暈起了懷情少年般的殷紅。
燈火下,他們十指相扣,阿瑟親王佩戴了一枚緋紅寶石戒指,與女王象征羅蘭君主身份的權戒相得映彰,竟如一對婚戒。阿瑟親王一根根吻過她的手指,抬起羊羔般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
“我準備好了馬車,準備好了軍隊,準備好了一切。”
宮室裡一道暗門被打開。
也不知道阿瑟親王是在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摸清楚了整個行宮的地圖,甚至連女王都不知道的暗道都落進他的掌控。穿著黑衣,帶著麵具的人從暗道裡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阿瑟親王真正的手下像他一樣,身上沾染著屬於黑暗和邪惡的氣息。
來者對房間中這劫持者與被劫持者詭異的相處方式視而不見,像個精準執行命令的木偶一樣,欠身行禮,然後一動不動地站在陰影中等待。
“事情到最後,無論如何隻剩下兩種結果了,親愛的。”
阿瑟親王聲音甜蜜,像在說注定的,再沒有其他可能的結局。
“要麼讓我得到您,要麼讓我死在您手中。”
“殺了您?”女王輕輕地挑了挑眉梢,“這是個好建議,我會考慮的。”
阿瑟親王聞言眨了眨眼睛,露出笑容:“您當然願意親手殺了我,但不是現在……現在您更想要驅使著我的嫉妒,讓我對付奧爾西斯,對不對?現在羅蘭與魯特結盟,您也不會願意因殺了我而令奧爾西斯有機會在談判中占據主動,對不對?您可真無情,愛上您就像吻上一片雪。”
“瘋子都像你這樣聰明嗎?”
女王垂著眼看他,沒有否認。
他一翻手,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出現在手中。
“這可不行,陛下。”阿瑟親王確實是個瘋子,他一邊將匕首放進女王手中,一邊親了親她的麵頰,“您不能等到將我利用完再將我扔掉,您不能讓我在嫉妒與瘋狂裡煎熬那麼久。”
“如果您願意親手殺了我,您就該現在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