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作為邵燁的朋友不說好話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反著來,江逾白憤憤不平的揪著褲子上的線頭,備受折磨的線頭終於被暴力拽斷了。
是啊。
王德發被‘隻會使用暴力’邵燁掄著胳膊一拽,甩出沙發又給一腳絆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他望著天花板上吊著的水晶燈心想:要不是江逾白他也不知道邵燁還有那麼多優點。
而且沒有一點誇大,還句句屬實。
可惜,以上都僅限江逾白享用。
揉著嗑疼的後背王德發慢悠悠的爬起來,說實話以他的身手多少還是能躲過的,但是不摔吧......
後果可能更嚴重。
邵燁皺著眉看了王德發一眼,“這家夥雖然沒臉沒皮了點,但是有時候還是挺管用的,要讓他聽嗎?”
江逾白拒絕的很堅定:“不行。”
邵燁得了回應,嗤笑一聲,揚了揚下巴示意王德發懂事點自己滾蛋。
王德發隻能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跟這個怨種發再見可憐兮兮的出門待了會兒。等他再進來的時候,邵燁這通電話也掛了。
不算薄的檔案袋被王德發扔在餐桌上,銀質的餐具被碰到發出清脆的響聲。
邵燁抬了下眼皮。
王德發挑眉道:“江逾白全班上下四十一個同學的家庭背景都在這裡了。”他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粗暴。
江逾白確實稱不上是他朋友,但好歹也是他堂堂王家二少爺屈過膝彎過腰扛在肩上下了千來個台階的人。
這種福氣連他家老頭子都沒享受過,以後也絕無可能有第二個人有這麼好的命了。
能在他和邵燁肩膀上安穩睡覺的人如果隨隨便便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讓一些阿貓阿狗給欺負了,那他的臉,少爺的臉還要不要?
“等哪一天江逾白報名字的時候,解決起來也方便。”王德發就是這個意思。
邵燁皺眉:“我沒讓你調查他。”
王德發還能不知道他,右手食指在桌上點了兩下,“所以,我跳過江逾白隻查了他的同學,沒查他。”
邵燁這才拿過檔案袋,他是想替江逾白出氣,但是沒想過用這種不尊重他的手段擅自去查他的過往。
既然沒有,那看看也無妨。
邵燁隨手翻了一下,翻了沒兩張就發現萬江星這個名字和照片有點眼熟,下意識的皺起眉,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人有點礙眼。
過了幾秒才想起來他就是第二次見麵時一直跟在江逾白身邊的那個人,以及在江逾白被排擠的時候毫無作為的廢物朋友之一。
他嗤笑了聲把這頁當廢紙揉掉。
讓主廚把冷掉的菜撤掉重做,王德發閒適的靠著沙發背,看了邵燁一會兒才冷不丁的說道:“其實你心裡也清楚,江逾白的遭遇根本不嚴重,他隻是被慣壞了。”
王德發抬眼看向對麵的閉目沉思的邵燁,“被你慣壞了,也被他的朋友、父母和以前的環境慣壞了。”
所以當同樣的事再次發生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才會覺得自己受到了怠慢和輕視,會無所適從甚至是自我懷疑。
連一點點的不友好,在他的世界裡都會被放大。
更何況他也沒有認真的去和其他同學相處,更沒有主動的去維護同學之間的關係,完全在消極應對。
邵燁從小在國外,即便家世好也難免會遇到幾個熊孩子被歧視過排擠過,連王室的孩子都會在貴族學校被霸淩,更何況外國人。
在那段時間,邵燁依然無人敢惹,全憑一個狠字。
按理說,江逾白抱怨的點點滴滴都是他懶得搭理的那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才對,以邵燁的作風罵他懦弱、沒有攻擊性、不懂得反擊、畏手畏腳,才是正常操作。
王德發第一次見到邵燁替江逾白出頭,以為是個意外。
江逾白長的好,非常好。
甚至可以毫不猶豫的說他是王德發這輩子在現實裡見過最好看的人。
邵燁被他令人無法忽視的容光所攝一時忘我也在情理之中,王德發以為隻要等回過神來發現江逾白不過是個普通人,看到他黯淡無光的一麵之後,就會喪失熱情和耐心。
可是他沒有。
哪怕是在見識了江逾白枯燥無聊到甚至有些內向的校園生活之後。
王德發:“理智告訴你,江逾白和你見過的許多人一樣也有平凡的一麵。”
他離的太近,以至於看的比邵燁自己都清楚,“你明明知道不該助長他在你麵前的囂張氣焰,心卻已經替你做出了選擇。”
“就算是這樣,你還要說自己不圖他什麼?”王德發歎了口氣,“能讓你在憤怒的情況下克製本能,寧願收起鋒利的棱角丟掉自我都要安撫的人,讓你平等的接納所有的好與不好,還毫無底線去遷就縱容的人......”
“這不是喜歡,又能是什麼?”
邵燁睜開眼,睫毛壓的太低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他把手裡的檔案袋扔上桌,“慣壞他的人裡,有你嗎?”
“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歡他?”
王德發:“......”
望著桌上自己讓人送來的檔案袋,他一時失語,竟無法反駁。:,,.